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有些嗔怪注视着眼前眉飞色舞的少年,“常宁,你还真没人品。”
常宁摆摆手,做出一副与他无关的表qíng,“是那女子声音太过坚定让人震撼了。”
“怎讲?”他似乎也来了兴趣。
只见常宁表qíng忽然变得特欢,龇牙咧嘴地模仿,合掌做出求愿的姿态,娘娘腔尖声道,“观音菩萨保佑此次选秀,能平安归来。”
他微微怔了一怔。常宁却笑得更欢了,“三哥,你说这姑娘就这么不待见你?对你有偏见?”
玄烨苦涩一笑。常宁突然叫一声,拉着玄烨望另一侧观音殿走,“得去见见是哪家女子。”玄烨并无反对,他倒也想看看,是哪家女子,愿望竟这般让人哭笑不得。
可当他们来到观音殿时,人去楼空,已经换了新一批的拜佛求愿者。玄烨似乎有些扫兴,但面容却表现极致从容。倒是常宁,嗷嗷大叫可惜可惜。
玄烨也只能随意一笑。
忽然,当他们走至饮水歇息的过廊时,里面传来一女子声音,如莺声悦耳传来,“其实有些事,退步宽平,清淡悠久就好。”
“姐姐说得极是,也许就是互相不礼让才会使得妻妾成群的家事更加繁琐了。”
玄烨忍不住停下脚步,听后不禁笑了起来,好一句“退步宽平,清淡悠久”。要是人人在道路狭窄时退一步,路就宽一些;要是浓艳的滋味短暂,清淡一些,就会延续长一些。把菜根谭里的处事道理与女子之间的斗争联系到一起,还真是别出心裁。
这时常宁叫起,“呀,是那女子的声音。”
这次反而是玄烨先迈起步子往过廊前去,他们一进去,却又扑空,只留下茶几上撂下的两只茶杯。
明月陪卢青田拜完佛后,便陪她去买胭脂。他们来到寺院山下的集市旁,四下观摩,便找到卖胭脂水粉的摊子。明月先行过去,简单扫视一眼,拿起盒中镶白玉,外边绕围成花型的小盒子,她绕有兴趣看了看。小贩热qíng招待道,“姑娘可真会挑,这是从广源寺的姻缘树上摘取的桃花做成的粉色胭脂,抹了以后,说不定会天赐姻缘呢。”
明月蹙了蹙眉,天赐姻缘?她可不稀罕什么天赐,她认为事在人为还是实际点,便怏怏然放下了胭脂盒。卢青田这时走来,望了望明月刚放下的盒子,忍不住拿起来端详,“这多少钱?”
“九文钱。”小贩笑道。
卢青田便从腰间拿出荷包yù买下,明月连忙制止,“其实我并不喜爱这东西。”
然卢青田却笑,“谁说给姐姐买的?”
明月先是一怔,随后苦涩一笑,“妹妹要是喜欢,当姐姐赠与。”说罢,便自个掏钱买下。卢青田望了望手中的胭脂盒,塞到明月手里,“青田有这样脾气,这东西要是经人手或是本该属于谁的东西,便会很大方的放下。”
明月望着手里的胭脂盒,无奈笑道,“可这是姐姐赠与你的啊。”
卢青田的脸上却淡如白云,“这胭脂更适合姐姐。”
“可惜……我不喜欢。”明月说罢,便把胭脂放回摊上,对小贩道:“这胭脂还是再寻有缘人吧。”说罢便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卢青田呆呆注视着她的背影。那纤瘦的倩影姿态从容,悠然若素。因为就是不喜欢,即使那么适合,也要放手,即使那么的适合不过。
明月就是这般xing子,无论物与人,因为不喜欢,再适合不过也要放手。那么是否因为太喜欢,即使再不适合也不放弃?
也许这一切不是命中注定,而是铸就的因,酿成的果。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完成吸血鬼的榜单,这个星期更新会慢点。但是下期没申请榜单,应该会把jīng力放在此文身上。再者备注下,此文是HE,总写悲剧会变老的,哈哈~~似曾相识尽
秋风寒峭,依在广源寺的山下集市有些微凉,明月感到冷风从衣襟直窜入骨,冷不禁打个寒颤。卢青田一看明月略缩着脑袋的样子,道:“姐姐可否是冷了?”
明月点头,口齿含糊道,“有些。”
卢青田望下天色,还正值午后,思忖片刻,道:“姐姐,不如我们去布庄看看衣服吧,最近快天冷了,着实是要添衣物。”
冬季快要来临,来年chūn季就是选秀之时,想起来也快了。明月游神至此,不免有些怅然,笑道,“好。”
两人便提早上了马车去布庄看看衣物。京城有名的布庄有三家,花好月圆布庄、三机制造布庄和纺织布庄。花好月圆是刚刚进军京城,虽初展头角,却锋芒毕露。一下子跻身两家老字号布庄之上,成为京城布庄前三甲之首。明月此次去的便是花好月圆布庄。方一下车,便被络绎不绝的客流量吓住了,大多数有钱家的小姐都聚集在一起讨论布料的颜色和材质,甚比把酒言欢。卢青田见此,“真不知这布庄的老板是何许人也,竟有这等才能使这些挑剔的小姐都聚集在这。”
明月简单一笑,举步进入布庄,她刚一踏入布庄,便有人来接待她。不过,接待她的不是一般的伙计,而是一位妙龄女子。看似比明月大一些。
这花好月圆的老板真是别出心裁,不按常理出牌。一般在古代,接应几乎是小伙,但买布做衣的却大多是女子。这样便不能畅所yù言说出想买什么颜色,想做什么款式。但如若换是同龄女子,便大大不同,首先心中芥蒂便能消失许多,女子与女子之间总有聊赖不完的话题,甚是容易得到客人的满意,这样回头客便多了起来,也就是说稳定客人多了,生意算是做成功了一大半。
明月笑,这布庄的老板很是jīng明。接应女子带她观摩布庄里一些布料,问明月他们,“姑娘可想做什么?”
卢青田先一步开口,“想做厚实的坎肩和大氅。”
接应女子想了想,从右侧的布架拿出海蓝色印花纯棉布料递给卢青田,“姑娘,这可好?”
卢青田摸摸布料,笑道:“甚得我意,只是不懂,为何你会知我偏爱蓝?”
“姑娘耳坠是蓝色玛瑙,腰带丝巾也选水蓝色,那么外套坎肩大氅要是偏深些就更称心了。”
不想,这接应女子一进门就从身着打扮看得通透,果然是兰质蕙心。那么训练她的那位老板,明月是更有兴趣了。
这时,接应女子问明月,“姑娘可想做什么?”
明月嘴角带着笑意,一丝狡黠从眼底划过,她道:“肚兜亵裤。”
此话一出,在场来往的人都愣住了。肚兜亵裤在古代都是自家fèng制,即使选布料也是不便向外说。明月这般大胆表明心意,实在颇有“女将”豪放。
然明月却看好戏一般看着接应女子苍白起脸嗫嚅道:“姑娘……”
“嗯?”她脸上毫无尴尬之色,反客为主的样子。
接应女子咬咬唇,反而尴尬不已。
“小姐喜好怎样的颜色?”这时,屋里算账房的帘子撩起,走出一男子,带着谦和的微笑走来。
明月抬首,甚是一惊。竟是那“三无”先生,阎罗!
阎罗走到明月面前,笑着看她,“可看好什么颜色没?”
明月藐视。天下岂有这样的男子?竟明目张胆问一位未出阁的女子喜好什么肚兜亵裤颜色?明月冷哼,“我还以为这布庄全是女儿辈,竟想不到里面藏着一只雄xing动物。”
阎罗撇下眉,“实在抱歉,在下刚经过想算账,旁耳听到姑娘奇妙的要求。”
明月瞥了一眼,算是无话可说。
阎罗作揖,“姑娘还想做吗?”
“做,怎会不做?”明月见阎罗眼中那般调笑,一时来气,声音调高几分。
“哦?那想要什么颜色?什么款式?”阎罗似乎是计谋得逞一般,语气更有调笑之意。
在旁的一些贵族小姐捂着嘴偷偷乐了起来。前雨更是面红耳赤,担忧地扯扯明月衣角。明月则轻微甩开前雨,用一种近乎憎恨的目光注视着阎罗。
“姑娘?还没选好吗?”阎罗嘴上愈加笑意浓浓,不安好心。
好个阎罗,想bī她?他清楚明白古代贵族女子最忌讳的便是在外的名声。他这般如此,要是她硬说出颜色款式,那么便会被在旁的那些八卦多事的贵族小姐们传开。要是其中有人认识她的,那么她便会名誉扫地,名节不保。而他这个男人则可坐怀不乱看着她出尽洋相,丢尽颜面。在此次jiāo战结果中,必定她是败家。
明月深吸一口气,冷笑。她会中他的圈套?笑话。她不徐不疾做一副忧虑状,“不好意思,方才在想上次在马车上拾得红色碎花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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