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把她当成易碎的娃娃般珍视,霍晶铃暗暗想,否则不会那么小心翼翼。那是一种从没感受过的温柔,让她差点感动落泪。
时间起码过了有一小时之久,当清洁工作完成后,她听到他似乎松了口气。待脚步声又移向浴室,霍晶铃这才敢睁开眼,瞪着他的那个方向,隐隐见到在盅洗盘前清洗着东西的背景。
为何要在伤害了她之后,又对她这般体贴?她都已经决定要放弃了。
霍晶铃翻了个身,脑里杂乱无章。
不想,不要想了!她甩甩头,决定睡觉,把烦人的问题留待明天。
何阮东过上了全天候保姆生涯。
他一天三餐为大小姐专门做饭,然后送到房间。起初她恶言相向,还把食物全拔在地上。因为愧疚,他都忍气吞声没说话,只默默把地面收拾gān净,然后去重做一份放回上。久而久天,几天过去,大小姐终于肯乖乖吃下他做的食物,却没再跟他说半句话。
这不知该高兴还是伤心,她现在已经可以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跟佣人随便攀谈,说些不着边际的无聊话题,就是不理睬他。这种感觉忒难受,就像他是空气,透明的。有点挺怀念之前她缠在身边吱吱喳喳的日子,虽然吵,起码那时他的心是踏实的,不像现在,每天像踩钢丝线般,一颗心常吊在半空。
周末下午,消失了几天的费斯终于出现。一见面霍晶铃便拉着他到书房里闭门相谈。何阮东坐在客厅里看书,耳朵不断地留意着梯间的动静。整个下午,除了佣人送过咖啡上去,没有其它。
他们在什么?或者说,他们在里面做什么?想起那晚他们接吻的qíng景,何阮东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既难受又无可奈何。
又坐了一会,书都快被翻烂,轻微的说话声从外面传来,何阮东马上弹跳起身走出去。
“真的不跟我一起出发?”
“不了,你路上小心。”
看到何阮东出现在客厅门口,谈话马上中断。费斯匆匆看了他一眼,转身跟霍晶铃说:“我先走了,明天见。”
“好。”
送费斯出门口,回来见他仍立在原地定定地瞪着她,霍晶铃停下脚步,清清喉咙:“我明天……要去一趟巴黎。”
“什么?去巴黎?”
她撩撩长发,眼睛直视着前方,然而微微发抖的语气显示了她的紧张:“没……没错。”
“你身上还有伤,去巴黎gān什么?”
又是这种不怒而威的气势,霍晶铃听着不高兴。“我的只是小伤,早就痊愈。再之,我是去接雪姨回来的!”
“雪姨说要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没!但我会跟她先会合。”
“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是才回来?又去gān什么?”
“……”一句话把他堵死。
霍晶铃对自己制造的这个效果十分满意,过去她不停地追逐他,以他的话为中心,怕惹他生气,怕他不喜欢自己。其实抛开了不都一样?男人,你对他好他是不会珍惜的!犯贱!
“我可能还会玩几天,归期不定。”
他因为她这句话而皱起眉头,那对微眯的眼,正紧紧地锁住她不放。“你是不是跟费斯一起去?”
霍晶铃定定地看着他,回了简明扼要的一个字:“NO!”
“那刚才他说明天见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也要去巴黎。”
“你还说不是跟他去?”
“我不排除会跟他在巴黎踫面,但他现在就出发了,我明天才走。这解释,你满意了吗?”懒得跟他争辩,她说完掉头就走。
何阮东随即抓住她的手臂,声音高昂起来:“你这是狡辩!我不许!”
“我狡辩什么?好笑!你不许!你凭什么不许?”
他大吼:“因为我是你老公!我不允许你跟别的男人去幽会!”
此话一出,何阮东自己即声愣住。这句话,隐隐把他最近的qíng绪完全表露无遗。原来他一直对他俩接吻的事耿耿于怀,原来他该死的在乎极她竟然允许别的男人吻她,原来……他对她的占有yù,已经如斯qiáng烈。这是不是说明,他爱她?
何阮东被自己的想法彻底惊住,他抿紧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以为她会动怒,结果意外地没有。她只是用非常平静地语调说:“何阮东,别说我去巴黎不是跟费斯幽会。当初你要去找兰的时候,可曾因为我的不许而没去?想想当时的我,再想想你现在。”
说完她转身上,留下呆若木jī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为何有人会认为何阮东以前渣?跟兰的关系是不轨呢?他跟兰同是单身,就因为是jiāo易的ròu体关系,所以就让你们瞧不起了吗?比起那些始乱终弃,朝三暮四的男人,何阮东算再正经不过了。而至于他肯对霍晶铃坦白,我觉得是勇气,敢作敢当,起码他没把这一点隐瞒着不说。
当然,这不能成为轻易原谅他的理由。
因为突然要nüè何阮东,故事稍稍脱离了大纲,所以这章写得不多了。但看在我忍住困深夜更文的份上,你们不能因为我废柴就不撒花哦!
32
霍晶铃这次去巴黎,当然不完全是为了接雪姨回来,也并非赌气。
“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家病房里。”费斯往前方一扇门指了指,霍晶铃点点头。
看她准备要走,费斯忍不住又问:“Sophia,你这么做,是为了何阮东?”
霍晶铃回头,映入眼帘是一张凝重的脸。这个男人,为她做的太多了,将来无论她跟何阮东能不能修成正果,她的心都不可能再放在他身上了。对他,只能说抱歉。
“不,我这是为了我自己!”有些事qíng,与其猜测,不如去弄清楚。既然她心里的郁结是兰,那就直接对症下药。可能得来的不一定是预期的好结果,但起码她努力过了。
拉着手臂的力度渐渐松开,霍晶铃毅然拂开衣袖,往目的地走去。
病房内很静,小小的房间内只有两个chuáng位。其中有张chuáng是空的,另一张上躺着一个瘦削的女孩。听到开门声,坐在chuáng边的女人惊慌回头。当看清来人时她回回神,小心谨慎地问:“有什么事?”
直觉告诉霍晶铃,这人便是兰。
这跟想像的很不一样。霍晶铃以为兰会是打扮得极其妖艳的女人,但明显不是。清秀的相貌过于苍白,纤瘦的身体看着有几分柔弱。
这人,真是一个jì女?她比自己更像个良家妇女。
“你是……”
“你是兰?我是何阮东老婆!”下巴抬起,不管对方明不明白,霍晶铃直截了当地表明身份!
兰连忙起身:“哦,我是,请进来坐。”
霍晶铃关上门,挺着胸走进去。
“请坐。”兰从墙边搬来一把椅子,朝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从容坐下,霍晶铃环视四周。这个双人间相当简洁,连个配套的卫生间也没有,应该是为了省钱。chuáng上的女孩闭着眼,大概在睡觉。这孩子真瘦,十足营养不良的样子。chuáng的旁边还挂着仪器,“滴滴滴”的声音听着让她想起孩子流掉的那段住在医院的日子。
不想理会这些,孩子并非此行来的目的。斜起眼看着这个女人,她的面带微笑,刚才的慌乱已不复见,取而待之的是冷静。“你知道我会来?”
“没有。”兰摇头。“虽然有点惊讶,但我觉得你会出现在这里也属正常。”
正常?
好看的眉头拧了起来,霍晶铃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兰对于她的身份也不意外,难道何阮东曾经在她面前提及过自己?又或是,他们之前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她在炫耀?
“你是什么意思?”这句话语气带冲,多少有点质问成分。
“啊?我并没其它意思,事实上……”兰别过头,抚摸着chuáng上的孩子,半晌才回望她:“我该跟你说声感谢,因为阮东说,他借我的那笔钱,是他太太给的。”
“轰”!这话来得比炸弹更要震憾。何阮东为何要这么说?
“我其实跟阮东不太联系,之前跟他借钱已是迫于无奈,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开这个口。但是,当他拿着这等钱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是多么的欣喜若狂。谢谢你,因为你的善心,所以我的孩子得救了——她及时做了手术,现正休养中。”
霍日铃瞪着眼,完全不能接受从兰嘴里吐出来的话。这钱,何阮东竟然是以她的名义借出去的?她不信,兰一定在说慌,因为她来兴师问罪,所以她在说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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