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娘家花满蹊_芒鞋女【完结】(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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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点头,吸了吸鼻子,而梨花依旧一抽一抽哭泣着。

  “花爷爷,你是不是怕马婆子,看我们挨打,掉头就跑。”桃花满嘴抱怨,如果他早点帮忙,她和梨花就不会被踢了好几脚。

  闻言,梨花哭得大声了些,便是前边的栓子都转身,埋怨的质问老花,“你都不帮我们……”

  他的脸红肿着,泪哗哗的流,泥巴,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老花从善如流道,“我背着米久呢,伤着米久怎么办?”

  而且看马婆子的阵仗,他不拿家伙不是她的对手呢。

  栓子想想貌似还真是这样,吞咽了两声,止住了哭声。

  逢着刘氏送客人出门,见huáng菁菁脸色铁青的回来,她忙敛了目光,轻声喊了句娘,huáng菁菁淡淡嗯哼了声,阔步进了院子,栓子小跑着跟上,可怜兮兮的的带着哭腔喊道,“娘,马婆子她打我。”

  见他双颊红肿,依稀辨得清上边的手指印,刘氏面色渐凝,“gān什么去了?好好的她打你做什么?”

  huáng菁菁说收了水稻后就把栓子送去学堂,但栓子贪玩不定xing,她心里惶惶不安,怕栓子辜负全家人的期待,一两银子的束脩,不能打了水漂,马婆子就是个混人,栓子和她牵扯到一块做什么?

  栓子没得来句安慰,吸了吸鼻涕,垂丧着脸跑了进去,huáng菁菁打水洗脸洗手,默不作声,yīn沉的脸比乌云密布还叫人恐怖,栓子咬着唇,背着手,老老实实站在院子里,桃花和梨花跟着他,三人中规中矩站成,留下老花不知怎么办,愣了片刻,只得跟着他们,依次站在西屋的窗户下,人人面色láng狈,脊背笔直。

  huáng菁菁洗gān净手,去了灶房,出来时,手里多了根荆条,几人浑身哆嗦,三人吓得大哭不止,老花脸色都白了几分,薄唇抿得紧紧的。

  刘氏心知他们在外闯了祸,兀自剁猪糙去了。

  huáng菁菁过去把栓子拎出来,抽了几下他屁股,“能耐啊,丁点年纪和老太婆骂架,你这么能耐咋不去地里帮你二伯和爹gān活啊,骂什么了……骂来我听听……”

  栓子跳着脚,哭得满脸是泪。

  “哭,不准哭,给我闭上。”她指着栓子,眼神冷厉,栓子抽泣了下,当即不哭了,只那眼泪,刷刷往下掉,混着泥,顺着下巴滴落。

  老花伸了伸手,想拦着huáng菁菁,但看huáng菁菁一个眼神扫过来,立即规矩下来,一规矩就把栓子和桃花骂人的脏话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听得huáng菁菁怒气更甚,拉过栓子,又是几条子抽下去,“谁教你的那些话,啊,一个小孩子,张嘴闭嘴脏话,去学堂念书是不是也这样,丢脸丢到学堂,还去什么学堂,gān脆每天去地里坐着骂人算了。”

  栓子跳着躲开huáng菁菁的条子,然而每一下都抽在他身上,他跳脚道,“是她先骂人的,那些话是她骂她孙女的,我原封不动还给她……”

  “还嘴是吧,她骂她孙女gān你何事,让你好好待在家别跟不三不四的人玩,三岁看到老,你是不是要跟你四叔那样,jiāo一群狐朋狗友啊……”马婆子骂人狠毒,不管能不能骂的都忘外骂,她孙女小小年纪,骂起人滔滔不绝,村里稍微明理些的大人都不愿孩子和他们家往来,怕被带坏了。

  栓子抬起手背,擦了擦泪,仍不敢哭出声。

  huáng菁菁调转方向,伸手把桃花拽了出来,吓得桃花哇哇大哭,伸手拉着老花衣角,一个劲喊着花爷爷,声音凄楚,老花动了动唇,硬着头皮道,“其实,其实她们是为了护着你,你……”余下的话没说出口,huáng菁菁反手一个荆条抽过来抽在他手臂上,疼得他哎哟声跳了起来,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四个人都挨了打,最小的梨花也没逃过,老花挨了一条子,手臂火辣辣的疼,栓子挨得最多,疼的程度可想而知。

  “那种没皮没脸的老太婆,家里没人了是不是,要你们出面,一个个能耐了。”她收了荆条,看刘氏把剁好的猪糙放进箩筐,气道,“我来,他们心野了,不听我的话了,我以后懒得管,我还有个二十年好活就不错了,不沾他们的光不cao这份心。”

  刘氏转过身,接过她手里的荆条,手足无措,她不会教孩子,栓子和梨花平日跟着老花,做错事也是huáng菁菁出面,她看着荆条,不明白huáng菁菁话里的意思。

  然而听着huáng菁菁的话,忍着没哭声的栓子嚎哭不止,“奶呢,我知道错了,往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你不要不管我啊……”

  刘氏握着荆条,把栓子拉出来又抽了几下,梨花也是,桃花不是她生的,刘氏不好下手,老花辈分在,她不敢多说,打了栓子和梨花一顿,去地里gān活去了。

  huáng菁菁提着箩筐去灶房煮猪食去了,桃花梨花哭肿了眼,老花低着头,一脸委屈,四个人,老老实实背着手,规规矩矩站着,栓子哭叫了会儿,嗓音沙哑,喊累了,慢慢止住了声,老花在背后捏捏他的手,“可算停下了,等你奶气消了就好了。”

  哭久了,栓子时不时抽泣两声,哑声问老花道,“我奶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会的,你奶刀子嘴豆腐心,可舍不得你呢。”

  huáng菁菁煮熟猪食,去后院喂猪,接过徐氏怀里的米久,让徐氏忙自己的事儿去,刘慧梅从菜地回来,见到窗户下并排站着的四人,莫名有些想笑,她把菜篮子放进厨房,舀水出来洗衣服,栓子不哭了,梨花哭够了也止了声,gān站着无事可做,栓子就有些站不住了,压着嗓门问老花,“花爷爷,我们要站多久?”

  老花看了眼堂屋,笃定道,“你奶气消就好了吧。”

  他们站的是西边,太阳下午才会晒到这,倒是不怕中暑,念及此,他捏捏栓子的手,想着最迟午饭前huáng菁菁会气消吧,也就一个时辰不到了。

  结果,他想岔了,huáng菁菁压根没有气消的趋势,刘慧梅和刘氏做好饭菜,周士武和周士仁回来打量他几眼,径直入屋吃饭了,他捡了几朵菌子,周士武拌着jī蛋炒的,香味扑鼻,他直流口水,栓子按耐不住了,带着哭腔道,“花爷爷,中午是不是没有我们的饭菜了,菌子炒jī蛋,我们是不是吃不成了,花爷爷,我饿。”

  “我也饿。”老花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堂屋的门槛,里边传来周士武的声音,huáng菁菁时不时应一两个字,不愿意多说。

  桃花伸着脖子,楚楚可怜的看向老花,提议道,“花爷爷,你进屋向奶奶求求请好不好,我爹说您是咱家的大恩人,奶奶不会生您的气的。”

  “可是……”老花面露犹豫之色,撩起袖子,上边还残着荆条拍过的红印,他泄了气,“我也挨打了呢。”

  “花爷爷,我饿,只有几朵菌子,没两下就夹没了……我爹是大人,一筷子夹的多,呜呜,我想吃菌子。”桃花抽泣两声,随即小声哭了起来,梨花跟着抹泪,栓子晃着老花手臂,“花爷爷,我们饿,想吃饭。”

  老花一脸为难,轻轻打商量道,“不若再站会,等你奶气消了再说?”

  他的话一出,栓子立即静了声,垂头丧气的垮了肩。

  这个家,就没有不怕他奶的。

  桌上那碗菜,只刘慧梅夹了两筷子,谁都没动,周士武在路上听说了这事,宽慰道,“都是马婆子碎嘴惹的祸,栓子和桃花年纪小,说话没个分寸,哪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您就别生气了,待傍晚里正叔回来,我找里正叔讨个公道,日头马上要晒到西边了,孩子小,中暑了不好。”

  说到这,他顿了顿,“花叔住在咱家,把栓子他们当自己亲生的,看他们挨打自然百般心疼,花叔最是心软,您是清楚的。”

  周士仁不会说话,却也附和道,“花叔尽心照顾米久,不吃午饭的话,下午怕是没jīng神,他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要是有个好歹……”

  “孩子咱慢慢教,我只顾着gān活,对桃花疏于管教,往后一定腾出时间不让她出去给咱丢脸。”周士武补充道。

  二人一唱一和,气得huáng菁菁摔了手里的筷子,“孩子是你们的,关我什么事,要我管我还懒得管呢,回屋去了。”

  周士武见她一碗饭见了底,也就是平时的量了,知晓她是不生气了,忙给周士仁使眼色,后者见huáng菁菁起身,立即软了声,“娘,您别生气,栓子小小年纪不学好,跟长舌妇似的张嘴骂人,待会我再收拾他一顿。”

  回应他的是huáng菁菁头也不回的背影,周士仁以为huáng菁菁动了怒,起身就要把出去把栓子拎进来揍一顿,周士武看得又气又无奈,“娘不气了,还不赶紧叫花叔他们进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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