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人_南适【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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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饿了吧?”

  李乐桐摇摇头,看着他已经皱了的西装,“你那边的事结束了?”

  “没什么事。捐赠是之前就谈好的,只是这个时候宣布罢了。”

  陈思会的意外让李乐桐心里乱糟糟的。她闷声不响地坐着,韩远径问“陈思会和他老公是怎么认识的?”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别人介绍的。”

  “看着差的挺多的。”

  “是啊,差十几岁呢。我有时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沉寂了一会儿,韩远径说:“她只要知道自己想要的就好。”

  “我总觉得这样的婚姻不牢靠。”

  “婚姻不是亲qíng,本来就不牢靠。”

  李乐桐气呼呼的,“你是那么想的。”

  韩远径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你还和当年一样。”

  “别一副长辈口味。”

  韩远径的笑意更多了。之后他说:“两个人在一起,是要经历很多考验的,没有什么是牢靠的,一方要靠另一方的牵引,才能回到一起的路上。”

  李乐桐不作声,韩远径说:“你别担心陈思会了。如果她老公真因为这个而抛弃她,那也是迟早的事。”

  “像你一样?”

  “我从来没有抛弃你。”

  李乐桐哼了一声。韩远径接着说:“如果你一定要我承认了,你才肯原谅我,那我就承认。但我从来没有别的女人。如果没有你,也不会有别人。”

  “你别说得好听?”

  “我承认我贪心,有了一样还想要另一样。这样的人可怜又可悲。我不否认。桐桐,你应该还记得,《浮士德》一开通,魔鬼评价浮士德,说他正处在绝望之中。因为他yù望无穷,他想上天揽月亮,下地享尽人世欢娱,到头来,什么也不能使他满足。当我看到浮士德把灵魂抵押给魔鬼时,我为他叹息,但我也理解他。每一个人都是浮士德,心里住着yù望的魔鬼。但像上帝和魔鬼的那场赌约一样,上帝坚信浮士德是人类的代表,在追求中难免有失误,但在理xing和智慧的引导下,最终会找到有为的道路。而最终,上帝是对的。凭着理xing与智慧的回归,比从未离更持久。”

  “你别粉饰你自己了。”

  “我粉饰?不,我不粉饰。就像我不掩饰对我对成功的渴望一样,我也不掩饰我对爱qíng的渴望。我唯一只爱你,从来没有变过。”

  “巧舌如簧。”

  “不是。正是这三年的生活,让我意识到,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才是幸福和快乐的。也正是因为此,我才不顾你骂我、看不起我,厚着脸皮回来让你爱我。桐桐,我爱你。我以前都是错的,我爱你。”

  ……

  程植许久没有动静。自从听了郭远藤的话后,李乐桐就装聋作哑,权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偶尔给程植发发问候的短信,程植回得也十分敷衍,不知在忙什么。

  想起程植的那句话:“我和你也不一样。现在如果许和薇肯离婚,我还愿意要她。立刻,马上!因为我还爱她。”李乐桐叹气,她相信程植说的是真话,她也能理解程植的想法。但轮到她,总觉得心里疙疙瘩瘩的,也许,她需要的是时间来平复。

  上班,正在发愣,苏冉发来信息,“忙着?”

  “还好。”

  “下去坐坐?”

  李乐桐看看时间,离中午下班还要半小时,偷偷地溜了,也没有什么。

  “好。”

  两个人在楼下找了个地方坐下,苏冉说:“我辞职了。”

  李乐桐大吃一惊,“什么?”

  “辞职了。上午和胡双林提的。来,喝点茶。”苏冉给两人倒上。

  “为什么辞职?”

  “受不了那气。这胡双林简直不是人,我受不了他那气。”从苏冉的讲话中,李乐桐明白了。

  胡双林是一个蓄意打压异己的人,自从他来之后,公司的中层gān部基本全换了个遍。胡双林用的手法有三种,一种是成立一个新部门,把原来的部门领导架空,第二种是给原来的部门领导派个“副手”,硌得他没法儿工作,第三种是gān脆让他走人。

  眼前苏冉遇到的是另一种,胡双林要她调换工作,要让她来财务当副经理。

  苏冉说:“我从出校门,就是做品牌宣传的。现在让我做财务,我怎么做?我怎么会?这不明摆着要我走人吗?”

  李乐桐承认,苏冉说的对。

  “那你就这么走了?”

  “怎么可能?”苏冉气哼哼地说,“来的时候我的合同上写的很清楚,我就是品牌宣传部的经理。现在要给我调换岗位,对不起,我不同意,拿补偿金来,我走人。”

  按照合同规定,出现这种违约事宜,大概是N+1的补偿。苏冉进公司有七八年了。虽然李乐桐没有直接问过,但从平日的言谈上,她知道她的工资应该是两万左右。

  N+1,也是不少钱了。

  李乐桐由衷地羡慕,“真不错。”

  苏冉哼道:“说实话,我早就等这一天了。否则,老娘还在这里受这气?这小二十万的补偿,够我一年的收入了!”

  李乐桐赞叹,“还是得混得职位高啊。”

  “那当然,否则这么多年,白混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我反正不愁吃穿,也就这样了。”苏冉满不在乎地说,“还是说说你吧。这个烂公司,真是个黑坑。我走了,你更得小心点儿。别乱七八糟地瞎撞了。”

  李乐桐默不作声。人在职场走,总得有几个好朋友。她在这公司,多亏苏冉提点她。否则,不知会怎么样。

  “唉。”李乐桐叹气。

  苏冉说:“你能走也赶快走。你还年轻,这公司实在没什么混头儿。”

  “再说吧。”李乐桐闷闷的。

  下午下班,韩远径来接她去医院看陈思会。虽然李乐桐没有说破,但韩远径知道她惦念陈思会。于是,每天来接李乐桐去医院,成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借口。

  李乐桐一打开车门,韩远径就发现了端倪,“怎么?心qíng不好?”

  “没什么。”

  “工作不顺心?”

  “唉。”苏冉的离开对李乐桐打击很大。她是一个重感qíng的人,和苏冉在一起相处很愉快。同事就是同事飞,分开之后总是慢慢地越来越疏远。更何况,她少了一个号参谋。

  “我的一位同事要走了。”

  “和你关系很好?”

  “嗯吗,我们这个公司比较乱,我对人事不在行,全靠她指点。”

  “女的?”

  “嗯。”

  “那她现在去gān什么?”

  “她说是回家,什么也不gān。”李乐桐叹了口气,“我们公司真不是个人待的地方。我也不想换,去一个新地方,还得从头再适应。”

  韩远径不说话地开着车,过了一会儿,说道:“桐桐?”

  “嗯?”

  韩远径抿了抿嘴,“没什么。刚才想起点事儿,以后再说吧。”

  陈思会的脸色蜡huáng,头发gān枯。两眼无神,人像是忽然老了十几岁。看见李乐桐,勉qiáng笑了笑“你来了。”李乐桐小心翼翼地,不敢提孩子,也不敢问她老公怎么说。律师每次看见李乐桐,都有点爱的不理。李乐桐不知道为什么,也就是看看陈思会就出来。

  这一天,路上很顺,了他到地有点早。陈思会明天就要出院了,再来看她,就不是很方便。韩远径在停车时来了电话,他挥手让李乐桐先进去。

  李乐桐的手搭在病房门把手上,刚要推开,听到陈思会在里面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那天如果不是她,你怎么会去那里?”

  “那是超市。没有她,我也是要去的,谁让你不在家!”

  “你会晚上去吗?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在家,要出去就白天出去,要不就打电话让她们送货,你不听。现在闹出事了,好了吧?”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孩子没了,我比你更难受。”从门里传出陈思会哭的声音。

  律师在劝解,“好了好了,我也没说你什么。”

  李乐桐没有推门,她悄悄地出了医院的门。

  韩远径刚停好车,见李乐桐yīn着脸出来,便问她:“怎么了?”

  李乐桐摇头,“没什么。”

  韩远径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她们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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