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抹了把脸,湿漉漉的都是水,他疲惫地走回办公室,又一次拨通了方燕萍的电话,方燕萍很不耐烦:“gān吗?”
“燕萍。”夏成声音很沉,“你别挂,我突然……想和你聊聊。”
“……”
电话里突然传来小女孩的声音:“妈妈妈妈,是不是爸爸?”
方燕萍愣了愣,将话筒jiāo给星星:“是爸爸,你要不要和爸爸说话。”
“爸爸爸爸爸爸!”星星接过电话就开心地叫起来,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只是絮絮叨叨地和夏成说起了身边发生的趣事。
“爸爸,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也来悉尼?”星星嗲声嗲气地问着,夏成居然觉得鼻子一酸,他惊慌地抹了把眼睛,笑着说:“星星乖,爸爸工作忙好就过去看你,你先把电话jiāo给妈妈。”
和方燕萍聊了一阵后,夏成靠在椅子上想了很久,终于,他又打了一个电话:“叔叔,我是阿成,谦谦现在好不好?……嗯,是这样的……你让钱姐,带着谦谦回海城吧。”
三天后,钱大姐带着谦谦去了徐沁恒的按摩店。
夏成站在远处,望着他们。
钱大姐将谦谦jiāo给沈丹,沈丹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紧紧将谦谦搂在怀里。
听到钱大姐的声音,徐沁恒有一丝疑惑,钱大姐也是惴惴不安,走之前,她低声说:“小徐师傅,实在对不起,当初在医院,是我抱走的谦谦,你千万不要再怪自己,我……我也是bī不得已。”
徐沁恒心中的一个疑问,终于解开。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周一(4月8日),到时会日更到完结。
☆、二十二、跟我回家
谦谦已经回家好些天了,但是他的qíng况并不是很好,有时候,沈丹甚至起了念头,要不要带谦谦去看儿童心理医生。
徐沁恒说不需要,谦谦被夏成带走一个月,生了一场病,还被带去了北京,周围环境陌生,也没有认识的人,他必定是受了惊吓的。
“我们多关心他,多陪陪他,会好起来的。”徐沁恒这样说。
可是,谦谦对沈丹却一直很抗拒,沈丹每次抱他、喂他吃饭、帮他洗澡,他都表现得很烦躁,沈丹要是佯装生气,他就会嘶声尖叫,然后就是歇斯底里的哭,一点也没有之前乖巧的样子。
沈丹又气又伤心,但也知道谦谦还太小,有了之前的遭遇,他对自己的母亲已经有些不信任,与他讲道理根本就听不进。
徐沁恒要工作,沈丹一个人对付不了谦谦,只有请徐爸爸徐妈妈帮忙,徐爸爸倒还好说,谦谦并不排斥他,但一对着徐妈妈,他就会显得很害怕,进而又狂躁起来。
于是徐妈妈也是气得不行,成天唠叨着这小野种回来gān吗,而且还变得那么不乖,这脾气完全就是随了他的亲爸。徐爸爸听得头疼,就叫她少说几句。
家里被一个小孩子闹得jī飞狗跳,隔壁邻居时常能听到谦谦惊天动地的哭泣声,徐沁恒只能早早回家,帮着沈丹照顾谦谦。
很奇怪,在徐沁恒身边,谦谦就不太会闹。徐沁恒半靠在chuáng上,将儿子的小身子搂在怀里,低声地给他讲着故事,他常常会摸着他头顶细细软软的头发,然后再捏一捏他嫩嫩的小脸蛋,脸上的神qíng温和舒缓,语气也是柔柔的。
有一次,沈丹在洗手间洗衣服,徐沁恒就和谦谦聊起天来。
小孩子其实还说不了什么,但徐沁恒已经知道了他心里的想法。
“奶奶说妈妈不要我了,说我会有新爸爸和新妈妈。”谦谦觉得好委屈,前些日子,他随着钱大姐跑来跑去,到了北京后,他每天都被关在屋子里,不能出去玩,钱大姐虽然对他照顾有加,但他还是害怕。
每天晚上,没有人给他讲故事,也没有人哄他睡觉,谦谦觉得,妈妈是真的不要他了。
一开始他还会哭,后来就发现,哭了也不会有人搭理他。
徐沁恒心疼地把儿子搂到胸口:“妈妈很爱你的,谦谦,爸爸妈妈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
“爸爸……”谦谦紧紧地扒在徐沁恒身上,“我不想要新爸爸和新妈妈。”
徐沁恒笑起来,亲一下儿子的小脑门:“小傻瓜,不会有新爸爸和新妈妈的,爸爸向你保证。”
沈丹想要继续去夜校上课了,徐妈妈却不愿帮忙带谦谦,也不让徐爸爸带,沈丹没办法,就和徐沁恒商量,让五福村的父亲过来帮着带一段儿孩子,直到九月时谦谦上幼儿园。
徐沁恒同意了,几天后,沈爸爸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海城。
海城的夏天依旧热,201的房子又很小,沈爸爸晚上只能睡在徐沁恒的按摩店里,好在老人辛勤惯了,也不计较。
白天时,沈爸爸帮着沈丹带谦谦,沈丹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打扫卫生、买菜做饭,还能去徐沁恒店里帮帮忙,晚上,沈丹去夜校上课,沈爸爸就抱着谦谦玩,偶尔会去按摩店里坐一会儿。
徐妈妈和他打过几个照面,但是她连招呼都不打,冷着脸就上了楼。
沈爸爸虽然木讷,但也不傻,很快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找了个机会和沈丹谈,心里又心疼又生气,可是面对几年前的事,他终究是说不出重话,何况,未婚先孕这种事发生在沈丹身上,沈爸爸觉得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丹丹,你打算怎么办呢?就这样子和沁恒过日子么?你与你公婆就住隔壁,这以后天天要见面,谦谦也会大起来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而且沁恒也会很为难的。”
沈丹和徐妈妈已经好久不开口了,徐沁恒从中调和了许多次,沈丹也主动向徐妈妈服过软,可是徐妈妈好像铁了心一般地不打算理他们母子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开口:“走一步算一步了。”
沈爸爸问:“沁恒怎么说?”
沈丹停下手,想了想说:“还能怎么说,夹心饼gān呗。”
沈爸爸挠了挠头发,摇头:“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沁恒现在对你是还好,可那毕竟是他亲妈,你不能保证时间久了,他还是像过去一样对你啊,更何况,谦谦还不是他亲生的……”
“爸,那你说能怎么办啊!”沈丹打断沈爸爸,“沁恒一早就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的!你说我们还能怎么办,要让他妈妈不生气,只有我和沁恒离婚了,你是不是要我们离婚呀?”
沈爸爸盯着女儿红通通的眼睛,沉吟片刻,说:“倒也不用离婚那么严重,爸爸有一个办法,你看看能不能行。”
沈丹皱起眉:“什么办法?”
一周后,沈丹对徐沁恒说,她要带着谦谦跟沈爸爸去五福村住一段时间。
“为什么?”徐沁恒问。
“海城太热了,而且我爷爷也想谦谦了。”沈丹收拾着行李,语气平静,“谦谦就要读幼儿园了嘛,以后爷爷见他的机会就更少了,趁现在带他去住几个星期。”
徐沁恒还是不同意:“谦谦回来以后,脾气一直不好,现在就应该多适应以前的生活,你怎么能再带着他换环境呢?”
“你在担心什么呀?”沈丹走到徐沁恒身边,抚着他的脸颊,“这一次有我和他在一起的,也就几个星期,很快就回来了。”
不管徐沁恒怎么说,沈丹都是下了决心。
沈丹和沈爸爸离开以后,徐沁恒突然觉得生活里似乎少了许多东西,他暂时住回了202,每天就像结婚前一样,起chuáng,吃饭,开店,工作,关店,上楼,睡觉……这样的日子,他曾经过了七年,可是他发现,他已经不能习惯了。
耳边不再有沈丹轻轻柔柔的声音,不再有谦谦咯咯咯的笑声,甚至连吃到母亲做的菜,都有些不习惯。
有时,他会回201去看会儿书,上会儿网,房间里开着冷气,音响里传出读屏软件机械化的声音,渐渐地,徐沁恒就没了心思,他突然觉得冷清,很冷清,很冷清。
想沈丹的时候,他就给她打电话,不知为何,沈丹的语气总是怪怪的,徐沁恒太了解她了,知道她是有事瞒着他。
她不说,他也没追问,毕竟在现阶段,生活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他并没有多余的担心。
可是,三个星期后,他接到沈丹的电话,却是真的震惊了。
“沁恒,我……”沈丹在电话里yù言又止,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我帮谦谦在五福村的幼儿园里报了名,九月开学后,他就可以在这里念幼儿园了。”
徐沁恒刚要开口,她又急急地说,“沁恒你不要生气!我是想,谦谦大了,我得找份工作,要不然你会很辛苦,但是……后来我爸爸就让我把谦谦带回老家,他和爷爷都会照顾他的,只要三年,三年就可以了,等到谦谦要上小学,我们再把他接过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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