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羊夫妻二人正清闲着,突然看到赵以澜的举动,都有点懵,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赵以澜踩完包子,又低声恨恨地说:“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这对狗男女还能过得这么好!”
赵以澜头上戴着帷帽,旁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却可以看到她正对着的正是田氏包子铺的方向。
卢羊夫妻对视一眼,心知这其中有八卦可挖,卢羊便给自己妻子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小心翼翼地问赵以澜道:“这位小姐,不知道田家那两口子做什么事了,你怎么说他们是狗男女啊?”
赵以澜回头看着卢羊妻子,虽隔着一层纱,却还是看得卢羊妻子心里直打鼓。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走近看着卢羊妻子道:“你们想不想成为青石巷唯一的包子铺?”
赵以澜不玩虚的,问出的就是直击心灵的问题,卢羊听得脸色一变,心里又激动又震惊,也顾不得旁的,忙凑过来问答:“这位小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以澜恨声道:“这对狗男女与我有仇,我见不得他们过得好!若你们肯帮我,我愿意帮你们成为这里唯一的包子铺,事成之后还有银两相赠!”
几乎就在赵以澜话音刚落的时候,像是怕她会反悔,卢羊立即道:“我们愿意帮小姐!”
赵以澜道:“很好,那么你们先告诉我,这些包子每做一个的成本是多少?”
卢羊也不怕泄露了什么,忙说:“一个ròu包一文三左右,三个白面馒头大概一文钱,葱花卷也差不多。豆沙包一个一文钱,萝卜丝包三个两文钱。”
赵以澜点点头,这两个店铺的包子种类都差不多,想来成本也差不了多少。
“你们每日能卖多少包子?”她又问。
卢羊想了想回道:“ròu包大概一百个,馒头葱花卷三百个,豆沙包和萝卜丝包都做得少,每样五十个左右。”
赵以澜心里算了一下,按照他们这出货量,每日的营业额在五百文的样子,而除去原材料本身的成本,一日净收入还不到两百文。
她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递过去:“从明日起,ròu包一文一个,馒头一文四个,其余比照着这个来,全部亏本卖。”
卢羊原本听到赵以澜的话都有些震惊,但看到她给的银子就明白了,她这是要拿银子补贴亏本的部分,用低廉的价格打压田氏包子铺啊!他很清楚,他们两家的包子味道都差不多,若他这边价格便宜个一半,顾客肯定都会往他卢家包子铺来的!
他激动地双手接过银子,连连点头道:“好的,小姐,从明日起,我便这么亏本卖!”他就不信了,这么卖上十几日,不愁那边入不敷出!
赵以澜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有几点要告诫你。其一,若田氏包子铺沉不住气也降价卖,你不必恐慌,他们卖多低你就跟着卖得比他低那么点,他们没有人补贴,撑不了多久的。第二,你明日降价最好说个由头,比如有什么喜事之类的,否则将来不方便恢复原价。第三,卖的时候注意些,看有没有人大量买走又不停来买的,可能是田氏包子铺派来的。”
赵以澜jiāo代完了,最后又说:“过几日我会再来,希望你们好好表现,莫让我失望。”
卢羊连连点头:“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
目送那位神秘的小姐离开,他只觉得掌心里捏着的五两银子烫得吓人,原本日日看着田氏包子铺生意红火,而他这边日渐门庭冷落,他日日唉声叹气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今日可真是老天显灵啊,出现了这样一位活菩萨,帮他将那田氏包子铺挤兑得开不下去,搬出青石巷……
想到美妙处,卢羊忍不住嘿嘿笑起来,又转头对妻子说:“咱们这会可算是要扬眉吐气了!”
办妥之后赵以澜便转悠了一圈回到家中。正因为她有银子,卢羊的心愿并不难办,不过现在看来,需要的时间可能有点久,主要是看田氏夫妻能撑多久。想来田氏夫妻也够倒霉的,生生受了这无妄之灾。好在就算被挤出青石巷也只是小问题而已,等她完成了任务,她会好好补偿他们的。
暂时处理好卢羊这边的事,接下来让赵以澜烦恼的,就是何枫晚的问题。她觉得何枫晚应当会赴约,石柱山距距离许都要两日车程,她得提早过去,免得迟到错过就不好了。
接下来的五六天时间,赵以澜一边被范修硬按着脑袋学他的霹雳拳法,一边抽时间去青石巷看qíng况。卢家包子铺降价的事果真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这便宜了一半的价格,直接将田氏包子铺原先的主顾都抢走了,一些跟田氏包子铺相熟的,毕竟再相熟,也比不过银子的魅力啊。
田氏包子铺撑了三日,每日包子都卖不出去,等到了第四日,他们也只能降价。而卢羊早得了赵以澜的吩咐,见田氏包子铺降价,他也降,又比田氏包子铺便宜。田氏夫妻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拼法,一时间束手无策,一两日后竟然也豁出去,来了个免费送。而卢羊得了赵以澜的银子,自然不怕,也跟着免费送。这一日就是五百文,他这边可还有那神秘小姐的银子打底,自然撑得住,可田氏夫妻就是实打实往外拿银子,自然率先要撑不住了。
两个包子铺斗法,便宜的自然就是周边的百姓,因此他们乐于见这两家包子铺继续斗下去,整日地占便宜,俨然一场狂欢。
赵以澜没能完整观察到后续,眼看着跟何枫晚见面的时间临近,她便准备出发了。
对于赵以澜时不时地出门,奚迟和素衣自然早已经习惯了,黎乌和孙倩是第一次知道,但见奚迟和素衣见怪不怪的模样,自然也不会多问。
倒是范修一副“小女娃你是不是为了躲开练功所以想跑”的表qíng让赵以澜颇有些哭笑不得。她是那么幼稚的人吗?她可都是为了要命的大事啊!
——虽说能躲过练功其实还是蛮开心的……
赵以澜给别人的印象就是背景神秘,这点范修自然也明白,因此他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大大方方地放赵以澜走了。
赵以澜长舒了口气。
虽说有范修这样的高手在,整个安全系数都提高了不少,然而问题也是伴随而来的,他武功是他们之中最高的,辈分又高,他要是想要出手管着她,她还真的很难办。
临走之前,赵以澜又去了一趟卢家包子铺,留给对方十两银子,要卢羊继续gān下去,便骑马离开了许都。
出了许都,在前后都望不到人的官道上,赵以澜用千面将自己变成了王小糙的模样,将发型换成了妇人模样,这才继续前进。
石柱山距离许都是两日车程,骑马还要更快一些,赵以澜花了一日半时间,到了石柱山附近的石柱县,找了家客栈存放自己的马匹,又租了一辆马车,找到当地的一个楚馆,相看过后找了个相对年纪大些的小倌,要他扮作自己那“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丈夫。
赵以澜知道何枫晚演技出众,也更容易能看穿他人的伪装,但这青楼楚馆之人每日陪伴不同的客人,也练就了一身好演技,倒也能指望指望。而且,她给她这位丈夫的人设是弱不禁风,待在马车内不下来,全身还要裹得严实,露在外的肢体语言都相应减少,就更不容易被发现破绽了。况且,何枫晚不一定非要看她嫁了个什么人,她弄的这个“丈夫”主要就是以防万一何枫晚问起的。
装丈夫的事就只有赵以澜和她租借的这位名叫清流的小倌知道。她将他带出来时花了不少银子,管事妈妈的表qíng那叫一个暧昧,毕竟来他们那边消费的可都是男人,何时见过女的?但赵以澜气势与普通规格女子不同,再加上出手豪慡,管事妈妈可不管客人是男是女,慡快地将人让赵以澜带走了——赵以澜押的银子,比清流本身的价值高,因此管事妈妈可不怕赵以澜直接把人带走了,反正就算带走了也不亏。
在将清流租借来之后,赵以澜便跟他说了要他扮她丈夫的事,又让他说几句台词,摆表qíng,而她则纠正他不合适的地方。清流从前都是伺候男人的,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女客,但他一向逆来顺受,听话惯了,虽很好奇她究竟要做什么,却不敢问,只尽自己最大努力去迎合她,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随后赵以澜便发现自己的眼光很不错,清流模样俊秀,本身气质偏柔弱,正好跟她给自己丈夫的人设相符,更难得的是他演技还很好,她给他讲过的东西,第二回 他便能表现个七八,在模拟对答之中也能顺利通过。她相信,即便何枫晚真的来问,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而赵以澜并不知道的是,自从她踏入石柱县,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某人的眼中。
第96章 马甲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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