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ú墨满肚子的痴劲儿一遭都散了,赶紧抹着额头的汗站在日头底下问,“老婆,这是怎么了?我又犯什么大错误了?我都说了,店里再不接待女客户了,你放心,放心啊……”
上回卖一翡翠挂件给个女客户,那挂件小,jú墨举着挂件给客户看,客户也正好伸手过来摸那挂件儿,结果两人手指头不经意地碰到一起了——就在那个当儿,启樱格格驾到……
“谁跟你说女客户的事儿了?咱们又没在洛杉矶家里!”启樱在电话里又是嗔怒又是撒娇,听得jú墨心里一会儿冰里一会儿火里,没抓没挠的。
“那到底怎么了啊,老婆?你这语气特别让我不放心啊。说给相公我听听,相公为娘子解烦忧。”
启樱在电话那头努了半天力,终于说出来了,“你,你们靳家的孩子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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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朗日啊,jú墨就觉得自己满额头的一蓬一蓬地涌起黑线来。
还用说么,那个“靳家的孩子”除了小怪shòu,还能是谁?
也就奇了,满家子人谁都惹不着启樱,偏就小怪shòu从出生那天就跟启樱犯向。启樱从小到大找人抱怨的对手也就这么一个。
“他怎么欺负你了?老婆你说。我收拾他去!”jú墨只能从语气上做摩拳擦掌状。
可是启樱那边嗫嚅了半天,“还是算了吧,我不跟他小屁孩儿一般见识!我就生气一点:今儿就连田歌都帮他,他们两个小东西一唱一和的,我一个人当然说不过他们两个了!”
jú墨也挑眉毛。
田歌跟小怪shòu那才是天生的冤家呢,小怪shòu说东,田歌一准儿掉头都奔着西边下去,而且绝不回头——他们俩今天怎么pào口调整到一起来了?而且第一pào就朝着自己老婆来了?
“是我的错,是我错了老婆……”jú墨赶紧深刻检查自己的错误,“要是我当时没出来乱转,要是我陪在老婆大人你的身边,那我们就正好两张嘴对两张嘴,那当然就是咱们赢的份儿啊,哪儿能让那两个小东西给欺负了去,是不是?”
“所以吧,今天千错万错是为父的错儿。老婆啊,我赶紧回去,让你捶两拳,好不好?”
jú墨自己说完这些话,就想起二哥经常语重心长地拍着他肩膀说过的那句话,“四儿啊,你真是朵不折不扣的jú花啊……”
切,jú花怎么了,jú花还日本皇家标志呢,他高贵着呢他。至于在家里头当当受气包之类的,那叫闺房乐趣。
二哥再是“空谷幽兰”,在二嫂面前还不照样是个老婆奴?
可怜的大爷爷曾经感叹过,说都说现代社会这环境污染闹得吧,人的基因都要突变了,男人越来越不像个男人了——放到靳家的直接体现就是,靳家的子孙算是一代比一代惧内了。
就算小怪shòu那个家伙总气四婶儿玩儿,可是他拿田歌照样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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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剑琴和田歌出了嵯峨家,两人一道站在道边树荫底下乐。
高贵如四婶儿,那么聪明又敏捷的博物馆大盗,竟然让他俩这次给一搭一唱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靳剑琴朝田歌眨眼击掌,“完胜!”
田歌却轻轻摇了摇头,“好了你,别太得意了。人家四婶儿是孕妇,小心气坏了她的身子。”
“小东西,你怎么猜到四婶儿怀孕的?”靳剑琴将田歌的小脑袋搂过来,唇落下去吻了吻她发顶,无限的宠溺。
田歌脸红。初初以女孩儿的身份来面对他,仿佛像是再世为人。
“四婶儿当初说要找那东西的时候,我就觉着不对劲,可是当时光顾着领任务了。随后我才想,四婶儿gān嘛不自己去拿去?——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现在去不了了,身子沉了……”
靳剑琴一想刚刚那盘娇绿的桔子也是一咧嘴,“我刚刚真被她那盘桔子吓怕了。我还以为四婶儿是故意拿出来刁难我的呢。”
田歌笑起来,当然见多了靳剑琴跟四婶儿之间的公案,“我猜,四叔还不知道。”
“啊?!”靳剑琴差点吓蹦起来,“四婶儿怀孕了,四叔竟然不知道?”靳剑琴一根筋的毛病又犯了,“难道孩子不是四叔的?”
“你,你去死吧!”田歌都被气着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你!”
靳剑琴惶惑地揉脑袋。是啊,怎么这么想呢?怎么自己一到田歌眼前就笨成个棒槌?
“那你gān嘛说四叔不知道?”
田歌叹了口气,心说,这小子绝对是昨晚用力过猛,所有的jīng力和血液都跑到下头去了,所以大脑供血不足才造成此时的白痴……“你看啊,如果四叔已经知道了,他能离开四婶儿身边么?绝对得四看死守吧?”
“更何况,竟然还可能让四婶儿嘴上涂着果冻唇彩,手指头上画着指甲油地吃桔子?”
靳剑琴郑重点头,“是啊!四叔伺候起四婶儿来,比李莲英伺候老佛爷都尽心尽力,断不会出现这样纰漏。”
“反正呢,四婶儿现在是不想让四叔知道她怀孕了。”田歌小狐狸似的一笑,“她这个把柄落咱们手里了,我保证她暂时不会跟咱们对着gān了……下一个,去击破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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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宿舍绯闻记】31、人老jīng,马老滑
军区大院一号巷,靳家的黑漆大门严肃地关着。六葺噜溍璂洭门上那两个金漆shòu首的门环,呲牙咧嘴,面目狰狞。.
田歌紧张得回头去望靳剑琴。
靳剑琴就笑,“你看这大门儿,黑脸、严肃,就跟我太爷爷差不多;只要你能用把劲儿,呼啦一下子推开门,迈过眼前这道门槛儿去,那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靳剑琴凑在田歌耳朵边儿说,“我太爷爷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所有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你就当他是纸老虎就成!”
田歌只能笑开,不过心中的忐忑却是还在。
早听说靳家的子孙一代更比一代làng,靳剑琴的父亲靳兰泉那会儿已经是不怎么拿老爷子的威严当回事儿了,到了靳剑琴这一代就更是登峰造极。可是那是人家自己家孩子啊,怎么看着怎么稀罕,她却是来接受目光考验的,出发点不同。
田歌扯了扯靳剑琴的衣角,“你确定,你让我今天也穿男装来,不是个蹩脚的决定?”
“哈哈……”靳剑琴大笑,“咱们不是说好了一个一个单挑我们家长辈嘛,那两位老人家就是必须面对的。击破了他们两位,别人就自然都闭嘴了——再说了,我们靳家也是与时.俱进的,家里直到现在还没出过GAY呢,我先给太爷爷太奶奶弄点新鲜的。”
“我噗……”田歌差点没晕倒了,“你,你确定你们家这两位人瑞真的能不晕倒啊?不然,咱们俩的罪过可大了。”
“没事儿。”靳剑琴眨眼一笑,“太爷爷太奶奶都是什么样的人?当年那都是风里雨里走过来的人,其实如今太过安逸的生活反倒让两位老人家觉得没意思;我跟我老爸私下里都心有灵犀,闲着没事儿也得惹点事儿出来逗逗两位老人家,让他们喊一喊、怒一怒、再笑一笑,两位老人家积郁在心头的烦闷就也散了。”
“这是——”靳剑琴伸出长臂去勾着田歌的肩膀,“另类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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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剑琴跟个斜脚的圆规似的,伸开长臂将半拉体重放在田歌身上,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捏田歌的鼻尖儿——就这么个当儿,黑漆的大门儿它就“吱扭”一声儿,开了赣。
门房老王站在站在门fèng儿里,瞠目结舌地瞪着靳剑琴,半天没说出话来!
老王年纪也大了,靳家上下早就不让他当门房,要让他跟老爷子老太太一起颐养天年。可是老王gān惯了门房,一辈子就守着这黑漆大门都习惯了,是一天都离不开大门这位老伙计,所以靳家人就也只能由着他。
老王指着靳剑琴,老身子骨都哆嗦起来,“小祖宗啊,你们说回来,怎么也不言语一声儿?赶紧进来啊!”
田歌乖巧地给老王也行礼,“王老爷爷好。”
“哎,好,好。”老王一边往里让两个人,一边眯起老花眼来狠劲儿瞅了一眼田歌的鼻尖儿,那是满眼睛的疑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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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从前院往正院里走,靳剑琴不由得叹了口气。从前只要进了大门,郑银桥爷爷就会负责往正院里头通报,热热闹闹地可有家庭气氛了;可是几年前郑爷爷已经去世了,从此从大门到正院之间就冷清下来了。
何婆婆却依旧站在垂花门前候着,老太太即便也将百岁了,可是依旧身杆站得笔直,站在门阶上,眯着眼睛遥望着大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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