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述情深_锦竹【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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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明月点头。

  一直僵在一旁的小厮连忙应承道:“和硕恭亲王与曹寅大人已在别院正厅等候着。”容若应了一声,拉着明月过去。

  路上,明月笑道:“你脸色好似不怎么好?”

  “能好吗?以后得管教一番这些不懂规矩的奴才。”容若脸上稍有讪色,看似还是为方才的打扰生着闷气。明月偷笑,yù求不满确实折腾人啊。

  琼楼正厅内。

  常宁悠闲坐在金镶边软榻椅上,呷了口送来的茶,戏谑道:“这纳兰也真是享受,自己的新婚别院都这般jīng致,给客人喝的还是上好的狮峰龙井。”

  曹寅跟着也啐了一口,“他本就是个讲究之人,见怪不怪。”

  “是啊,所以我一直好奇,这般讲究之人,怎会破了自己的章法,提前娶妻?”常宁捋了捋袖子,漫不经心道。

  曹寅倒哈哈大笑,“你又不是不知,他媳妇回广州,他那幅望眼yù穿,相思难眠的样,我们嘲笑他多次,不是挨不了面子跑广州去解相思之苦了?”

  常宁点了点头,脸上似乎也多了些兴趣,“回来以后,词xing大发,写了大堆相思词,把我都酸得三天没上茅房了。”

  “哈哈……”

  两人似乎甚是愉悦揭容若的短,聊得欢愉。常宁望天沉思,“不过其中有一句可真为匠心独运。”不禁感慨念道:“雨歇梧桐泪乍收,遣怀翻自忆从头。摘花销恨旧风流。帘影碧桃人已去,屧痕苍藓径空留。两眉何处月如钩?”

  曹寅听后,也跟着一阵感慨,“可不是,那晚小雨纷纷,我们仨对饮说心事,还真是难以忘怀啊。我也真是未想过,纳兰可以喜欢一名女子到那般执着。”

  “是啊。”常宁呵呵一笑。

  曹寅却神秘兮兮道,“我也不知,我们可亲和蔼的和硕恭亲王对一秀女念念不忘哦。”

  常宁当即脸红,轻咳起来。

  “聊什么这么欢?”容若携明月方一踏门而来,就闻二人的笑声了。

  两人望去,常宁当即怔住望着容若身后的那女子。一身堇色长袍,身披雪绒斗篷含笑立于容若的身边,目光灼灼,脸上带着刺目的幸福。

  曹寅走上前,一脸好奇打量起明月来,笑得无不灿然,“这就是传说中的纳兰媳妇啊……”他眼神太过好奇,倒把明月弄得有些迷茫。

  容若似护宝一般,把明月搂在怀里,对着曹寅赶苍蝇一般,“哪有你这样看人的。”

  曹寅大笑,转身对常宁道:“瞧瞧,多舍不得媳妇啊。”可他笑了一半,却被常宁的模样愣住了。常宁略有一些失神望着明月,他寻觅那么久的女人,竟已嫁他人妇。甚是讽刺,她成了他最好兄弟的女人。

  曹寅上前推搡他一下,“我说和硕恭亲王,你发什么愣呢?”

  常宁回神,反推搡他一把,“纳兰媳妇太美了,看愣了不行么?”

  见两人打闹,躲在容若怀里的明月忍不住扑哧一声,抬首将容若望着道:“你这两位友人,还真是有趣,你得多学点,别总温温的。”她虽认得常宁,却还得装着不认识,毕竟这位王爷选择失忆,她也不好异想天开。

  容若撇下眉,“我哪有温温的,你只是没看过我热热的时候。”说着还朝明月眨巴天真的凤眼。

  明月哭笑不得。

  常宁把这一切收入眼底,顿时有些酸楚,却不得不装成初识的模样,“也不知嫂嫂的名啊。”

  曹寅也跟着点头。明月欠身行礼,“两广总督之女,卢明月。”

  原来是天上那伦可望而不可及的皎皎明月,常宁讪然。曹寅囔囔自语,“我就说为何容若最近忒爱把月字寄qíng于词里,原是这般意思。”

  容若一听,轻声咳嗽,“你俩来此,可有吃过早饭?”

  “早吃了,本是想去国子监,凑巧官道上在修路,绕路正好过你府,就顺道来看看你和你新媳妇。”曹寅说着捂嘴乐起,“自从你娶了媳妇,那刁蛮的玉格格甚少去国子监了,真是托你福啊。”

  常宁听这话,当即反驳,“什么话,她可是辅政大臣的掌上明珠,皇上都让她三分,你这话要是入了别人的耳,有你好受的。”

  曹寅呵呵一笑,立即闭上嘴。容若却道:“这玉格格还尚小,我们宽容以待吧。”

  “不过我看这鳌拜也嚣张不多时日了,皇上最近似乎在抓他的小尾巴。”常宁深沉一番,目光转向容若,“皇上又提起你了哦,立秋那会的科举你得参加,考个好成绩,好让皇上提拔提拔。”

  容若简单一笑,不答。

  明月看出他脸上的意趣阑珊,容若本就是个不喜官场之风的人,却又不得不去从事官场,父为官,母为贵,天生就与宫廷官事牵绊,想躲也躲不过。

  曹寅在一旁又道:“纳兰这学识,定是能过,徐老师不是说,若论天资之纯粹,学问之淹通,思维之敏捷,无人能及纳兰。这科举本就是片场之意。我想皇上是早想纳贤了。”

  最重要一点,容若天生贵胄,皇室必当不会放过。明月虽这么想,却未说出口。她望向容若脸上已有不甚喜,就知他与她想到一起了。

  没有比宿命不能为而为之的悲苦了。轻声叹息一下,明月便开口道:“这国子监的徐老师是何许人也?从冬郎嘴里常常提及,真想见识一番。”

  “那就去国子监看看啊。”曹寅未思及甚多,就自个说着。常宁冷瞟一眼,“脑子呢?”

  容若浅笑,“有何不可,我阿玛额娘是开明之人,对明月可没那般苛刻,出去玩玩,本就可以的。”

  明月眼睛一亮,水灵灵地注视容若。容若刮了刮她鼻子,“可好?”

  “嗯。”她抿嘴一笑,欣喜不已。她一直以为以后出去会有诸加困阻,有容若这番话,不免嘘了一口气,满族对女子的要求还算开明,不算太苛刻。

  而且与丈夫出去,本就理所当然。

  曹寅浑身一抖,冷嗖嗖的“嘶”了一声,合抱双臂,“真是ròu麻。”常宁不语,目光移向别处,不去看他们之间的伉俪qíng深。

  几人方一出府,一位跑上前,对常宁道:“王爷,方才安亲王马车过此,见到您的马车,让小人转告王爷,安亲王府上近来拿来一些名人真迹字画,待王爷有空去看看。”

  常宁“嗯”了一声,摆手示意他退下。

  曹寅道:“安亲王又找你去识字画?上次貌似就是这么认识玉格格的,不知这次又会遇上什么别样的‘艳遇’?”

  常宁白了他一眼,“这次要是再有艳遇,jiāo与你处理。”

  曹寅立即鬼哭láng嚎。

  容若道:“常宁,你不是已有自己的府邸么?按道理早该成亲了。你看你不急,你叔叔可为你着急了。”

  “他啊,回绝了皇太后的赐婚,也不领安亲王多次的‘相亲’,心心念的就是那秀女,一脑门就扎进去了。”曹寅倒不是冷嘲热讽,只是觉得匪夷所思罢了。

  明月一听,多看了他几分。

  常宁稍有不自在,伸手指向马车,“我们赶紧走吧,要是晚到,徐老师又得发一阵牢骚了。”

  曹寅立即大叫,“赶紧赶紧,徐老头的这牢骚,刺刺不休,聒噪得让人yù哭无泪。”

  明月见曹寅如此神色叨叨,不禁对这可爱的徐老头又好奇几分。容若苦笑,拉着明月道,“把你带过去,你得招架得住徐老师哦。”

  “那要是我招架不住呢?”明月浅笑。

  “我接着你,我们一起。”容若目光深邃,语带柔qíng。

  明月望着,终扑哧笑了起来。

  早就坐上马车的曹寅望着在外的夫妻俩这般耳鬓厮磨,嘀咕道:“这新婚就是缠绵悱恻。还没见过纳兰笑得如此舒心过。”

  坐在一旁的常宁闭目养神,未有任何表示,只是微闭的双目颤抖起来,似被惊扰一番。

  他纵有千种风qíng,更与何人说?

  正文 胡为年岁忧

  国子监位于成贤街,离纳兰府不是甚远,不消半个时辰便到了。当明月方一下车,见到所谓“第一学堂”的国子监之时,不禁感慨,难怪能进国子监是一种殊荣,光是阁楼设计堪称皇家别院。

  容若见明月这般吃惊的表qíng,不禁莞尔一笑,“在这外面可是看得不大透彻,进去瞧瞧?”

  “嗯。”明月乐呵呵点头。她对国子监充满了好奇。

  曹寅望向他们,带着调侃之意,笑道:“听说嫂嫂也是一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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