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起“天一玄水阵”,必须要有清净活水才行……她想到这里,扶着霖川起身,二话不说,腾身凌空。
红衣男子见状,愈发惊怒。他咬了咬牙,忿然跟上。
芳青察觉他的跟随,眉宇间生出一丝厌烦。她起镜,作法道:“镜影虚空!”
四字落定,九华宝镜漾出如水柔光,遮天盖地。镜光空明,倒映出万象森罗。一片虚影刹时笼罩,迷惑五感,困顿心神,匿去了他们真实的行踪……
作者有话要说:呃,对不住大家~昨天过生日,太海森了,所以没能及时更新……其实今天也很海森,于是……这个时间点了……
不论如何,下面的剧qíng想必大家已经能察觉到那浓浓的狗血了吧~~~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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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毒什么的最促进感qí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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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时近亥初,苍穹之上,无月无星,笼罩出一片深幽黑暗。
芳青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了一处清池。她忙飞落下来,扶着霖川涉进了水中。池水清浅,最深处也不过二尺。一条清溪蜿蜒,汇入池中,引动泠泠轻响。池底卵石满铺,匿着几条寸长的小鱼。
芳青让霖川在水中躺下,将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膝上。池水冰凉,湃过他灼烫的肌肤,惹他低低呻吟了一声。
芳青紧皱着眉头,唤出九华宝镜来,令道:“玄冥化镜,澄映大幽。涤瑕dàng秽,扶正除邪。九华,玄水!”
明镜轻震,随令缓缓沉入了池水中。刹时间,满池清水被镜光照透,明烛夜色。
水凝玄光,轻抚过霖川的身子,瞬间激出剧痛来。他被生生痛醒,不可自抑地喊出了声。池水如活物一般,将他紧紧包覆,一点点地沁入他的肌骨,与纠缠在他血脉中的毒素相争。身上的鳞片耐不住玄水的法力,开始慢慢脱落,但那过程却如剜ròu剔骨一般。
芳青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柔声劝慰道:“忍耐一下就好。”她说话间,轻轻解开他的衣带,将他的衣衫褪下了一些。
玄水浸过他袒露的肌肤,让痛楚又加深了几分。他咬牙,qiáng忍着不让自己呼喊。
眼看他如此,她不禁心疼。她伸手摁上他的心口,想多少替他转移些痛楚。但还未等她施法,她的手便被紧紧握住。
“不必……”他开口,低微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我撑得住……”
他虽如此说,但她感觉得到他手上不受控制的力道。他握得那么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她却不挣脱,反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天慢慢清亮起来。他身上的鳞片终于褪尽,毒素祛除,痛楚也缓和下来。他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呼吸也渐渐平和。但这一番折磨,将他的力气耗尽。他混身瘫软,四肢沉重,再无力举动。
察觉他的力道慢慢放松,她开口,用再温柔不过的嗓音道:“好些了么?”
他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她知他力竭,眉头轻皱,责怪他道:“若能早些调理,你也不必受这些苦。怎么如此大意?”
他并不回答,只是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将手臂沉进了水中。
她沉默片刻,问他道:“你是不是觉得,若是死了,就能再见到你师父?”
这个念头埋在他心里,已经很久很久。回望自己这六年的日子,不可计数的搏命拼杀。他虽不曾说出口,但同门之中怕都是心照不宣,只是无人敢劝。如今,听她这样说起,他竟觉得自己即可悲又可笑。可是,他又能如何呢?除了如此,还能如何呢?
他凄然一笑,哑着嗓子应她道:“我只是一时大意,与我师父何gān……”
她知道他是敷衍,心中愈发哀切。她抬手,轻轻抚过他身上的伤痕,道:“那这些呢?都是一时大意么?”
她的手指柔若软羽,在沁凉的水中带出微温,引他颤栗。他想要摆脱这尴尬的暧昧,却偏偏使不出一丝力气。他有些羞窘,只道:“……别碰我……”
她笑道:“连死都不怕,还怕我碰么?”
“不是……我……”他不知说什么才好。先前她也曾当着他面解衣,这究竟是她不知男女避讳,还是她恶意玩笑?
她不理会他的抗议,手指停在他胸前的一道伤痕上。那伤痕长约半尺,虽已化疤,但仍多少能看出当时的严重景况,只怕也曾让他命悬一线。
她皱眉,认真道:“我若是你师父,绝不会容你如此作践自己。”
他闻言,久久没有回应。好一会儿,他移了话题,问她:“我要杀你,你为何还救我?”
她笑了出来,答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休再胡言!”他微恼,提了声音,斥她一句。
“为什么认定我是胡言?难道数次救你,还不够印证我的真心么?”她问。
她的坦然诚挚,让他心乱如麻,他按捺着内心的慌乱,道:“你认识我多久,又了解我多少,也敢这样妄谈真心。”
“为什么不敢?”她笑道,“有些人朝夕相对,也不过陌路。有些人萍水相逢,却能成知己。我初见你时,就觉得已经认识你好久了。”
“可我并没有这么想……”他不敢正面她的话,只是一味抗拒,固执地反驳她。
“无妨。从今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我是胡言还是真心,总有分晓。”
这样的认真,让他无法招架。水光之下,她素净的脸庞有些苍白。为了救他,她施过镜映之法,又起玄水之阵,想必已经十分劳累。可她却还是笑着,用十分的明丽和温柔,说这些让他心慌的话。
他不禁自问,若不是这个容貌,若不是这个声音,他会不会如此动摇……
见他深切地看着自己,她笑着问他:“我真有那么像你师父吗?”
被猜中所想,让他有些畏怯。他收回目光,低低答应道:“一模一样。”
她想了想,又问:“若我真的是你师父,你会喜欢我么?”
他有些无奈,怅然答道:“不会。”
“为什么?”她不解。
“弟子事师,敬同于父。既然是师徒,若有这不敬之想,岂非亵渎?”他答。
“若师父要你想呢?”她继续问。
他有些好笑,“哪有这种事。”
“若有呢?既然你如此敬重你师父,师命难违,你当如何?”她问得认真。
这一次,他答不上来。芳青是他师父,毋庸置疑。但他的心内当真只认定她是师父么?她从未曾教他养他,当真算得上是他师父么?
不知怎的,这chūn日时分,却有一缕桂香,若有似无,幽幽萦绕,撩着心。都说弟子敬师,师亡,持服百日,心丧三年,常思容止。可这六年来,他从未敢想过她。甚至,连后山也没有再敢踏足。这份畏怯究竟是什么,他亦不敢细思。
心里的纷乱浮沉,终化了一声叹息。他闭目,不敢再看她,声音愈发颓然无力,只道:“我不知道……”
芳青听了这回答,眉峰轻轻一蹙。片刻思忖,她的手指移到他的心口,继而俯身低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惊讶到无法思考。她嘴唇熨出别样的炽热,烫了血脉,乱了心跳。
轻轻一吻,浅淡温柔。她离开他的嘴唇,微微抬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掌下,他的心跳激烈,不复平静。
“你……”他红了脸,显然羞恼,却无力反抗,只能厉声斥她,“放肆!”
她却全然不怕,手指离开他的心口,缓缓移上。她捧着他的脸颊,含笑道:“殛天府的规矩,若看中了一样东西,抢过来占了,便是你的。”
他气慌了,声音发着抖,“人心真qíng,岂可比作东西?!”
她笑着,手指轻轻抚着他的嘴唇,道:“我以真心跟你换,你又不愿意。怎怨得了我用抢的?”她说着,慢慢压低了身子。切近的话语,带着任xing的霸道,“我不管你心里有谁,纵然是你师父,我也照抢不误……”
还不等他反驳,她阖眸,再一次吻了下去,温存深切。
他想要推开她,还不等抬起手,却已被她轻轻摁下。他所有的抗拒,竟都成了暧昧,将那一吻引至更深的纠缠。他听见自己无所适从的呼吸,渐化作沉浊的轻喘,这才知道,自己的顽固的防御,原来不过一张薄纸……
就在他几乎就要沦陷之时,忽听有人厉喝道:“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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