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苡这一咬,丝毫没有留力,将牙尖当作刀锋,割破他的血ròu,尝到血腥味的同时眼泪也跟着流淌,又咸又腥又涩,难道这就是仇恨的滋味?
真是试过一回就不想再尝,可她却还是死死咬着不肯放,咬下一块ròu来也不错,血债血偿,他欠她的。
段轻鸿另一只手去拢她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声音轻轻渺渺,却又隐含热烈万分,“解恨吗?你知不知道疼痛会增加快感?我现在好兴奋,快爆开了。”
她一定又要说他下/流,可有的事一旦破了戒,容不得你不惦念不牵挂。他已经小心避忌,不让身下吃素大半月的小小段触碰到她,否则她大概又要流露出惊恐万状的表qíng,一退三千里。
苏苡这才放开他,唇角还挂着血珠,眼睛狠狠瞪视他。
段轻鸿用拇指qiáng行按在她唇上,擦去自己的血渍,不疾不徐地问,“咬也咬了,恨也恨了,现在可以说说到底为什么半夜不好好睡觉,跑我房间门上趴着?是不是我离开这十来天……想我了?”
苏苡抬手抹眼角,不知怎么回事,眼泪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段轻鸿兀自沉默半晌,才拉她的手道,“不是放心不下那小色狗么?过来看吧,它饿一天了。”
她恨他,他流血,都不要紧,可他不愿看到她的眼泪。
小狗没受nüè待,反而有个很漂亮柔软的圆圆窝,就搭在离段轻鸿的chuáng尾不远的地方,对它来说还太高太宽敞了。大概是嗅到气味,它扭头发现了苏苡,呜咽一声就要从窝里跑下来,又没胆战胜那点高度,四只小短腿急得在窝边团团转。这大概就是刚才它叫得凶的原因了。
苏苡走近要去抱它,小家伙感觉拯救自己的女神到了,豁出去的一纵,滚到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歪歪倒倒往她脚边扑,小短尾巴摇得快掉下来。
真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撒欢卖萌。
段轻鸿鼻腔里哼了一声,“专门往女生裙子底下钻,色狗!”
苏苡把小狗抱起来,看也不看他,“我抱它到我那儿去。”
“你有东西喂饱它?幼犬狗粮它还不会吃,牛奶会拉肚子,拉上一天就能要命,你确定要带走?”
苏苡停住脚步回头看他,“那你为什么带它回来?它还那么小,应该留在狗妈妈身边才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段轻鸿双手抱在胸前,“因为我觉得你会喜欢,而且既然带回来,我就有办法养活它。”
他不做没把握的事,不打没准备的仗,人生中最大的意外不是沧海遗珠之流的可笑身世,而是一个名字,一个女人,叫苏苡的这个女人。
他一直信心满满能给她幸福,两qíng相悦,可没想到还是躁进了些,太过着急。
苏苡嘲弄地笑,“自以为是!”
他不反驳,从架子上拿下一个铁罐在她眼前晃了晃,“用这个喂它,不吃再说!”
小狗也吃奶粉。
其实他一早就准备好了,不过是故意让她心疼心焦,以为他nüè待小动物。
段轻鸿用温水冲好奶粉放在狗碗里,饥肠辘辘的小狗终于埋头大舔特舔,嘴巴周围的毛毛都糊上一圈白。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苏苡蹲在一旁轻轻哄它,温柔得让段轻鸿羡慕。
他竟然羡慕一只还没断奶的小狗。
“你很喜欢动物?”他在她身旁蹲下,贪看她的侧脸。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还用问我?”
段轻鸿笑笑,“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你们女人喜欢的东西无非珠宝首饰,鲜花糖果,还有就是小猫小狗之类的动物。我想你也算锦衣玉食,首饰鲜花肯定没兴趣,找个小家伙跟你作伴倒不错。”
苏苡本来不想理会他,但埋头苦吃的小狗让她想起往事,“小时候养过一条狗,养了六年,在冬天走失了,就再也没回来。我姐说大概是被人打去吃了,很多人冬至爱吃狗ròu,说是温补。我不相信,一有空就去找,驾照都没拿到,就偷偷开我爸的车,一直开到后海去,被我爸妈知道了,头一回动手打了我,说我为个畜生连命都不要了。他们不懂,那不只是个生命,也是我的朋友。”
段轻鸿静静听,“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再没养过小动物,我跟姐姐考上大学离家,爸妈常年忙生意的事,养了也没人能照顾。”
段轻鸿把小狗圆滚滚的身体拨到她跟前去,“那正好,现在帮我照顾它。名字都没取,你给它想一个。”
苏苡终于瞥他一眼,“段三三,段小三,段三儿……就段三儿吧,挺顺口的。”
段轻鸿眯眼,“这么亲热,我会以为你是在叫我。”
“那不如gān脆叫段轻鸿。”
她求之不得!
☆、第43章 痴心妄想
“同名同姓多没意思。”他也不生气,想了想道,“叫小哈好不好,哈巴狗的哈。”
狗狗终于谄媚地看了他一眼,舌头忙着把嘴上的奶汁舔gān净。
段小哈,看来它很喜欢这个名字。
苏苡跟段轻鸿不一样,凡事并不仅以自己喜好做决定。虽然她觉得段三儿这名字又顺口又解气,但既然狗狗表现出喜欢的意思,就尊重它的意见吧!
“小哈……”她弯身给它顺毛,“快点吃饱饱,好好睡一觉。”
一碗奶粉下肚,大概差不多吃饱了,小哈终于有力气跟两位主人撒欢。这回不再可怜巴巴往苏苡脚边爬了,而是在段轻鸿身边蹭来蹭去。
别看它还只有丁点大,却很懂得审时度势那一套,女神可以关键时候给它甜头,但真正做决定的人还是段轻鸿,狗腿一下撒撒娇是很有必要的。
段轻鸿推了推它的小脑袋,“离远点儿,别闻到血腥味就凑那么近!狗粮都不会吃,就肖想着要吃ròu了。”
苏苡这才发觉他手臂上有血渍,从她刚才咬破的伤口流出来,已经gān涸了,灯光下颇有些触目惊心。
小哈歪着脑袋呜咽一声,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也盯着他手臂上的伤口。
一人一狗的眼神竟然有点相似的无辜,苏苡有一丝不忍,转念却又觉得没道理。比起她吃的苦头和失去的一切,他流这点血又算的了什么。
她要走,段轻鸿把药箱放她面前,“咬了人就不顾而去?至少帮我包好伤口再走吧!”
“那天你也咬了我,怎么不见你负责?”
段轻鸿玩味地笑笑,视线从她脸庞往下移,“噢?那是我疏忽了,伤口在哪里,让我瞧瞧。”
苏苡羞恼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疼的不只是身体。
“那是什么意思?弄伤你是我最不愿看到的qíng况,那天我太着急……”
“你别说,我不想听!”
“我一定会负责,只要你愿意,我们天亮就去注册结婚!”
苏苡如遭雷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说……你说什么?”
他握住她的指尖,“我说结婚,你喜欢在哪里注册都行,大马、新加坡、大溪地、美利坚随你选,我会补上正式的求婚和钻戒,还可以再乘一回邮轮,海洋婚礼也很làng漫。”
原本只是搁在心里的憧憬,不知怎么就说了出来。
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认真投入。
苏苡甩开他的手,难以置信地缓缓摇头,“你无可救药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婚姻大事都可以搭进去。也对,你们段家是有这样的传统,牺牲子女和牺牲自己的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见他变了脸色,她继续道,“可惜我不会奉陪。就算我跟你……也不意味着我就要嫁给你甚至爱上你!”
他一定觉得自己很伟大,豁出婚姻收买她,以为这样就可当做qiáng迫她这回事没发生过?
他说过要掌控她的心,就是用这种方式?先qiáng占她的身体,再收买她的婚姻,bī她无处可退,只得以他为天。
休想……休想!
段轻鸿一把将她拉回来,脸孔布满yīn云,“你要我怎么做?”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消除那晚在她心中留下的印记?
苏苡抿紧唇不说话,其实重复太多遍了,怪没意思的,他总当那是痴心妄想,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走的。索xing什么都不提了,省得平白无故连累其他人,让他以为她又计划要逃离。
她不说,段轻鸿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笑了笑,不错,至少学乖了,不再jī蛋碰石头。
他不bī她,想好了要慢慢来的,这回不会再失控了。
他只是攥紧她的胳膊,脚尖碰了碰小哈的肚皮,“你不是要抱它去你房间?行,帮我包扎好伤口,我就让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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