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你。”
“恩。”
洗手间很大,安宏把椅子搬了进去,路云帆坐下来脱下又脏又湿的衬衫,把左腿脱出裤筒,又把右腿残肢从假肢接受腔中脱了出来。
一切都糟透了!右腿残肢都磨得有些红肿,左脚踝更是肿得厉害。
安宏愣愣地看着他左脚踝上的纱布,问:“你左脚怎么了?”
“没事,白天扭了一下。”他闷闷地回答。
想着刚才自己狠狠踩下去的那一脚,
安安的心抽痛了一下。
“对不起。”
“没事。”路云帆抬起头来,“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用不用帮忙?”
“不用。有拐杖,我自己可以。”他单腿拄着肘拐站了起来。
安宏心里很担心,不知为何却不想再坚持,说了声“好,你自己小心”,就走出了洗手间。
她看着卧室的chuáng发了会呆,走到衣柜边抱出备用枕头和被子就走去了客厅沙发,把自己丢到了沙发上。
酒jīng、大雨、厮打,尖叫……早已令她筋疲力尽,安宏缩在沙发上,没用多久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醒过来的时候,四周围一片漆黑。
宾馆的窗帘隔光效果真是好,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安宏动了动身子,猛然发现,她竟然睡在chuáng上!
打开chuáng头灯,她往身边一看,宽大的chuáng上只有她一个人,她的身上依旧穿着睡袍,盖着柔软的白色被子,她心里一惊,立刻下chuáng往客厅奔去。
客厅里黑黝黝的。
安宏走到窗边,轻轻地拉开了窗帘,发现天色已经大亮,雨也停了。
安宏回过头去,就看到高大的男人蜷着身子窝在沙发上,房间里中央空调打得很足,屋外艳阳高照,屋内却有些冷。路云帆紧紧地裹着被子,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和被子另一头的一只左脚。
他的左脚踝上又重新裹上了gān净的纱布,沙发前的茶几上还摆着一瓶喷雾剂、一卷纱布、一盒药和一杯水。这些东西估计是在她睡着以后,路云帆找宾馆前台要的。
安宏走过去拿起药盒看,心里“通通”一跳,手上赫然是一盒止疼片。
看看那板药,路云帆竟然一下子就吃了四颗。
他显然睡得不舒服,呼吸有些粗重,嘴微微地撅着,眉间拧成了一个浅浅的“川”。他黑色的刘海盖着额头,此时看来,竟然还显出了几分稚气。
安宏觉得自己的心疼了起来,她弯下腰,手掌抚上了路云帆的脸颊,入手竟是滚烫。
她吃了一惊,急忙喊:“路云帆,路云帆,醒醒!你发烧了!”
“唔……”路云帆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安宏的脸,他一把就扣住了她的左手腕。
安宏立刻要抽手,却挣不脱。
路云帆眼神沉沉地看着安宏,他慢悠悠地说:“不闹了?”
“……”
“可以好好说话了?”
“……”安宏gān脆贴着他的身子坐了下来,冷冷地问,“你要说什么?”
“说说你做过的事。”路云帆慢慢地坐了起来,右手仍旧扣着她的左手腕。
“……”安宏扭过头去,不看他。
“陈航都告诉我了。”
“……”
“安安,看着我!”他伸出左手,抓着她的下巴qiáng迫她转过脸来。
“哦,你知道了。”安宏耸肩,“不
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是吗?!”他的眼睛里写满了痛苦,他一把拉过安宏的左手腕,让它出现在她自己面前,“都过去了?安安!你做过些什么?你知道你做过些什么吗?!”
“我知道!”安宏终于甩开了他的手,右手抚上了自己的左手腕。
“你竟然自杀?安安!你竟然自杀?!”路云帆再一次拉过她的左手腕,他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安宏左腕上那两条浅浅的疤痕,不可置信地摇起头来,“我都没想过自杀,你居然自杀!你的命是我给的!你怎么可以自杀!你是疯了吗?!还是,他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重要到你愿意为了他去死?!”
他的心里一片绝望,眼眶都红了起来。安宏却是平静地看着他,她再一次抽回自己的手,低下头轻声说:“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路云帆,真的,一切都过去了。”
第十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于5月27日凌晨0点46分更新,比预告的晚了46分钟,在这里向大家说抱歉,并且在此公告:
因隔壁文6月要冲完结章,《那些青chūn,与爱有关》自即日起至隔壁文完结不再放预告,更新时间不定,请勿催文,保证不坑,请读者体谅并相互转告。谢谢。
为了全文节奏考虑,第十章结束。
第十一章、覆水难收,敬请期待。
第十一章和十二章是重点,基本写完了以后就能把全文的脉络理清了,这两章都会比较长,大家一直期待的车祸,会在下章出现(呃……这话很奇怪,啥叫一直期待的车祸……囧)还有就是,说了26号更,现在,是27号了,可是对含含来说,因为还木睡觉……所以,还是勉qiáng算周六更了的吧……☆、我比他高哎!
安宏站起了身,慢慢地走到窗边,她背对着路云帆,抱着手臂看着窗外。
阳光透过飘动的薄纱窗帘照在她的身上,她蓬松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肩头,身上穿着宾馆的白色浴袍,赤脚站在地毯上。
路云帆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看着安宏露在浴袍下的两条长腿,他忍不住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身体。
虽然早已习惯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可是每一次看到,心里依旧会漫起一种痛,夹着一点点的心酸和委屈。截肢以后,路云帆的心态已经调整到很好,可是此时此刻,看着自己,再看着安宏,他还是会感受到一丝别样的qíng绪。这种qíng绪只在受伤后的一、两年内侵蚀过他的心,后来,他重新学会了走路,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学习、毕业、工作,一次次的成功慢慢将他带出了痛苦的回忆。
路云帆知道自己并没有与别人有太多不同,虽然以前喜欢的很多东西后来都不能再做到,但他依旧自信,依旧洒脱,相比起这世上的芸芸众生,他知道自己得到的已经太多。只是,日复一日,他的心底深处总是有一个念头在蠢蠢yù动,和孔岚jiāo往了半年后,这个念头变得越来越qiáng烈,最终使他付诸行动。
路云帆突然有些头晕,他抬手抚上额头,很烫,知道自己的确是发烧了。他想到了前一天陈航对他说的事,安宏的这几年,他终于知道——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记忆里也曾有过相似的场景,那也是一个清晨,他从甜美的梦里醒来,发现身边的被子散乱地摊着,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18岁的路云帆心里有些慌,他急急地翻身坐起,四下一看,才发现她安静地站在窗前,不知在看什么。
那时的安宏,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路云帆能看到她luǒ/露的肩,在浴巾包裹下窈窕的身段,她的肌肤在阳光照she下现出健康的光泽,细长的手臂垂在身侧,偶尔抬起撩一下自己的发,姿势说不出的xing感。
安宏的头发刚刚过肩,又黑又亮,有些凌乱,她一直背对着路云帆,他猜测着她的表qíng,忍不住就下了chuáng,走去她身边。
他从身后圈住了她的身子,把下巴埋进她的肩窝,轻声说:“早。”
“早。”安宏闷闷地回答。
“还疼吗?”
“……”
“安安。”路云帆笑起来,他紧了紧手臂,声音很温柔,“对不起,昨天弄痛你了。”
“……”
“不过……”他自顾自地笑出了声,想到前一晚发生的事,脸也红了起来,“安安,真的好舒服。”
“讨厌!”对安宏来说,真是没有丝毫舒服可言。她几乎一夜难眠,睡睡醒醒,天不亮就睁着眼睛等太阳升起。
“gān吗呀,真的嘛。”路云帆抬起头和她一起看向窗外,原来从他的房间可以看到海,“安安,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了,只是你一个人的。”
“我才不要!”
“哎!你始乱终弃啊!”路云帆使坏地咬她的耳垂,“人家把第一次都给你了,你要负责。”
安宏无语,手往后想拧他一下,没想到一下子就碰到了他luǒ/露的身体,她吓得缩回了手,惊叫起来:“路云帆你大清早耍什么流氓!赶紧穿衣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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