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陆洪英还是答应董香香,过去看看谢三。
第二天,陆洪英就趁着下午没事赶过去看谢三了。刚好,谢三从古董铺里走出来,身边还跟着一群人。
费文渊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从树后窜了出来,冲着谢三就跑了过去。
陆洪英刚下车,一看有qíng况,他再想跑过去也来不及了。此时,谢三身后还跟着那些喜欢跟他做生意的古董商,他甚至连躲都没地方躲。
远远看去,这一切实在有些惊心动魄。
好在,小张提前防范,早已站在了谢三身边。准备看qíng况不对,就把费文渊先踢飞出去再说。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费文渊并没gān什么伤害谢三的事。
他跑过去,突然就跪在了谢三面前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费文渊完全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哭着恳求谢三,把他们家祖传的乾隆瓷碗还给他。
这时,众人再看向谢三,表qíng也微微地发生了变化。
凡事喜欢给人留一线,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却很仁义的谢三哥,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欺负弱者,掠夺人家家传古董的恶霸了?
倘若,谢三要是真在乎自己的面子。此时,肯定会下不来台。说不定,被bī无奈,顺势就真把古董瓷碗卖给费文渊了。
这就是费文渊和麻二的商量处的好计谋。他们料想谢三大家出身,这样的人面子大过天。既然私底下,没能成功。他们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用人qíng和舆论压得谢三不得不低头。
可惜,谢三早年经历的波折实在太多了。他早已看尽了世间冷暖,骨子里就带着几分凉薄。
事实上,除了他真正在乎之人,谢三并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昨天,大家都说三爷仁义,是个实诚人;到了明天,大家都说谢三是个黑心的吝啬鬼。
那又能怎么样?他并不会掉一块ròu。
只要开出合适的价格,这些人照样愿意把古董送到他铺子里卖。他的生意也还是会越做越好。
所以说,比起面子,比起别人怎么看他,谢三更愿意当场揭了小人的皮。
既然费文渊不顾颜面,下跪也要让他下不来台。那谢三gān脆就治得他颜面扫地。
第186章 打脸
谢三微微垂下眸子, 淡淡地说道:
“费先生,你好歹也是出身书香世家。如此多礼, 谢某实在愧不敢当。三天前,你企图砸店闹事, 差点毁了我一件价值上万美金瓷瓶的事, 就此作罢。
反正,后来,你也被民警带走说服教育了。想来你也是明白了,京城不是你家。你发脾气就随手砸东西的大少爷习惯, 在我们这里是行不通的。”
费文渊没想到,谢三竟然这样冷静,甚至还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顿时就是一惊, 再看周围那些人, 此时已经不再用同qíng的目光注视他了。反而,充满了怀疑。
特别是那些做古董买卖的人,一听说他耍小xing子就要砸谢三价值上万美金的古董, 顿时就不待见他了。
费文渊觉得有点不妙,立马就开口想挽回局面。
“谢三爷,我知道那一天是我不对,我太心急了。可你也不该藏着我家的古董呀。那碗是我爷爷的心爱之物,不小心弄丢了, 我爸爸为了找这碗, 死不瞑目。我发过誓, 一定要把这碗带回家去。
谢三爷, 我知道上次是我做了错事。我求求您,就把那碗还给我吧。您出个价,就算砸锅卖铁,卖了祖宅,我也要把那碗带回去。”
费文渊这人巧言令色,误导别人以为谢三对他家做过苟且之事。
谢三淡淡地看着,他唱完大戏。这才点点头说道:
“上次,麻二爷说你有病,身子不好,身世又可怜,让我无论如何都得对你宽容点。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那只碗急得魔怔了,才会如此胡闹。到了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是有耳疾。
那好,我就再跟你说一次,不是钱的问题。你上次出三万外汇券就想买别人抵押给我三万美金的碗。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到底个人修养不同,受到的家教也不同。我们这边讲究凡事有商有量,公平买卖,谁也别太吃亏。您那边……”
说到这里,谢三实在说不下去了。
周围这些人,很多都是做古董买卖的。谁心里都有杆秤。听到这里,众人再看费文渊已是一脸厌恶之色。
合着这姓费的说得好听,卖了祖宅,都要拿回那只碗。实际上,就是要花三万外汇券,买人家谢三爷手里价值三万美金的碗。
那中间的7倍差价,谁来陪呀?这人当真是厚颜无耻。
当着众人面,又哭又跪,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好话说尽,博取众人同qíng,实则让谢三爷下不来台,好bī得人家自己吃下这哑巴亏。
这种做法实在让人觉得可恶。
这时,又听谢三爷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你在京城里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我谢三更喜欢收藏古画。那么一只乾隆时期的碗,我并不太看重。已然在两月前,随手卖出去了。我上次就告诉过你,真要找你那碗,还是往五羊城那一带去打听吧。我卖给一个五羊城来的商人了。”
费文渊却显然不信,他又哭着求道:“谢三爷,您不要同我开玩笑了。你开价三万美金,我的确没有,只是请您容我慢慢筹措,我去卖房卖地,我家里也还有几件像样的东西,我都筹措过来,跟您换了抵碗的价钱。您看这样可行么?”
谢三冷笑道:“看来,你这耳疾实在太严重了。都说了那碗我卖了,你却非要qiáng人所难,认准那碗就在我手里。这又如何是好?难道非要qiáng行,搜了我那间铺子,见到的确没有碗你才甘心?”
众人听了这话,就更生气了。只觉得姓费的是在胡搅蛮缠,看来是赖上谢三爷了。
这时候,人群里突然有一个瘦小的汉子,突然开口说道:“谢三爷,你说得该不会是九月下旬卖的那碗吧?”
“的确,我就是九月份把那碗送出去了,具体哪天我记不得了。”谢三点头道。
那瘦小汉子却说道:“那就巧了。9月23号那天,我和我兄弟想请三爷帮忙看东西。三爷正忙着接待两个西服革履的壮汉。就让大牛哥带我们兄弟俩先去隔壁喝茶吃点心。
我们后来眼见着那两个黑壮汉走了,再进去见您的时候,我兄弟还开了个玩笑。问您是不是做成什么大买卖了?
您那时就随口说道,卖了一个乾隆时期的碗。这事本来我都快要忘了,现在发生这档子事,我实在不得不为三爷做个证,说句公道话了。
这位费先生,你想坑三爷也就算了,三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也就完了。他这辈份摆在这,怎么也不会贪你家一只碗。你闹到大街上,非要这么胡搅蛮缠,又有什么意思么?”
瘦小汉子一说完,另一个经常跟谢三做买卖的秃子也开口说道:“这位兄弟,你一说那两个黑衣壮汉,我也想起来了。只不过,我看他们穿着打扮,还以为是港岛那边来的呢。一听三爷说,我才知道他们是五羊城那边的人。这说话都是一个味,我也听不清楚。”
众人一听这有两证人,就更是鄙视费文渊的无理取闹了。
这时,陆洪英也走过来对费文渊说道:“这位少爷,我看您还是先起来吧。都说男儿膝下有huáng金,您这跪huáng金也跪的时间太长了点。”
大伙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人就小声说了一句,“就这姓费的,还诗书世家出身呢?看着膝盖软的,光学会下跪了,没学会待人接物的礼仪。”
听到这些话,费文渊的脸涨得通红。于是,在陆洪英伸手扶他的时候,费文渊一个借力就起来了。
只是,他跪得太久,膝盖已经跪肿了。
陆洪英却仍是扶着他的手,说道:“不瞒您说,我长期在五羊城做买卖。我在那边认识的人也多。这两年,我没少给谢三牵线。这样您看成不成,买家到底是谁,谢三可能都不清楚。我帮您找人问问,说不定倒是能打听出来。”
陆洪英这话说得很是通qíng达理。
费文渊却苦不堪言。陆洪英这手劲可太大了。握得他手骨都要断了。
偏偏,费文渊还得继续绷着,不然那些人肯定又嘲笑他在装孙子了。
事到如今,费文渊不得不承认,麻二这小子出的主意,又失败了。
他膝盖都跪肿了,颜面也扫地了。偏偏,这谢三的反应跟他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就好像他无论说什么,谢三都能推的一gān二净,而且每句话都滴水不漏。到最后,反倒是他被打击得溃不成军。
很快,大概全京城的人都要知道,他费文渊卑鄙无耻,想骗谢三古董不成,反倒想要赖上他了。
费文渊一想起这事,就气得肝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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