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卤面。”
“酸汤水饺。”
大家哈哈大笑,“我们再要盆疙瘩汤。”
当年的时光,就是这样的。每逢碰上谁生日的,哀家就聚在一起吃面。如果所有的时光都能像吃面一样回来,那该多好。
李乐桐和陈思会都没有参加下午的庆典,陈思会累了,要回去。她的律师老公在外地出差,李乐桐便打车送陈思会回家。
一路上,陈思会不停地说:“又见到大家了,真好。”
李乐桐笑。“你咱们还跟在学校时似的。我记得有一年咱们去参加电视台的节目,回来的路上,你也和现在一样,不停地重复。”
陈思会笑,“乐桐,有时我觉得我们仿佛在放暑假,睡一觉,第二天就回去了。”
李乐桐拍着她的手背,“是啊,我经常和你有一样的感觉,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咱们毕业那年,校刊上有人发校园集锦照,还记得有一张是水房。照片上还写了一行字,‘再看一次,那里是否还有你的壶。’看到那里,我的泪一下子出来了。”
“是啊,毕业毕业,什么是毕业呢?毕业就是这一段日子结束了,再也不会来了,不会了。”
车子陷入了沉默,两个人各怀心事。
陈思会家是一幢连排别墅,车子驶到,陈思会邀请,“乐桐,进来坐会儿吧。”
这是李乐桐第一次进陈思会家。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一次既然走到了,也不好推脱。
房子装修不错,一共三层。李乐桐夸奖了几句,陈思会说:“其实没多少钱,他就是买得早。如果搁现在,这房子的价钱也就够在城里买个三层。”
她招待李乐桐坐下,“我天天在家也特别没意思。电视很大,没什么节目看。上网吧,也没意思,也不敢久坐。有时真不知道日子过的是什么。”
“你现在是生孩子要紧。”
“算了,不说这个了。乐桐,你不是说要介绍那个修飞机的给我认识?”
李乐桐笑,“这么着急?”
“当然着急了!乐桐,你可是咱们宿舍的焦点,我最关心的就是你的归宿。”
李乐桐笑,“其实,我现在和他也就是普通朋友。刚才就是因为王小舟他们在,我这也算是给自己长脸。”
陈思会有点泄气,然后说:“那这人,是不是未婚?”
“嗯——是。”
“那还是有希望的。乐桐,打电话,让他来。我要先见见,别不靠谱。”
“思会!”
“就是普通朋友吃饭,也没有什么吧?”
“你不知道,这一位才胃穿孔不久,出来吃饭不大容易。”
“胃穿孔?这么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厉害的病?”
李乐桐笑,“这病越是年轻,越要得。”
两个人聊着天,李乐桐的手机响了,她瞄了一眼,没接。手机又响了,她直接按断。
陈思会试探着问:“韩远径?”
“嗯。”
“他还要不要脸啊?都结婚了,还缠着别人。”
李乐桐想了想,“他老婆死了。”
“死了?”
“唉,不提他了,心里添堵。”
“那……”陈思会后面的话没有说。
不知不觉天色见暗,陈思会要叫外卖,李乐桐说:“算了,我做饭吧,你想吃什么?”
“真的?”陈思会的脸上现出惊喜,“我想吃你做的葱烧排骨!”
“好啊,还有呢?”
“其他无所谓,葱烧排骨就好了。”
李乐桐笑,“没问题,超市在哪里?”
“我和你去。”
“不用了。你告诉我怎么走就好。”
“我和你去嘛,很多年没有一起去超市了。”
“你能行?”
“怎么不行?平日都是我自己去的。”
李乐桐不信,“真的?”
“哎呀,你就相信我吧!”陈思会一拉她,两个人出了门。
“我最喜欢吃你做的葱烧排骨,太香了。”
李乐桐哈哈大笑,“今天让你吃个够。”
“乐桐,我就喜欢这样,喜欢你常和我散散步。超市离得并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已经到了超市门口。旁边是一家银行,那里停着一辆运钞车。
”思会,你在这里等我吧。里面空气不大好,我进去,一会儿就出来。“
”我要和你一起进去。”
“还是别了,你现在不方便,就在这儿等我吧。”
“那也行。你要快点儿出来。”
李乐桐一个人进了超市,以最快的速度挑了一斤排骨,怕陈思会再想吃出来买不方便,她就又加了半斤。然后又买了点青菜和两盒酸奶,付款出门。
一出门。她就让眼前的局面吓傻了。
陈思会被一个男人劫持,他手上明晃晃的匕首紧挨着陈思会的脑袋,四个全副武装的押运员举着枪对着他。
“思会!”李乐桐扔了袋子要跑过去。
“站住!要走近一步,我就杀了她!”
“乐桐!乐桐!”陈思会害怕得声音都在发抖。
“快!你们把车发动起来,快!”男人也很紧张,声音都有些结巴。
一个押运员正在用电话报告qíng况,陈思会不断地在叫:“乐桐!乐桐!”
李乐桐往前走几步,“你放开她,我过去,我来换她。”她试着往前走。
“站住!除了这个孕妇,我谁也不要。快!两条人命在我手里,如果你们不赶快,我就杀了他!快!”
“乐桐!乐桐!”陈思会撕心裂肺地叫。
李乐桐感觉电话在震动,他哆哆嗦嗦拿过来。
“喂?”
“桐桐!”是韩远径。
李乐桐的泪掉了下来,“远径,你快来呀,思会让人绑架了。”
韩远径的声音骤然紧张,“你在哪儿?”
“在她家附近。”
“地址?”
李乐桐擦擦泪,看了门牌,“卧龙路1121号。”
“别急,我一会儿就到。”
场上还在僵持着,押运员报告了他的上级。他们举着枪,劫匪举着刀,夜幕已经降临,李乐桐看不起陈思会的表qíng。
“乐桐,乐桐。”陈思会仍然在叫。
“不许说话!”
李乐桐泪如泉涌,“思会,你别说话,也别动,保存体力,别说话。”
警笛声想起,防爆警察赶到。劫匪的jīng神更紧张,匕首已经划破了陈思会的皮肤,血顺着她的脸流了下来,陈思会思会已经晕倒。
李乐桐扑过去,“警察,警察,我朋友是个孕妇,你们别犹豫了,赶紧救救她。”
一位警察向劫匪喊话,另外有警察在进行方案的安排。李乐桐听到一位警察惋惜道:“可惜,受劫持者是个孕妇,否则……”
另一位警察厉声打断,“必须要考虑孕妇的因素,尽量减小出现危险的几率!”
李乐桐觉得自己都要支持不住了,她不断地看着手机。韩远径在这中间一直来电话问qíng况。电话又响了,李乐桐赶紧接起来,“喂?远径?”
“我已经到了卧龙路,这片全警戒了,你别急,我在想办法过去。”
李乐桐要说什么,忽然听见“碰”的一声,她的腿一软,跪在地上。
“桐桐!桐桐!”
紧张局面已经结束了,劫匪从后面中弹,当即死亡。只是临死之前,匕首仍然刺破了陈思会的头。
“思会!”李乐桐想动,却一下也动不了。
她眼见陈思会慢慢地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思会、思会。”李乐桐喃喃地叫着。然后她被人从地上捞起来,那人用惊恐的声音叫:“桐桐!”
我唯一只爱你
手术室的灯灭了。
口罩后是疲惫又程式化的声音,“大人平安,小孩子没有保住。”
一直抓着韩远径的李乐桐愣了一下,仿佛对这个消息没有听懂。韩远径把她拥到怀里,用力地抱着。
来了的孩子又走了,李乐桐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陈思会。尤其当她亲眼看到陈思会的老公——一个肚子突出,头发已经谢顶的中年人时,李乐桐更觉得心里悲哀。她握着韩远径的手,悄悄退出。他们的悲欢,右他们承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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