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忍俊不禁。
“不过……”明月忽而也来了兴致,毫无预兆地向容若倾去,容若委实吓了一跳,连忙后仰,“明……明月。”
明月目光神炯,熠熠发光,扭捏姿态,害羞却yù要哭的模样道,“哎呀公子,你既知道我别有深意,为何还要揭穿呢?讨厌,人家是女孩子拉。”
说罢,就跳下马车,往卢府跑去。容若愣怔了许久,才明白方才明月那句意思。一时无奈又好笑,本想逗逗她,反遭调戏了。
在上台阶的明月捂着嘴偷笑。
“明月。”身后容若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明月回头望去,只见容若嘴角噙着微笑,在月光下,先得皎洁无暇。他们就傻傻凝望着彼此,相对无言,终归还是容若先道:“过了及笄,我会来求亲的。”说着捂嘴一乐,“了却你方才那话中的意愿可好?”
明月倒吸一口气,敢qíng方才的胜利又被容若给将了回来,甚是无奈。但容若的眼神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定,不似玩笑。明月心颤望了望他,最终轻轻一笑,“好。”
过了及笄,你来求亲,我就嫁。愿此生在最美的年华里,成为你的妻子。不去计较爱不爱,只去过问,应不应该?
应该,因为爱你,所以应该。因为应该,所以嫁你。她豁达地不去计较他此时爱不爱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b汗,罗嗦了点,亲们先忍着,所谓患难见真qíng,得有点灾难才能在婚后相亲相爱嘛。
放心哈,不nüè,只是后面会让亲感到女主腹黑了点,容若痴qíng了点,阎罗坏了点,常宁杯具了点。
其实结婚也快了(+﹏+)~狂晕,就两万字左右~~额容若之番外
(一)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许多人皆道,他是十足幸福的人。他拥有高贵的满族血统,父为吏部尚书兼大学士,母为阿济格的掌上明珠。门楣颇高,在京城中皆是趋之谄媚,高攀的对象。他亦知,他算得上什么都有的人,不为富贵折腰,不为贫困自贱,可心底总有一股叛逃之意,想摆脱家族枷锁,任自由làng迹天涯。
他从小对汉学有着偏执的爱好。父亲有间书房,里面摆放各式各样的书籍,应接不暇。他父亲是旗人中特奇之人,父亲不爱读书,却爱收藏书。他想那么多书,搁浅着多可惜啊,就每当天明之时,躲在父亲的书房看书,有时甚至废寝忘食。
凡是旗人都爱舞刀弄枪,尤其是像他这样的贵族,学习骑she比学习读书更为重要。他小时候身子弱,为了不丢家族的颜面,他疯狂地学习骑she,身上伤痕累累也不消停,总是要待达到自己的标准才会歇息一会儿。后来他成了满京骑she最棒的孩子。以前他骑she完总是呆在蔓藤椅上与表妹谈天论地,算是消遣一种。
表妹是姑姑的唯一女儿,姑父病逝后,姑姑就从蒙古来投靠他们家,那时表妹七岁,他年长她两岁又余。表妹与他聊得颇为投缘,他喜欢汉学,表妹便陪他。记得以前他为了挪多点时间学汉学,偷偷跑父亲房间看书,被表妹撞见了,不想表妹答应他帮他看风。他那次一看便是深夜三更,长蹲着的腿都麻得不行,他艰难扶着墙走出房门,却瞧见表妹缩着身子蜷在墙角旁,睡着。
他还记得那夜分外清明,那微微拂过的风,使心头油然一颤,他想,能懂他的,也就只有这个妹妹了。
他也不记得,他是为何那般宠他表妹,造成表象的误会,关于他们之间的流言蜚语不胫而走。那时他不甚在意,认为有这样的流言也好,这样便可以断了思慕他的一些名媛的邀请。
他学会填词,是在他十岁那年,他以一首《上元即事》轰动了整个京城,从此,京城都知明珠家有个才子,纳兰成德。
他其实颇爱自己的字,容若。容若,容许有如若。他不知,在他还在少年懵懂之时,遇见了让自己一生都道尽自己字里的那二字——容许有如若。容许有如若与她相知;容许有如若与她相执;容许有如若与她相爱;容许有如若在最灿然的年华里,jiāo颈而卧,从此一生。
(二)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画悲扇
他注意她那时,就是初见。他也不知为何会那么偏巧注意到她。她容姿虽是上乘却不惊艳,连他自己都茫然,为何那么巧合。
他甚至记得那日天空湛蓝,如洗了一般,找不到半朵云彩。她着大朵牡丹月白烟纱碧霞罗,长裙逶迤着地,身披金丝薄烟水蓝纱,鬓发斜cha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脸上有着浅浅微笑到诗社参观,她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一双甚是水灵的眼四处观望。
那时他正在下他最拿手的围棋,因心思散开,没甚注意棋盘,与他下棋的顾贞观有丝促狭道:“可是失了魂?”
他懂顾贞观的意思,脸不禁露出少年青涩的羞赧,措手不及执子继续下棋。待他再抬首时,她已不再了。
他总希望有朝一日能再遇见她,于是他笨拙地窝在诗社里,守株待兔。他以前不甚来诗社,一般隔三岔五来一趟,现如今,他是天天来诗社报告。连从来不去诗社的表妹都有些好奇问他,这是哪出了乱子了?
是啊,是哪出了乱子?其实只是心出了乱子罢了。
她每天都来,依旧那般清丽,依旧带着浅浅的微笑,灵动的眼扫了扫诗社,不消几分钟就走了。他甚是想叫住她,却总是碍于颜面,到了嘴边就活活吞了喉咙里。他感觉gān涩无比,无从下咽。
顾贞观总是笑话他,他这般万人迷,哪个女子不爱,只要他一句话,扑过来的可能都有。然他总是苦笑,觉得顾贞观这话说得荒唐,委实有夸大之嫌。他虽被誉为第一才子兼第一美男,但那些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虚名。他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第一次听她说话,是在一天yīn霾的下午。他那日喝着茶,悠闲自得与顾贞观闲聊。一位诗友从江南一带捎来一副丹青,他们的话茬子就从这丹青谈起。画上画的是啼血的牡丹,上面的题诗是薛涛薛才女的《牡丹》。
当即他想都未想,便道这首《牡丹》是写给qíng人的诗。
不想身后,有人慢条斯理,信心满满地道了声,非也。他应声转头,见到的竟是她。她那时眼光灼灼,甚至可把他烧得全身发烫,他当即就脸红耳赤,呆滞望着她。
本以为她会端庄坐下来,与他好一番讨论。然她却捂着嘴,吃惊将他望去,似方才是她失言了。她立马转身yù走,行势匆匆。他本能追了过去,不经思考,忘记男子该有风雅,该有的矜持,那刻,他只想……只想再将她看一眼而已。
天公不作美,他方想与她对望聊赖,却下起倾盆大雨。他任凭雨水打湿他的衣襟,只是想与她多相处一会,也许只要再多一指尖的时间亦可。
可惜,终是不如愿。他淋个通透,满是可怜兮兮回到诗社,那时顾贞观正瞻望屋檐上滴落的雨水,轻轻呷了口茶,对他道,纳兰,你也有如此之时?实为罕见。
他悻悻然一笑,回里屋子换洗了衣裳。那时,目光不觉呆滞一下,回想方才那短暂的相会,笑了一笑,拿起笔墨,在卷轴中绘了起来,那蓦然回首的容颜,那纤纤着细步,步步生莲。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三)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
表妹说他,变了。变得忧心忡忡,似有天大的心事不得释怀。他只是笑了一笑,并不作答。他连自己都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终是明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意。
他好长时间蹲在诗社等她,但一个月过去,还是枉然。他都觉得可笑,他这是怎么了?不该是如此的吧,他本不该是这样的。但哪有本不该?
那日huáng昏西下,橙红的夕阳映照的诗社huáng灿灿的。他闲暇之时本想小咪一会儿,却被表妹叫醒了,她想学字,认为她自己的字太丑了。
他一时失笑,表妹的字确实丑,一来,她不认真学;二来,她甚少学,这样临时抱佛脚简直是妄为。但看表妹那热qíng的劲,不好驳了兴致,便捋起袖子一笔一画教她学字。
忽然,前方走来一名少年,不知怎的,他见他一眼,就认得他就是她,那种莫名的心思,总是挥之不去。她依旧保持着自身该有的从容,她说他的字不够有特色,他便好笑地看看她写的字。
她写的字,甚是有韧度。他听她教字的章法,她娓娓道来,他从善如流地听着。她一点也不像男子,因为没有一个男子骨指那般纤细,手那般柔软。她握住他的手时,他竟忍不住羞涩起来,无措地望去,只见她带着笑意看着自己,似是嘲笑他一番。他更是哭笑不得,怎是自己这般扭捏姿态了?他们之间倒是颠倒了。
她确实伪装甚好,当绣球落在她手上之时,她亦是安之若素,处变不惊。她大大方方走上擂台,再最潇洒携着美娟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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