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果然是长大了。天生就是领袖群伦的,16岁的小孩儿目光已经有如此惊人的压迫力。
“你,你看什么!”田歌下意识伸手去摸脸。十年前的习惯不经意地又回来。当年的她每次睡觉醒了,都是下意识先摸自己的脸。无论是早晨起来,还是睡午觉起来,她都得这么gān。
那时候靳剑琴还是小笨蛋,剑术上根本就不是她对手,所以靳剑琴就想别的道儿来泄愤。比如,趁着她睡觉,蘸了墨笔画她一脸;或者是弄橡皮泥给她弄个假鼻子之类的。虽然她都嫌靳剑琴幼稚,不惜得为了这事儿跟他打架,可是苍蝇不咬人它膈应人,谁受得了他天天这么gān啊!
所以那段时间田歌每次睡醒了就满梨本家大院子地追打靳剑琴,每天的生活就是这样从武斗里头开始的,倒也不用额外去锻炼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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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靳剑琴也没想到这次竟然是田歌先别开目光的,而且脸上红了一片,这还哪儿是当年那个恨不得跟他往死里打的那个愣小孩儿了?
不过——他心里就更乱了,这会儿还多了一股子苏苏麻麻……
“我是看你长得更娘了!”靳剑琴撇嘴,“原来这还真是世界风cháo。在日本的时候看男人上美容院做脸的时间比女人还要长,不过你这张两比他们做过美容的还嫩,啧,几乎看不出胡子和汗毛孔来啊。你这是在哪儿做的美容?诂”
果然是说说就下道儿了……田歌咬牙,狠狠瞪靳剑琴,“你又找茬儿是不是?”
“嘁……”靳剑琴笑开,心里却是无比的慡,就像盛夏酷暑大口吃下一大桶冰淇淋。看着田歌生气,真是他人生最大乐趣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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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见你现在娘成这个样子,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哎。”靳剑琴一抽袖子,正儿八经地将胳膊肘杵在桌面上,更近地盯着田歌,“我妹妹说你有可能男扮女装,我以前还觉得不可能,现在看见你这么娘,就忽然觉得其实真的很可能哎——快说,仁济会晚会上的巴韩,是不是你扮的?”
田歌脸上一红一白,今儿既然撞上了,她也知道躲不过了,索xing就承认,“是我!”
“哈,你这个坏蛋!”靳剑琴心里那股子痒痒又蔓延开了,他乐得摩拳擦掌的,“果然是你!我就说嘛,我靳剑琴凭什么在苏格兰还能吃一个女人的亏?难道我智商退步了?原来你根本不是女人,你是田歌!”
田歌听了却是微微皱眉,“靳剑琴,你那么希望我不是女人?”
“当然!”靳剑琴的心,就像一颗栗子似的,在炒锅里哗哗地翻炒,然后快乐地爆裂,“田歌怎么可能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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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歌垂下头去,轻轻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靳剑琴这个迟钝笨蛋还没意识到田歌不开心了,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还拍着田歌的肩头继续问呢,“哎,我想起了,那晚上巴韩可有意思要勾.引我哎。田歌,你小子故意恶心我的吧?多亏我当时心理坚定,如果我要是真的被你的美色给迷惑了,跟你发生点什么不该发生的,估计你会放声大笑,挤兑死我吧!”
田歌听见自己心底的火苗一点一点熄灭下去,她咬牙,“是啊,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你那晚胸襟上还闷***地别着红玫瑰?别着红玫瑰的美少年注定是巴韩的猎物!”
“那你那晚上准备对我gān什么呀?”靳剑琴继续嬉皮笑脸。
“我会勾.引你,等你对我动qíng,拥抱了我或者想要亲吻的时候,我再猛地掀开面具,把你吓傻!”田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说,“靳剑琴,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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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生气了?”靳剑琴有点傻,弯了腰去寻田歌闪躲的眼神,“就算是被我拆穿了,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吧?怎么这反应越来越娘了?”
靳剑琴心底猛然冷飕飕有一个预感生起,他惊得手指头都颤抖了,“田歌,难道你,你现在是GAY?!”
田歌咬牙,只觉心中涌起奇异的愤怒,那么难过那么疼,“好,我就是GAY。靳剑琴,你真是太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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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梁不正下梁歪】25、这样心事为哪般?
田歌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双眼睛那么绝望地瞪着他,眼睛里还好像含了泪?靳剑琴这心里真是乱成一团——是他惹田歌生气了么?
可是,可是这不是他们从小到大一直玩的么?本来就跟斗jī似的谁也不让着谁的呀;怎么难道过了十年,田歌就变成玻璃心,一点都玩不起了啊?
看着田歌那样子,靳剑琴心里真是难过极了,乱成一团麻绪一般,可是,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想惹田歌生气的,真的;他今天见着田歌,他真的是高兴极了,可是,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子qíng形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靳剑琴知道现在他应该说点什么。可是他心乱极了,他没找到症结所在,就病急乱投医似的,抓着个理由就吼起来,“你真的是GAY,真的?如果你真的是GAY,你现在还跟蒋豆豆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害蒋豆豆!”
如果田歌真的是GAY,那田歌就应该跟男人在一起;凭什么还跟蒋豆豆那么亲热,凭什么还单独出来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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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歌死死咬着嘴唇瞪着靳剑琴。
她明白了,靳剑琴这么大的反应,原来是为了保护蒋豆豆!
原来这十年来,靳剑琴真的跟蒋豆豆好了,靳剑琴见着她就这么yīn阳怪气儿的,原来是因为蒋豆豆!
田歌冷笑,“我双xing恋行不行?靳剑琴,你总该知道这世上有人能同时既爱男人也爱女人的。就算我是GAY,我也会缠着蒋豆豆;蒋豆豆小时候最爱的就是我,靳剑琴你没忘记吧?”
田歌敛尽了眼底的泪花,“靳剑琴,你注定一辈子都输给我!小时候你打不过我,现在追女人你也不是我对手!诂”
“田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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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们怎么了?这是gān嘛呀,十年了,好不容易见面,一见面就又打起来了?”蒋豆豆穿着新裙子从外头跑进来,担心地一把扯开田歌,自己护在田歌身前挡着靳剑琴。
“剑琴,你gān嘛对田歌这么凶啊?我们俩好好地在这儿喝咖啡,你看你来了就把什么都搞砸了!”
蒋豆豆被夹在当中也是相当为难,靳剑琴和田歌都是她最在乎的人啊,可是他们俩的qíng态却又是不同的。田歌一看就是心中受伤了的,虽然也在反抗,但是藏不住脸上的哀戚之色;靳剑琴却有点盛气凌人,又仗着他比田歌个子高、身材壮,所以就那么有压迫力地弯腰瞪着田歌,那状态跟要吃人似的……
所以蒋豆豆自然选择站在田歌这边啊!
女生都是同qíng弱者的嘛,她现在只能保护田歌而顶撞靳剑琴;大不了等事后她再回头去哄靳剑琴嘛。反正靳剑琴心qiáng硬得跟块百年玄铁似的,肯定没什么人、什么事儿能伤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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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什么都搞砸了,可是你知道他、他……”靳剑琴想要说,却说不出口了。回头一想,就算人家田歌是GAY、是双xing恋,又关他靳剑琴什么事儿!
他们俩说白了是哥们儿,是朋友,那跟人家xing取向压根儿不矛盾啊,他自己gān嘛激动成这个奶奶样儿!整得跟小媳妇儿吃醋了似的……
什么,等会儿——吃什么,吃醋?
靳剑琴自己心里蹦出来的话,活活把他自己给吓傻了!他为什么这么跟田歌发脾气,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他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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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豆豆那抻着脖子等着靳剑琴说呢,结果没下文了。更奇怪的是靳剑琴还一下子不动了,变成木雕泥塑一般,仿佛刚刚在大街上表演的那个活体雕塑又回来了……
“剑琴,你,你怎么了?”蒋豆豆担心地问。
“豆豆我们走。”田歌拎起外套转身拉着蒋豆豆走,“我们换个地方喝咖啡。既然他看着我不顺眼,我们将地方让给他一个人儿就是!”
蒋豆豆也只能叹气,回头跟靳剑琴说,“我稍晚些再跟你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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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田歌拖着蒋豆豆消失在视野,靳剑琴这颗心就跟猛然被抽空了似的。里头空空dàngdàng的,什么都没了,就一股一股的冷风chuī来dàng去。
去吧台付钱,老板娘就笑,“说好了今天都是我请客的。”
靳剑琴却坚持付钱,“不然,这些钱就算下次的。我总得再哄她回来重新喝杯咖啡。”
老板娘笑开,“孩子,难为你有心。”
靳剑琴难过地摇头,“时隔十年了,没见面的时候每天都想着,可是好不容易见面了,却还把他给起跑了。夫人,我真的很没用,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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