“罗公子,有的时候,事qíng也许是你想的那样,可有的时候,事qíng又不只是你想的那样。”
罗侯皱眉,“什么意思?”
成泉摇摇头,“今夜赴约,你便什么都能知道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
……
“冬菇,今日状态实在不适作画,我想先行告辞了。”
冬菇道:“好,一直这样画也不适合提高,今日你便回去,多休息一下。”
安勍点点头,“好,告辞。”
冬菇送走安勍,关上院子门,靠在上面长叹一声。
“啧啧,刚送走美人就叹气,让罗侯知道了家法伺候唷。”
“啊。”冬菇猛地扭头,只见一人靠在院落中的小树上,懒洋洋地摇着头。
正是多日不见的廖文介。
冬菇几步冲过去,拉着她的双臂。
“文介!”
廖文介幽幽道:“慢着点,别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冬菇哭笑不得,她扶着廖文介手臂,“你走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qíng,担心死了。”
廖文介道:“乌鸦嘴,我能出什么事。”
冬菇连连点头,“对对,你最厉害,什么事都没有。事qíng查的如何了?”
廖文介道:“差不多了。”
冬菇拉着她向屋里走,“来,进屋说。”
两人走进屋子,冬菇给廖文介倒了杯水。
“你查到什么了?”
廖文介道:“我前去京城相府,虽然表面看起来相府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我觉得,他们已经知道了。”
冬菇道:“知道罗侯有那箱子?”
“恩。”廖文介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冬菇想了想,道:“那相府应该有动作才是,吕丘年不是急着要这东西么。”
廖文介道:“动静肯定会有,但是我近不了吕丘年身,具体的行动我查不到。不过想来,会很快发生了。”
冬菇点点头,“不错,吕丘年肯定要与安南王府争夺时间。”
说到这,廖文介一脸调笑地看着冬菇。
“虽然是别有用心,不过能让小王爷那样当世绝色成天陪在你身边,也真是好福气。”
冬菇gān笑两声。
☆、46第四十六章
“如何,这小王爷为了套东西都用了什么手段?”廖文介扯着脸皮,“有没有牺牲色相?”
冬菇见她越说越过,连忙转移了话题。
“什么牺牲色相,莫要胡说八道,我们先谈谈正事。”
“哼。”廖文介冷笑一声,“伪君子,我就不信有他在,你还看得进去罗侯。”
冬菇不想跟她过多解释,道:“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廖文介喝了口水,道:“当然是选择一方。不然我还好说,你和罗侯跑得掉么?”
冬菇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廖文介道:“想这么多做什么,等罗侯回来,与他摊牌,让他把箱子拿出来,jiāo给安南王就好了。”
冬菇低头思索。
廖文介抬眼看她,“你犹豫什么?”
冬菇不语。
廖文介道:“你可是在想罗侯的妹妹?”
“……对。”冬菇点点头,“你打算如何说服罗侯。”
“哈。”廖文介哼笑一声,“不是我打算如何,是你打算如何。反正要去说服他的人不是我。”
冬菇无奈道:“罗侯的脾气很倔,既然之前他就没有jiāo出箱子,那现在让他jiāo出也不容易。”
廖文介道:“晓之以理动之以qíng,同他讲讲事理大义,你的口才不是一向很好么。不行的话就再chuīchuī枕边风,他总不会拒绝你。”
冬菇脑中思索了一番。她不能同廖文介讲罗慈对罗侯的重要,即使说了她也不会理解。
“好,这几天我会找时间同他谈一谈。”
廖文介站起身。
“我住在芸楼客栈,你同他说完之后,不管结果怎样,前去通知我。”
“好。”
“那告辞了。”廖文介转身离开。
冬菇也没有起身送她,她gān坐着,手里转着空了的茶杯。
平静是假象,是假象啊。
冬菇又叹一口气,如果廖文介猜的对,那危险其实已经来了。只不过敌在暗我在明,而且实力相差悬殊,实在没有可比xing。
而且廖文介有一点说的对。
是该与罗侯摊牌了。
……
这晚,饭桌上的两人可谓是各怀心事。
冬菇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明日再说比较好,现在她实在是没有想好如何开口。
另一边,罗侯虽然也有心事,可是这影响不了他吃饭。饭量还是像从前一样,丝毫没有减少。
入夜,冬菇给罗侯捂完脚后,两人躺到chuáng上。
因为白天想的太多了,冬菇脑子很累,睡得也很快。
罗侯黑夜里微微睁着眼睛,时辰差不多时,他慢慢转过头。
冬菇因为他的动作,睡梦中动了动。
罗侯没有起身,他伸出一只手,放到冬菇脖颈后,双指放在两处xué位,缓缓用力。冬菇起初好像有些不舒服,又挪动了一下,而后越躺越深,越睡越沉。
见她完全熟睡,罗侯收回手,慢慢坐起来。
他穿好衣服,取来拐杖,翻身下chuáng。
来到装衣的木柜旁,他打开柜子,向最下面摸去。手准确找到了位置,罗侯取出一样东西。打开包裹的布料,一把简朴的匕首显现出来。没有封鞘,刀刃在月光下散着银白冷光,浸透鲜血气味。
刀刃锋利无比,可罗侯一点也不在乎,他握着匕首,看了一眼冬菇,然后小心退出房间。
来到院中,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了火房。
在炉灶里,他捡了一块烧成炭的木块。揉碎了炭粉,在匕首的表面来回摩擦。不一会儿,那原本在月色下闪着寒光的匕首已变得黝黑无亮。
罗侯将匕首拿起来看了看,确定不会反光了之后,揣进里怀,离开院落。
他骑了一匹马去东乾楼。
虽然他骑马很困难,歪着的样子也很难看,不过他考虑更多的是应急。他将马留在离东乾楼两条街外的路口,再走过去。
也许是安勍事前有jiāo代,在客栈门口把手的人看见他,并没有阻拦他,甚至没有搜他的身。
进入客栈,再深处便是一间小院落,安勍便是在里面等他。
院落门口站着的是成泉,她看见罗侯,笑了笑。
“罗公子,你来了。”
罗侯点点头。
“快进吧,小王爷等你有些时候了。”
成泉打开门,让罗侯进去。
罗侯撑着拐杖,步入院落,成泉在背后将门关好。
院落里的房间均是灭着灯,罗侯稍觉奇怪,再一转眼,便看见了坐在石亭中的安勍。
安勍仍然是一袭白衣,在月色照耀下冰冷又jīng致。
他看见罗侯,冲他微微一笑,向身旁座位摊开一只手掌。
“罗公子,请。”
罗侯撑着拐杖过去,坐在安勍对面。
安勍也不急着说话,他倒了一杯热茶,递给罗侯。
“更深露重,罗公子,先喝杯茶水暖暖身子。”
罗侯却未接那杯茶,他看向安勍,面如沉潭,眼如浓墨。
“你找我,所为何事?”
安勍笑笑,“罗公子觉得,我找你为了何事?”
“……”
安勍给自己倒了杯茶,面色平淡道:“罗公子,你不必对我抱有敌意,我并无加害你的意思。”
罗侯又一次问道:“你找我,所为何事?”
“呵。”安勍轻笑一声,目光一转,锐利几分。“你说我找你所为何事。罗公子,你自己做过什么,拿了什么,难道还要我说出来。”
夜色孤寂,一时苍凉。
半响,罗侯开口。
“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安勍一直看着他,听了他这话,嘴角微微一挑,却无一丝笑意。他缓声道:“刚刚知道的,你告诉我的。”
罗侯猛地抬头,看着安勍,眼中戾气尽显。
安勍目光与他直直相对,无一丝害怕。他的面容在无任何表qíng时,冷峻异常。
安勍目光如刀,一字一句。
“罗侯,你自己英雄,不管危险,可你将冬菇的生死置于何地。”
罗侯听他这话,内心一震,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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