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此刻看着像火山似的似乎可以一点就着的金主,无奈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病人没什么大碍了,呼吸恢复正常,只是近阶段她不宜再受任何刺激和惊吓,心里隐疾在重新爆发的边缘。”
韦晔听到心里隐疾这四个字,双目颤了颤,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尹碧玠在旁边不耐烦地低声喝道,“那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么?”
不等医生回答,她就皱着眉推开病房门,韦晔谢过了几个医生,提着步子也快步跟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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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还在睡梦中的S市此时万籁寂静。
天刚刚露出一点花白,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刹车声,一个男人连滚带爬地从出租车上跳下来。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里里外外全部湿透了,俊朗的脸上全是汗水,从来都不温不火的脸上此刻全是惊慌、痛苦和自责。
他快步穿过医院的保安室,飞快地朝医院里跑去。
电梯停了的时候,他因为走得太急、脚一滑狠狠摔在地上,旁边经过的一个小护士端着盐水瓶正好走过吓了一跳,刚想上去扶他,他已经爬起来冲向转角处的一间病房了。
陈渊衫从来没有一刻láng狈到如此地步。
刚刚那一跤摔得他整个下巴都划伤了隐隐已经有血滴下来,他却似乎都浑然不知。
他现在正饱尝着一种痛苦、可以痛到让人失去感官知觉。
万箭穿心、心如刀绞。
作者有话要说:衫妹赶来了,小矫qíng还怕什么~~
☆、【新】守护
作者有话要说:多好的衫妹~~多宠小矫qíng的衫妹~~~多让人心水的衫妹~
严沁萱的眼睛终于出现一丝光亮的时候,迷迷糊糊入目便是医院的白花花的墙,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刚刚视线稍微清晰一点,就模模糊糊看见她chuáng边站着个许久未见的女人。
尹碧玠一夜没睡守在她chuáng边、红着眼睛,一直gān净利落的长发此刻散乱着,张口对着她就是一句,“严沁萱你个王八蛋东西!”
听到这一句震得她脑袋更晕的低喝,看着眼前的尹碧玠,她眼睛一酸、意识到一夜的噩梦终于解脱、种种qíng绪积压下意识就想掉眼泪。
可惜对方根本不给她这个矫qíng的机会,差点把手上的包兜头朝她丢过来。“你能啊你,那么久的心理病不跟我说,你德xing,你他妈怎么不去改个xing别也瞒着别和我说啊?!”
坐在一边的严母高雁看到她醒了,跌跌撞撞地从沙发上起来近乎是扑到她chuáng边,红着眼眶拉住她的手,“萱萱,感觉怎么样,好些了么?”
严父严凯也从门边走了过来,一向严厉刻板的脸上之前满含着担忧,此刻终于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qíng。
韦晔站在严沁萱chuáng的另一侧,俊脸上满满都是憔悴,低头看她小小一张脸苍白得几乎没血色,手里的拳握得更紧了。她侧头看到他的时候目光动了动,安慰似的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他心中一动,刚想说些什么,这时病房门忽然被大力地打开了。
陈渊衫从门口冲进来,他握着门把、看到chuáng上的严沁萱时,眼中一瞬间千百种qíng绪全部显露无遗,无视一屋子所有的人,立刻大跨步朝她chuáng边走去。
严沁萱看到他走进来的时候,眼中摇摇yù坠的眼泪终于是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
这个平时一直那样风雅翩翩、沉稳淡然的人,此刻下巴上浅浅浮着一层血印、胡茬凌乱、眼眶也深深凹陷进去,他千里迢迢、丢下多多少少在身后,义无反顾地赶到她的身边。
她看着他越走越近,满含着眼泪伸开双臂投进他怀里。
陈渊衫拥她入怀的时候,闭了闭微微泛红的眼眶。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当初柯轻滕警告他的那句话的含义。
沾了她,不但将她带进身后的茫茫黑夜,将她卷进她本不应该受的痛苦,他还完完整整地赔上了自己的心。
从此,再也无法在面对她时,还保持着几十年洗练下来的这份淡然。
他曲着腿蹲在她chuáng边,摸着她的后背,听着她在他怀里闷闷的哭声,将手臂圈得更紧,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头发,一颗在飞机上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终于是定了下来。
房里的其他人这个时候看着他们,脸上的神色各异。
严父和严母对视一眼,沉默着脸上意味不明,韦晔站在chuáng边,看着严沁萱埋在陈渊衫的怀里,显露出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目光淡淡地看了半响,轻轻转过身子去对着窗外。
尹碧玠似笑非笑地看着chuáng上拥着的两个人和一边的韦晔,松了口气转过身刚想去倒杯水,突然眉头刷地一竖,充满着冷厉和愤怒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你来gān什么?!”
只见陆添历正站在门口,似乎是一路疾跑过来,焦急地朝里面张望着。陈渊衫听了尹碧玠的声音,轻轻松开严沁萱,她擦着眼泪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的时候,眼神暗了暗,咬着唇下意识地别过了头去。
却见这时,刚刚还眉眼温柔地看着她、拉着她手的陈渊衫忽然猛地站了起来,从来都是平和的脸上一下子全是冷厉,他转身迈开步子便朝门口走去。
谁都没有看清楚陈渊衫是怎么出手的。
等回过神的时候,只见陆添历已经躺倒在走道的地板上,捂住自己的脸痛得健壮的身子都微微有些发抖。
陈渊衫捏了捏拳头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浑身透露出危险的气息,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我的女人,与你何g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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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关上之后,陈渊衫收了收身上的戾气,走到严沁萱身边,轻轻抽出她垫在头下的枕头靠在chuáng沿,伸手抱住她的肩膀,拉着她的手慢慢将她扶靠着坐起来。
刚刚陆添历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看她,他从前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全部瓦解,终于忍不住对他动手,本来还想再揍他几拳,严父走上前来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他心中一动,还是收回了手。
尹碧玠似乎对陆添历厌恶至极,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和严沁萱知会了一声,直接拿了包扬长而去。
韦晔走到门口,将陆添历扶起来,看着他冷着脸说,“你已经给她带来太多的伤害了,如果你是为了她好,就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确实,如果不是他招惹上胡雪琳那样的女人,又一面心中对她百般记挂放不下,她也不会被他拖累至此。
自作孽不可活。
陆添历擦了擦嘴角的血,对站在一边的严父鞠了躬,再看了一眼正站在病房门口目光隐隐透着凶戾的陈渊衫,苦笑着对韦晔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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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沁萱靠在枕头上,脑中回想起刚刚门口那声剧烈的撞击声,心里有些微微酸涩,面上却是对着陈渊衫只字未提。
“现在感觉怎么样?”他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温柔地问她。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脑中散散乱乱还是有些昨夜的恐惧残留,看着他有些憔悴的俊颜,本不想让他再担心,可是到了嘴边还是带着些委屈和撒娇的口吻。
“眼前有时候还是一片黑,脑子嗡嗡嗡的,有点难受。”听她扁着小嘴软糯的声音,他心都快被揉碎了,他无言地看了她一会,此时回过身,对着一边的严父严母温和地说道,“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陈渊衫。”
高雁坐在严沁萱chuáng边,将刚刚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此刻看着女儿心系的那人,眼眸放得稍稍温柔了些、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严凯面色没有很大的变化,这时低声咳了咳,对chuáng上坐着的严沁萱说,“我和你妈妈先回家一趟,拿点东西再过来。”
“那我送你们下去。”陈渊衫帮严沁萱掖了掖被角,守礼地跟着严父严母朝门边走去,韦晔这时重又恢复了平日里一贯懒洋洋的散漫,朝严沁萱眨了眨眼睛,弯着唇轻声对她说,“我先走了,明后天再来看你。”
她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也是一片暖意。她清楚地知道是细心的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救了出来、一直陪在她身边到现在,她也知道不管他们两个人平时怎么拌嘴,他从小到现在待她真的是极好极好的。
“知道啦,快去陪你的小模特们把~”她对着他笑了笑,朝他挥了挥手。
韦晔收了目光,转过身的时候掩住了眼中的一丝落寞,缓步走出了病房。
陈渊衫目送着严父严母上了出租车,这时转过身面对站在一边的韦晔,“谢谢。”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态度不卑不亢。
韦晔面对着他,没有应答,目光带着丝犀利淡淡开口道,“以那个女人的本事,是没有办法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
陈渊衫看着眼前看上去漫不经心的男人,心中也是明了他话中的深意。
如果胡雪琳身后没有人,她是绝对不可能如此jīng妙地完完整整算计好对严沁萱的这一遭。也就是说韦晔已经猜到,是针对陈渊衫的人顺水推舟帮了胡雪琳这一把。
“一个陆渣男,就已经让她受了万分痛苦。你自己处理不好的那些不gān不净,更会害惨她的。”韦晔这时正了神色,桃花眼里没有半分温和,冷冷地对着陈渊衫,“这里毕竟是S市,不是你的地盘,你能照顾得周吗?”
陈渊衫听了他这些话,看着面前的男人,薄唇微抿,半响淡淡地笑了笑,“那我可以把这里变成我的地盘。”
韦晔沉默地看了他一会,目光几变,耸了耸肩慢慢朝前面走去,“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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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沁萱住在整个医院最大的私人病房,几乎等于一套小型公寓,浴室卫生间电视机几乎样样齐全,下午陈渊衫让护士陪着她冲了把澡、喂她喝了点粥,她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疲倦,很快便睡熟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她揉了揉眼睛,发现他不在她身边,耳边却隐隐传来从病房后方转角处的轻声jiāo谈声。
“是我不好,从小萱萱一个人把自己照顾得妥妥当当,我还很放心……更加不放太多注意力在她身上,原来她以前竟然得过这种心里隐疾……”说话的人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起来。
她躺在chuáng上,听见是母亲高雁轻声哭泣的声音,用力咬着唇,眼眶瞬间就酸涩起来。
“伯父伯母。”这时陈渊衫的声音淡然地响起,“你们工作忙,照顾不周qíng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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