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不去!”袁静兰有点慌。靳万海灼灼的目光让她有些心惊ròu跳。
“你会去。因为,我会等你。你若不来,我就不上台!”靳万海咬牙,转身率先离去。他的话并没有很重的语气,可是那话里的含义却只让袁静兰更加心惊.
“妈,您还没睡?”
门上轻轻敲响,简桐和兰泉蹑手蹑脚走进来。
简桐担心地赶紧走到妈身边来,“我跟兰泉回来,却看见您房间还开着灯。这么晚了,您怎么醒了?”
袁静兰笑笑,“做了个梦,忽然很想喝碗白糖水,就央着你梁叔帮我冲一碗。”
兰泉跟着也赔笑,“原来妈您也有这个习惯。小时候我爸在兰州,空气很gān燥,爸也很习惯在晚上工作的时候喝一碗白糖水。后来妈给换成蜂蜜水,想着更滋润,可是爸却还发了脾气。”
兰泉说完,简桐面色就一变,赶紧扯了扯兰泉的手。
袁静兰果然别过头去,灯光之下隐隐有泪花闪烁.
兰泉和简桐手拉手走回简桐的房间。今晚他们在凤鸣街休息,因为也是不放心袁静兰。
“老婆,怪我么?”漫天星光从天窗洒落进来,落进兰泉清澈的眸底。
简桐就皱眉,“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提起来!算不得你错,只是——”简桐轻轻叹息,“我只是怕妈会难过。”
“还有……”简桐郑重望兰泉,“毕竟这中间还夹着婆婆。”
“出于私心,我当然希望妈知道公公这么多年来的怀念,可是我这个做儿媳的又如何忍心这样伤害婆婆?兰泉,我很为难。”
兰泉点头,“傻瓜小老师,我们的心是一样的。私心里我也向着我妈,但是我也同样不希望丈母娘会不开心。”
兰泉拉着简桐的手,“其实老人家们不幸,却又非常幸福啊!他们有咱们两个这样好的儿女,他们一定会欣慰的——你看你一切都想着我妈,而我呢也一定会将丈母娘放在我妈前头,所以老人家其实是不是真的很幸福啊?”
“小老师啊,我在想,人这一辈子的幸福,真的分很多种的。年轻的时候爱qíng第一,你侬我侬、爱恨痴嗔;可是年纪大了,心态自然便会淡然下来,可能最重要的就已经不再是爱qíng,而是儿女的幸福,与天伦之乐。”
兰泉眨眼,“我们做儿女的,来不及在长辈年轻的时候帮他们获得幸福;可是我们毕竟还来得及在他们年纪大了的此时,让他们尽享天伦之乐。”
简桐用力点头,眼泪已是落下来。这么久就算她不说,可是积郁在心底的惆怅,兰泉却是都知道。当年靳家那样狠狠伤害过妈,身为妈的女儿,简桐终究意难平。她也仿佛被定格在那段记忆里,迟迟走不出来,反观兰泉,却是这样豁达。人这一生终归是分阶段。过去的事qíng总抓着不放,或许反倒蹉跎了眼前的时光。比起过去,也许眼前永远更重要.
珍惜眼前,才能幸福,是不是?.
看见简桐落泪,兰泉赶紧改换方向,“对了你还没跟我说,究竟是用什么法子惩治姑姑的?你说了跟**学的诱敌深入,还有农村包围城市啊。”
简桐就笑起来。提及之前收拾靳欣,她心里还是大为痛快的,“对于整个靳家来说,我是外来人,姑姑却是自家人,所以有时候可能会产生一致对外的效应。”
“所以我gān脆将矛盾分解,各个击破。姑姑终究也是聪明人,所以就要利用她的聪明来反击她。我们将加工过的资料给了香港那边的征信社,姑姑自然就会根据那些qíng报自行推理,然后得出我进入靳家门,有可能对靳家每一位成员都产生破坏xing的影响。”
“比如对于婆婆来说,我有可能是故意勾.引兰泉你;”
“对于听琴姐,我有可能是明知道蔺鸿涛身份,而故意欺瞒不说;”
“对于奶奶,我是当年那件事重来的yīn影,有可能是来给我妈报仇的……”
“姑姑这样聪明,肯定想要将家里每个人都拉到她身边去,这样对我就能形成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效应。只要整个靳家都不接受我,就算兰泉你爱我,却也不够。”
“在全家人的反对之下,兰泉你最终只好为了我而离家出走。我们夫妻带着孩子就此离开靳家——”简桐说着眨眼,“这岂不就是姑姑的目的?”
“当然姑姑也担心爷爷奶奶会最终去找你回来——所以拼命将我贴上仇人的标签,说我是蔺家派来的……”
“既然姑姑这样做,那我也就顺水推舟咯。就让她挨个去找家里人,然后让家人都看清她的嘴脸——这样家人反倒被她全都推到我身边来了!”
“结果到了最后,不是整个靳家在反对我——而是每一个靳家人都主动走到我身旁来,姑姑身边反倒再没有一个支持者。”
“这就是诱敌深入,然后农村包围城市!”简桐眨眼而笑,目光如星。兰泉笑眯眯凝视着自己的小老师,只觉有光芒仿佛从她身子里熠熠而出。
简桐说着闭了闭眼睛,“希望家人的孤立能让姑姑醒来。她不要一错再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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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二更。】
死不悔改(更2)
靳长空的办公室里,桌上摆着两份资料:.
其中之一来自日本新闻网,说日本将要启动沉埋在本土大陆架上的稀土资源;
其二是来自国内。某稀土储藏大省,十年来诞生了数百个亿万富翁。这些亿万富翁发家致富的秘诀竟然就是贱卖稀土,将宝贵的资源用普通土的价格卖出去,只为了换取眼前的个人利润!
靳长空恨得一拍桌子。
稀土是战略资源,中国是唯一能够全部提供种稀土金属的国家。稀土在各个产业中都有不可取代的地位,尤其是关乎国家安危的军工企业方面就更是不可或缺,所以此时美国等国家正为了稀土资源的事qíng给中国施压,可是这些只顾着自己当亿万富翁的商人却该死地还在这样贱卖国家的宝贵资源累!
日本大陆架上沉箱储备的稀土资源从哪儿来?一方面是近些年这样低价骗买到的资源,另一方面就是二战时期掠夺而去的资源!
年岁渐长,靳长空狂qíng敛去,也越发理解了父亲这么多年一直暗中筹划针对梨本家那个计划的心qíng。
中国的幅员辽阔与物产丰富,永远刺激着某个领土狭小而资源贫瘠的邻国。而那个国家如果想要突破本土发展的制约,如果想要达到他们那个称雄世界的目的,那么他们对中国的觊觎之心便永远不会消亡萌。
身为这片大军区的司令员,父亲的确是数十年殚jīng竭虑、不敢疏忽。
靳长空走到窗边去,窗子玻璃里倒映出自己的面容。与父亲和弟弟肖似的面容,当年不同的只是这双眼睛。他的眼睛是带着轻狂的,父亲与万海则更多了一层隐忍。
当年他对万海少年目光中的隐忍不以为然,觉得万事都没那么大不了的;此时从窗子的倒影里,靳长空终于也从自己的眼睛里看见了当年如父亲和万海眼中的那层隐忍……
只可惜,他的这份隐忍竟然比万海迟到了几十年。
如果自己也能早一点能学会这份隐忍,是不是当年许多事就会由自己这个长子背负起来,而不必全都压在了弟弟的肩头?
其实靳家男丁的xing子都是相同的,就连父亲与万海骨子里曾经也都是轻狂傲物的。只不过父亲和万海为了更重要的事qíng,愿意将自己的狂qíng掩盖起来。
这不是躲闪,而是更多的承担。
靳长空只觉心底悄然一疼,想起那天看见弟媳于静怡手里托着一方帕子坐在廊檐下偷偷落泪的样子。
这多年,万海承担实在太多.
“大哥,一起午饭吧。”电话响起来,靳长空也没想到竟然是靳欣打来电话,“我就在你办公室楼下。”
靳长空对自己这个妹妹向无好感,却已经推脱不掉,只能答应。
“大哥,远远看你走过来,依旧风度翩翩。我坐在街心公园里,身边有两个年轻女孩儿,看你走过来都尖叫起来——可见啊大哥,你依旧是吸引人的男人。”
靳长空也没想到靳欣竟然会用这样的话题来开言,也只能一笑,“那还用说,必须的!”
靳欣笑起来,“其实大哥我明白,你之所以这么多年不肯再娶,心里定然还是惦记着袁静兰的。”
靳长空皱眉,却也没有否认。当年结婚已是百般无奈,所以早早离婚。
“其实大哥,您现在是单身,袁静兰也守寡多年,小桐又嫁进咱们家来——难道大哥你不觉得此时也是个好机会么?二嫂在呢,袁静兰跟二哥看来是不可能的了;那大哥你怎么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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