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廖文介道:“非是我揭你伤疤,只是你需要了解现实。我不怀疑曾经的你可以保证冬菇安全,可现在,恕我直言,你恐怕连自己也保不住。”
廖文介的话像刀子一样,一点一点刮着罗侯残余的尊严。
“……我不是废物。”
“我没说你是废物。”廖文介道,“我只是告诉你应该看清现实。这些话我现在不说,等到日后你真正失去重要的东西时,再说就来不及了。”
罗侯的右手在被子中,紧紧攥着那挽起的裤腿。
“……我已经同安南王府的小王爷说好,他会帮忙保护冬菇。”
“安勍?”
“是。”
廖文介道:“你这个死脑筋,终于选了一条对的路。”
罗侯道:“冬菇刚知道这件事,其中的危险你不要过多同她讲。”
“你个傻子。”廖文介冷笑两声,刚知道?你那妻子心机城府可比你深太多了,怪不得把你拿得死死的。
罗侯道:“你说什么?”
“没。”廖文介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东西取回来?”
罗侯道:“找回罗慈。”
……
冬菇将洗好的菜放进锅中,一转头——
“……晏珺,菜不能切那么碎。”
“那个是盐巴,你拧一块就好了,别都放进去。”
“ròu是冻着的,得先化了才能做……”
……
冬菇擦gān手,拉着安勍,“来,晏珺,你站在这。”
“我……”安勍此生第一次,满脸尴尬。他真的很想帮忙,可是他这辈子也没有下过火房,没有点过炉灶,他舞文弄墨轻轻松松,可是洗菜切ròu却笨手笨脚。
冬菇笑道:“难得我们小王爷也有不会的事qíng。”
“你……”安勍脸上微红,却反驳不得。“你……你自诩长辈,竟还嘲笑我,当真可恶。”
冬菇道:“哦,若不该笑,那该如何?”
安勍道:“自然是帮我。”
冬菇手里握着锅铲,在锅中搅了搅。
“我愿帮你,那你愿帮我么?”
……
冬菇面上带笑,转过头,看着安勍。
“晏珺,你愿意帮我么?”
一瞬间,qíng势分明,诸事了然。
安勍怔怔地看着冬菇,她虽与他相识有段时日,可是真正像现在这样,坦然而笑的场景却极少。他见那深意的笑容,心中qíng意怦然焕出,那一份想要守护的感觉,无法抑制地涌上心头。
“我愿意。”安勍向前走了几步,手不由得握住冬菇手腕,“冬菇,我愿意保护你。”
手腕上传来的力量让冬菇放下心,她另一只手覆在安勍手背上,真诚道:“多谢。”
安勍摇摇头,“不,你不要同我说感谢。”成为你的助力,成为你的保护,我愿意。为你做一切,都是我心甘qíng愿,只盼有朝一日,你能懂得我的用心。
冬菇拿来锅铲,接着做饭。
安勍一手轻轻抚摸刚刚冬菇碰触的位置,心中静默欢喜。
……
“来,廖姑娘,让你久等了。”
“说了唤我文介,冬菇这样岂不是见外了。”
“好好,是我疏忽。”冬菇将菜布置好,今日她有特别准备,饭菜比平日里丰富很多。“文介,请。”
“请。”廖文介入座。另一边,罗侯也起了身,他身体虽没有大好,却已可以自由行动。冬菇上前扶他,她没有阻止他,这次饭局对于他们至关重要,不禁要让安勍彻底站在他们一边,还要让廖文介与安勍互留好的印象,方便日后合作。
扶着罗侯入座后,冬菇开启一坛酒。
“文介,晏珺,今日我们有缘相会,可惜我与罗侯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招待,这是家酿的桂花酒,如若不弃,我愿同二位同饮,聊表心意。”
“咦。”安勍佯装疑惑,“可是我走错地方了?”
“啊?”冬菇未懂,看向安勍。
一旁的廖文介眼珠一转,接上安勍话头,“是啊是啊,安公子,我也觉得好像是走错地方了。”
“原来廖姑娘也有此感。”
“恩。”廖文介点头,完全没有理会冬菇的眼神,“明明是来拜访挚友,却误入了陌生人家。”这时她转过头,向冬菇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这位主人热qíng好客,文介深表感谢。”
这两人一唱一和,冬菇明白了其中意思。她苦笑道:“你们莫要这样,是我过于形式,弄巧成拙,反而显得我们关系生疏了。”
廖文介道:“知道便好。”
安勍见冬菇窘迫,笑着摇摇头,他倒了一碗酒,对廖文介道:“廖姑娘,莫要再bī迫她了。”
廖文介也自己动手倒酒,“好,便将面子做给你。”
冬菇叹气,拿起酒碗,“席未开,已负债,那我便直落三碗,给二位赔罪了。”
冬菇刚要喝下,一只手伸了过来,拉住她的手腕。冬菇扭头,罗侯从她手中取来酒碗,一饮而尽。
“三碗,都算我的。”
☆、52第五十二章
“三碗,都算我的。”
罗侯一碗酒喝完,冬菇的反应最快,她一把将碗拿回来,口气也急了,“你还病着,怎么能喝酒!”
廖文介看在眼里,心里呸了一声,心道你当罗侯是什么人,一碗酒就能放倒他?当年前线得胜,女帝犒赏全军,好酒好ròu欢庆三日,喝到最后还立着不倒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其中就有罗侯一个。
“我无事。”罗侯不方便站起来,可是他身高臂长,一伸手便拉住了冬菇的手腕。他抬起头,看着冬菇,“我无事。”
他手臂稳妥,看似轻轻握住冬菇,可私下里却传达了一种坚定的信念。冬菇放下心,将碗又递给他。
廖文介笑了,“罗侯,来,剩下两碗,我同你喝。”
“好。”
两碗酒,刹那间就下了肚。
房间中弥漫着一股沉沉的酒香,夹杂着冬日的冷意,沁人心脾。
一顿饭,众人皆尽兴。
安勍不胜酒力,只喝了半碗,他不yù让冬菇见他醉酒失态,先行离去。
冬菇到门口送他,打开门,成泉正站在门外。
“成侍卫,有劳你了。”
成泉点头,扶着安勍坐上马车。
冬菇看着他们离开。
“怎么,美人走了,舍不得?”
冬菇也不回头,口气戏谑道:“也不知道是谁舍不得。”
廖文介走上前,对冬菇道:“他答应你了?”
冬菇未说话,廖文介却已经知道答案。“你就这么相信他?”
“是。”
“齐姑娘。”廖文介走到冬菇身边,靠在门板上斜着眼睛看着她,“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哪里来的天真,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
“哈。”冬菇一乐,扭头,看向廖文介,“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天真,这么容易就相信人。可我就是知道,他不会害我们。”
“我们?”
“对。”冬菇望向安勍离去的巷道,“我,罗侯,你现在还不好说。”
廖文介英眉一挑,“哦?此话怎讲。”
冬菇一脸玩味,“佛曰,不可说。”
“嘁。”廖文介白她一眼,站直身子,“我也走了,事qíng有了发展通知我,我仍住在芸楼客栈。”
“好。”
送走廖文介,冬菇关好门,回到房中。
罗侯正在收拾碗筷。
“放着我来,你去休息。”冬菇拉着罗侯坐回chuáng上,自己挽起袖子接着收拾。她一边擦桌子,一边同罗侯随口聊天。
“相公,你醉了没?”
罗侯坐在chuáng上,眼睛一直看着冬菇。
“没有。”
冬菇笑道:“你酒量怎么这么好?”
罗侯摇摇头,“我也不知。”
冬菇将碗筷叠在一起,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看罗侯。
“相公,廖文介此人,与你关系如何?”
罗侯抬眼,“廖文介,她怎么了?”
“无事啊,我想问一问而已。”
罗侯道:“她是与我共事最久的人,起初是在先锋营,后来是在袁将军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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