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罗侯心中震怒,“你莫要欺人太甚。”
“啧。”安勍一笑,“不错,有力气吼我了,证明病也快好了。”
罗侯面色不善,安勍却也不在意。他放下茶盏,看着罗侯,手指轻轻敲打桌面。缓声道:“我愿意。”
罗侯眯起眼睛,戾气尽显。
“唷,莫要如此,罗公子。”安勍眉角挑起,“我这回说的这个‘愿意’,指的是你想的那件事。”
罗侯不语。
安勍摇摇头,“我真是不懂,你这般xing格,为何让冬菇如此痴迷。”他好整以暇地转过身,一点玩笑表qíng也无,“罗公子,我是认真同你说,我愿意帮助你们,愿意保护你们。”
罗侯面沉如水,眼神探究。
安勍道:“我不会骗你。”
罗侯开口,“你保护冬菇即可。”
安勍听他这话,眉头微皱,“罗公子这话是何意。我虽衷qíng冬菇,却也未曾有害你的心思,你若是防我,那可有些过分了。
“不。”罗侯摇头,“我不想承你的恩。”
安勍一愣,“不想承我的恩?”
罗侯道:“你心属冬菇,与我无关。”
“什么?”
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安勍一时摸不着头脑。待他仔细一想,才弄清罗侯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你心属冬菇,她让你有了一份喜欢的心qíng,所以你为她做的事是你心甘qíng愿的,她对你并不亏欠。
而他与你无关,他不想承你的qíng,欠你的恩。
“呵。”安勍看着这个魁梧的男子,就算是病中,他仍然是一身浑厚之气,稳如泰山。
安勍自语道:“也许这一生,我只能见你一次软弱……”便是不久前的那一晚,在我说出要冬菇的心时。只有那一刻,你看起来才脆弱无比。
罗侯道:“你若真心中意她,就保护好她。”
安勍轻笑道:“罗公子,我也需让你明白一件事。”他起身,站到chuáng前。
“在这世上,并不是只有武力,才能保护一个人。”
就在罗侯要开口时,门外传来叩门声。
“冬菇回来了,我去为她开门。”安勍转身出去,只留罗侯一个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深深沉思。
“你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呵,还买了些别的菜,等急了?”冬菇走进来,“我先将米放好,外面凉,你在屋里等便好。”
安勍点点头,“好。”
冬菇将米放进米缸,回到屋子时,正见安勍与罗侯两人无语对坐。
“罗侯,你感觉好些了么?”
“恩。”罗侯点点头。
冬菇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其实热已经退了好多天了,可是冬菇还是不放心,每天都要摸上好几遍。
“恩,应该是没事了。”冬菇安心,起身,“我去准备饭,安勍,今日若无事,留下吃饭如何?”
罗侯抬头。
安勍笑道:“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留我用膳了?”
想到刚刚廖文介的吩咐,冬菇赔笑道:“这几日麻烦你诸多,实在觉得心有亏欠,你若不弃,便留下让我们夫妻一尽心意,如何?”
安勍欣然同意,“好啊。”
冬菇点头,去火房准备午饭。安勍看着她的背影,发自内心轻轻一笑。
一旁的罗侯转过头,不知在想什么。
☆、51第五十一章
饭做一半,廖文介便来了。
当门口传来叩门声时,冬菇心里默默一叹。说好了一个时辰之后再来,到现在最多三刻,廖文介这到底是在急些什么。
叩门的声音屋里的两人自然也听到了。
罗侯yù起身,安勍拦住了他。
“你放心,大白天的,不会是吕丘年的人,我出去看看。”安勍走出屋,正巧冬菇也从火房步出。
“冬菇。”
“恩。”冬菇点点头,“你回房吧,我去看看是谁。”
安勍向前走了两步,“我与你同去。”
冬菇打开门,来者正是廖文介。
冬菇默默看着她。这廖文介同刚刚简直是换了个人似的,一改往日劲装,换做一副书生打扮,不过也难掩武骨,腰背挺拔,气态傲然,却又不失文质彬彬。
冬菇道:“姑娘是何人,前来此处所为何事?”
廖文介一拱手,有礼道:“我名唤廖文介,是罗侯昔日旧友,今日前来是特地拜会他。”
“哦?”冬菇耐着心陪她演戏,“你是罗侯的朋友?”
安勍听见她这样说,心中微疑,从冬菇身后走出,希望看一眼来人容貌。
“对,我是他军中——”
廖文介声音戛然而止,冬菇一愣,发现廖文介的眼神透过自己,看向了后方。她微微转头,余光扫见安勍,心中了然。
再次回头,冬菇qiáng忍着笑意,“既然是相公军中旧友,那快些进来吧,他一定很想见到你。”
廖文介回过神,又施一礼,“多谢姑娘。”
冬菇让开身子,让廖文介走进。
“不知这位公子是……”
“小生安勍,廖姑娘有礼了。”安勍微微低头,矜持而疏离。
“原来是安公子,有礼。”
冬菇道:“廖姑娘,罗侯最近身体不太好,不方便接迎,还请见谅。”
廖文介佯装吃惊,“什么,他病了?可要紧?”
冬菇道:“已经好了很多了,廖姑娘,这边请。”
冬菇带着廖文介步入卧房。
罗侯早就听到他们在门口的jiāo谈,他心中迟疑,为何廖文介这样明目张胆地来到他家中,是否出了什么紧急的事qíng,要马上通知自己。
待廖文介进入,看见罗侯坐在chuáng上。他虽然形容未变,暗中气势也还在,可是却有一股难掩的沉郁萧瑟徘徊周身,让他显得颇为憔悴。
这回她是真的是有些吃惊了。
“你病了。”
罗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廖文介皱眉,罗侯武功高深,内力浑厚,心智坚定,她与罗侯相识这么久,他连咳嗽都没有过,怎么可能说病就病了。廖文介是那种心里有疑问就非得弄清的人,可奈何现在屋里有其他人,她找不到机会开口。
“廖姑娘,我们刚好要用午膳,你若不嫌弃,留下一起吃如何。正好还可以同罗侯叙叙旧。”
廖文介道:“那就劳烦姑娘了。”
冬菇道:“莫要这般生疏,我是罗侯的妻子,你叫我冬菇就好。”
廖文介点点头,“好,那你也叫我文介吧。”
冬菇又重新沏了一壶茶,“我去准备午饭,你们自便。”
“好。”
冬菇转身离开,屋内剩下三人。
廖文介看向安勍道:“安公子也是来此做客?”
“是。”安勍道,“我去帮冬菇准备午膳,廖姑娘与罗侯想必是许久未见,有很多话要谈,我就不打扰了。”
廖文介笑道:“公子体贴。”
安勍轻轻点头,离开屋子。
“真是个妙人啊……”安勍一走,廖文介立马回复原型,她眯着眼睛看着安勍离开的方向,手指摸搓着下巴。
罗侯抬头,“你来做什么?”
廖文介转过身,“你个没良心的,你说我来做什么?”
罗侯道:“此事与你无关,他们查不到你。你既已离开,就好好生活,不必参与进来。”
“哈。”廖文介一乐,“罗侯,你这是在关心我?”
罗侯皱眉。
廖文介不知想到什么,声音忽然放缓了些,“我帮你的原因,你应该比我清楚。你曾经救过我,而我廖文介这一生,最不喜欢亏欠人qíng。
罗侯道:“你不必如此,此事你前来示警,当年事就已经还清了。”
“少来。”廖文介挑眉,“还没还清,不是你说了算。”她双手背于身后,在房间里随意溜达,四下打量。
“你这日子过的还不错,比几年前qiáng太多了,齐冬菇倒是个好女人。”
罗侯不语。
廖文介扭头看他,道:“你有没有想过,她该怎么办?”
罗侯道:“……我会保护她。”
廖文介走了两步,说出的话语分外刺人。
“罗侯,你已经与之前不同了。”
罗侯心里一颤,埋在被褥中的残肢不禁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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