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记·晏然传_荔箫【完结+番外】(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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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中全是不满岳宝林住去了旁人处,听不出有别的嫉妒,又刻意地分明了与其他嫔妃的亲疏。

  皇后哂笑一声,嗔道:“倒未必是兄长忘了叮嘱,只怕是陛下怕岳妹妹扰你清净。”她语中微顿,续说,“反正你和馨贵嫔也是相熟的,平日里两宫的走动也不少,岳妹妹jiāo由馨贵嫔照顾也是一样的。”

  萧修容慵慵懒懒地支着额头,眸子转向岳宝林,温和地浅笑道:“岳妹妹日后时常来见见皇后娘娘和本宫,也不必去拘那些礼数。既是兄长做主送你进宫的,和我们就算是本家,宫中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便是。”

  岳宝林离座欠了欠身:“诺,谢娘娘。”

  皇后与萧修容都对岳宝林表示出了格外的照顾,话语间犹是暗自较着劲,在座嫔妃没有听不出来的,却没有心思去理。人人都是淡然沉默的神色,寻不到什么不快。可这样一位有倾城之色的嫔妃出现,连我这个得宠有子的都心意难平,旁人又怎会不担心呢?

  六宫等级分明,每有人比你高上一阶,你就要多向一个人见礼。在座的世家之女,平日里因着位份的不同向家世不如自己的见个礼也就罢了,如今这位却是歌姬出身,可入宫就承了宠晋了位,再加上皇后和萧修容的照拂,说不准哪天……就要骑到自己头上去。

  我不动声色地沉下一口气,暗自告诉自己无需太过心焦,这六宫中,容不得她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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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无宠、废黜、赐死,这是她的上一世。

  直至鸩酒入口,方如梦初醒。

  在这九重宫阙里,充满了冤魂和鲜血,

  更充满了权利和诱惑。

  该争的、不该争的,争得起的,争不起的,

  这一世她已清楚明白。

  前路注定遍布荆棘刀剑,

  而那枚已不属于她的凤印,

  她是否还可重新执掌?

  正文 069.大敌

  退出长秋宫,回簌渊宫用罢早膳,去成舒殿见宏晅。

  一路上,微寒的秋风不止。夏日时,同样的宫道,树木郁郁葱葱地遮蔽着,到现在已是满梢的枯huáng。

  我进成舒殿素来不需要通禀,今日也没有人上前阻拦,暗缓了一口气,看来里面没有别人。

  仔细一想,心里一阵哑笑,我何时变得这样患得患失了?

  “陛下大安。”我行下礼去,他搁下笔一笑:“免了,来坐。”

  我坐到他身旁,执起玄霜熟练地研墨,尽量全神贯注不作他想。这争风吃醋的心思,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喜,自然不能让他察觉了去。

  觉出两道视线定在我面上,偏首望去:“陛下,怎么了?”

  他反问我:“你怎么了?”

  “我……”我被他问得失措,慌忙笑道,“没有啊,陛下怎么这样问?”

  他淡笑,目光划下来停在我持着玄霜的手上,手中书册一合,信手拎了拎我的衣袖:“你自己看。”

  我低头看去,白绸绢的上襦袖口被浸得一片墨黑,黑白相映甚是分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落进墨里去的,我竟浑然未觉。当下面上一热,腕上一使力将衣袖从他手中拽了出来,尴尬地一欠身:“臣妾去更衣。”

  “晏然。”他叫住我,踱步到我面前,话语中有三分不容躲避的探究,“是因为新封的宝林,是不是?”

  我愕然间难掩被识破的尴尬,定了定神,垂首道:“陛下觉得臣妾嫉妒?”

  他gān笑一声:“不是?”

  我未做声,就当是默认了。他又一声笑,手指在我额上一敲,沉然道:“朕降了萧修容的位份。她和皇后,是萧家的颜面,朕不能太不给萧家面子。”

  我犹自低垂着头,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委屈,听了他的话喃喃道:“她很漂亮。”

  不知他是没听清楚还是没反应过来的一怔:“什么?”

  “她很漂亮……”我抬了抬眼睛,“岳宝林,她很漂亮。”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我目不转睛:“所以?”

  我直盯着他的双眼,毫不委婉地轻言问他:“陛下很喜欢她,是不是?”

  “晏然……”他不置信地看着我,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问他这样的问题。能够名动煜都的女子,必定面面俱全,他怎能不喜欢?我与他相识这么多年,太清楚他喜欢什么样的人,萧家也是循着他的心思去寻的人,他怎么能不喜欢?

  我早知道答案的,却偏偏要问出来,被他的神色击碎心底的最后一丝幻想,然后冷静面对他身边的新欢、萧修容的助力。

  “她那么美,莫说陛下喜欢,臣妾也觉得连‘惊为天人’这四个字她都当得起。”我抬起头,含笑看着他,许有迷蒙,却绝无半丝疏离,“但请陛下记得,宝林妹妹尚有萧家护着,但臣妾,只有陛下了。”

  我要他知道,我适才的一切失仪与失礼,都并非嫉妒,而是恐惧。因为于我而言,这世上能护得了我的,只有他。

  他不会不担这份责任。

  那么,不管她日后多么的得宠、掀起怎样的风làng,那该有的一席之地我就还能守得住,那也是我进退的余地。

  “朕知道。”他和缓地一笑,“她……比不得你。”

  “臣妾告退。”我轻轻一福,语声淡漠,垂眸退出殿外。

  我与他之间,心计究竟是少不了的,哪怕我知道他的好,哪怕连帝太后也出言相劝。

  可,这里到底是后宫。旁的人、旁的事那么多,我想坦诚相对,却又不得不为自己未来的日子想一想。

  我可以告诉自己是我太多心,岳氏,不就是个区区宝林?纵使是册封次日就又晋了一例,也仍不过是散号之列。但是,自古以来,歌舞伎得幸飞上枝头的例子那么多,赵飞燕、卫子夫……谁知这回会不会是岳凌夏?

  哦,我甚至不需要去担心她是否会飞到那么高的枝头上,只要知道她定是不会与我为友就足够了。萧家送她进来,是因为萧修容降位;萧修容降位,是源起于我。

  秋色渐渐深了,宫里对于这位岳宝林的议论也越来越多,就像是秋时扫不完的落叶一样不绝于耳。

  她果真是有她的手段的。进宫半个月,成舒殿足足召了她九次。qiáng过了当初的瑶妃,也比过了我。

  若说是给萧家面子,萧家还真是好大的面子。

  又过几日,我终于在白日去成舒殿时碰上了她。素雅的衣着、明媚的妆容,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同时出现在她身上却毫不显突兀。大约这就是倾国之色独有的本事吧,怎样的打扮都不显错处。

  她坐在宏晅身边,不知说着什么,面上笑意盈盈。见我进来,敛去三分笑容,施施然一福:“宁贵姬娘娘万安。”

  “宝林妹妹。”我欠一欠身,尽量使微笑温和,“不知宝林妹妹在此,若不然定先让宫人通禀一声。”

  “宁姐姐。”她忽然改了称呼,过来牵我的手,极显亲昵地道,“姐姐坐。臣妾听陛下说过,姐姐来成舒殿都不用通禀,如是为臣妾违了这个意,就实在是臣妾的不是了。”

  她说得诚诚恳恳,声如银铃清脆。我淡然一笑,兀自斟茶来喝。

  清茶入喉,不觉赞一声“好香”,宏晅抬了抬眼,笑指着岳宝林道:“宝林的手艺,连你也觉得好,可见是当真不错。”

  我察觉到自己的笑容是那样明显的冷滞住,所幸他说完后便又低头去看手中的折子了未有察觉。侧眸看见岳宝林仍微笑着看着我,神色未有半分改变,也复起了笑容:“确实是不错,清新淡雅,色香皆把握得刚好。”

  她歪了歪头,美艳中生了两分娇俏:“看来宁姐姐颇通茶道?”

  我点一点头:“略知一二。”

  “那臣妾定要挑个日子讨教去。”她像是获了什么至宝般露出欣喜的颜色,我浅笑不语,未说不许,亦未道欢迎。

  宏晅执笔在手中的折子上写下几个字,随手阖上放在一旁,以手支颐向岳宝林道:“晏然是一宫主位,又照顾着皇次子,平日里事qíng多,你别去烦她。”

  她偏着头眨了眨眼,曼声道:“臣妾还没见过皇次子。”

  宏晅刚要出言,我先了他一步道:“妹妹来就是了。”宏晅看向我,我垂下眼睫徐徐续言,“到底也是皇次子的庶母,总该见见。”

  宏晅闻言笑了一笑,向岳宝林道:“烹了这么久的茶,你先回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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