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人含蝉,被视作重生的意念,也就是说ròu身虽死,可是灵魂并未死去,全都寄托在玉蝉之上,不过一种蜕变。
听琴也是激动。古玩界里头重来源、传承与概念。就算这块玉蝉本身没有过高的价值,但是只要追踪出来它是清代第一位按照关内丧葬仪式下葬的皇帝所使用的“王含蝉”,尤其是近年来被炒作得相当厉害的“千古一帝”康熙爷的葬品,那这价值可就无法估量喽……
听琴忍不住乐,也为了跟启樱多说会儿话,“樱,你知道吗,那天的拍卖会上,其实玉蝉不止这一枚,而是有各个朝代的数十枚之多。可是你能想到我为什么独独选中了这一枚么?”.
启樱打过来一个问号。
听琴笑开,“是因为小怪shòu啊!你说神奇不神奇,这小东西天生就是眼睛毒,他自己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可是他就是让我买这个玉蝉!”
启樱那边良久没回话。
听琴静静等着,不知道为何,听琴心底就是有笃定:这次启樱不会再无声无息地消失,她一定会回话。
终于,大约隔了半个小时之久,启樱那边终于发过来一个笑脸,“琴姐,我这辈子极少失手,却没想到当年竟然败在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手上……”
启樱又笑,“就算所有人都不信那孩子是有天眼的,我却都信。不然你说他什么不好抓,怎么一把就抓住了那人颈子上的玉角,死活也不松手了呢?”
“如果说小孩子只是贪图好看,可是你们家里出出进进那么多亲戚,哪个身上没有几件名贵的东西,怎么他一概都不稀罕,偏偏就只抓了那人的玉角——我相信,那孩子真的是天生就懂的。”
听琴看了也是笑,又是感喟。
世间万事的确是可以用一个“机缘巧合”来一言以蔽之,可是有些巧合你却不得不承认它过于匪夷所思。就像蝴蝶效应,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里的蝴蝶,偶然扇动几下翅膀,两周之后却在美国的德克萨斯州引起了一场龙卷风……看似毫不相关的两件事,看似一件偶然事件,实则里头包含着动力学的连锁反应的理论内核。所以看似偶然的一切,实则内在有着必然的关联。
“樱,其实你不想见见这个孩子么?他注定与你有缘。”听琴想了想,轻轻敲下这样一行字。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相信四儿跟樱花的这段缘分,注定了牵系在小怪shòu这个孩子身上。四儿那小子自己没能摆平的一切,小怪shòu有没有机会替他四叔来摆平?.
“哈哈jú花,哈哈……”
敬锅神社门口,众皆肃穆,谁能想到有个小人儿竟然拍着手大笑,一直笑到前仰后合!
鸿涛也只能叹息着望他儿子。
说要带小东西出来观光,结果人家小人儿第一站选择的地方,竟然是敬锅神社!
“嘘,嘘……”鸿涛笑着哄儿子,“矜持,矜持。”
小怪shòu笑得直擦眼泪,“gān爹啊,你看它们大门上挂着的白布帘子上,画的是什么呀?是jú花吧?笑死我啦……”小怪shòu指着神帐上的16瓣jú花笑得嘎嘎的。
他是个孩子,就算笑到趴在地上,谁又能奈他何?也有右翼分子满眼含恨地盯着小怪shòu看,可是一看周遭那些黑西装的男子,就没敢动弹。山门前有游客过来以长柄木勺接泉水,有个女孩轻盈从那边走过来,笑着望小怪shòu,伸手递了张纸巾给小怪shòu.
鸿涛一凛,手下的保镖们也都要围拢过来,小怪shòu却笑嘻嘻主动拉住了那女孩的手,“姐姐,你好美啊。”
那女孩被弄得一脸通红,抽出手来,只将纸巾搁在小怪shòu掌心里,“你笑得哈喇子都出来了,赶紧擦擦吧。很有损形象的哎……”
“哈哈……”小怪shòu得意地摇头晃脑地笑,“谢谢姐姐!”
那女孩淡然望了望鸿涛,面上并无恐惧,“其实我每次看见那几大朵jú花,也觉得好笑。不过我没这孩子这样勇敢,所以今天看着他笑,我也觉的真是痛快。你放心,我并无恶意。”
鸿涛眯着眼睛望了望那个女孩,“我们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
“哈……”那女孩子轻盈笑开,“是么?如果想不起来的就是没有,先生记错了,再见。”
那女孩身影轻灵,很快消失。鸿涛皱眉垂首望小怪shòu,那小东西还捧着纸巾在那发花痴呢,“嗯~~~,好香啊!gān爹你是不是说,这里chūn天有八瓣重樱可以看?樱花八瓣,jú花十六瓣,啧啧,很有缘哎!”.
隔着遥远的距离,那女孩低头进了车子。风隐约带来那孩子童言稚语,落进那女孩子的耳鼓里。那女孩子示意司机开车,面上却掩不住露出轻盈笑意。
jú花与樱花真的有缘么?在j国是的,一为皇室标志,一为国花,都是国家的代表;可是在真实的自然界里,却是永远不能聚首。樱花开在chūn季,jú花则独守寒秋,四季流转,不得相会。
女孩轻轻叹了口气,将思绪收回来,望向车子前方。
她生来有自己的使命,她有必须要走的前路。所以只能奔向前,心不可旁骛。
不过那个孩子……想起那孩子站在敬锅神社门前的慡朗大笑,女孩儿忍不住也笑开。中国人,在那个地方,就应该这样笑!不必反对,也不必抗争,因为我们本来就是胜利者。胜利者要有胜利者的洒脱,笑傲对手便是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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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小儿无赖】10、蜜月重渡
“小子,行啊!”.
电脑视频连线,小怪shòu摇头晃脑地盯着里头的四叔,笑得跟一朵jú花似的。
电脑里头的jú墨也笑。六年过了,当年那个千年老妖靳四少,此时也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身段越发抽长,眉眼褪去稚嫩,越发显得眉如青柳、目如琉璃,整个人的气质越发与兰泉靠近,可是他与兰泉最不同的是那张红唇——兰泉是薄唇,jú墨的则是ròu嘟嘟的小圆唇,看着不怒三分娇,看着怎么都像个小受。
当然啦,偶们五岁大的小怪shòu的知识领域还没有扩展到那么广大无极限的范畴去,反正他是很不拿自己四叔当长辈就是了,每次跟四叔视频连线,他都没正形。
jú墨也是听听琴跟他说,小家伙竟然火眼金睛辨识出苏富比秋拍上那件汝瓷是假的,便忍不住爬上网来跟小侄子切磋切磋。
古玩界里不乏神童,他靳jú墨自己就曾12岁扫dàng了整个旧金山唐人街的古玩界,可是显然跟侄子比起来还差点。这位5岁就这样了,只能感叹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一代更比一代làng累。
“说说啊,怎么看出来不对劲儿的?”jú墨哄着小东西说。
谁知道小怪shòu理都不理他,“才不告诉你!我教给你了,那你就会了,那岂不是抢了我的独家饭碗?”
“嗤……”jú墨只能翻了个白眼儿。有风从他那边掠过,让他的发丝飘摇了飘摇。小怪shòu看着都愣了,“四叔,你真的是叔叔么?你很像姑姑哎!”
“去死!”靳小四儿童鞋为老不尊了,张口就跟自己侄子来了这么一句。这本是他口头禅,自己说完也笑了,才意识到自己跟谁说呢。
小怪shòu义正词严,“四叔,算你狠。我把视频截下来了,等我回家给二太爷爷去看去!”
二太爷爷靳卫国是jú墨的亲爷爷,所以小怪shòu可分得清找谁更有效了——千年老妖如jú墨,也只能认输,“别介,我的小祖宗哎……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给你赔礼道歉。檬”
小怪shòu一呲牙,“四叔,上次你跟我说,你好像收到了一瓶舍利子……”
“闭嘴!”jú墨立马跟小狗护食似的瞪眼睛抖眉毛,“那东西是金贵,我不给你是因为舍不得;也更因为那本是王者骨殖,哪儿能是你个小孩子能碰得的!”
小怪shòu翻了翻眼皮,“我跟他们弹玻璃球,我觉得你那舍利子挺好看的……”
jú墨隔着屏幕虚拟弹了小怪shòu脑瓜崩一下,“你个臭小子,原来是为了弹玻璃球!”
“四叔你知道吗,我在敬锅神社看见了jú花呀!”小人儿继续制造“语言炸弹”,“我这才发现,四叔,原来j国皇室和人民真的好爱戴你啊,把你挂得到处都是……”
可不可以昏倒?可不可以啊?jú墨在心底默念了三十秒,这才决定支撑住,“那个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再跟你说一百遍!”
小怪shòu含笑蹦下椅子,“四叔你先说一百遍,我去取个冰淇淋先。”
jú墨恨得快要吐白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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