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呵呵笑了,“正常。”而后起身,做起平常事。她平时就绣绣东西,难的不会,向青儿学了些简单刺绣。想起当年秀的那只限量版的“泰迪熊”心中就油然一股悲伤,那方帕,是否他还留着?
她摇了头,又多想了。
“咦?夫人是在绣字吗?”青儿瞄了一眼,甚是好奇起来。
“嗯。”她笑道:“明huáng的线确实很夺目啊。一看就知在绣字了。“青儿捂住一笑,“夫人,您这一看就知是绣给大王的。”
她脸上笑得妖娆起来,“是啊,明huáng色只有帝王才有呢。”她盯着手中的荷包,赤红色的绸缎,明huáng色的线。确实很扎眼啊。
在她忙活这时,门外太监传呼,“大王驾到。”
她慢条斯理放下手中活,站了起来,等待他的到来。
苻坚大步走来,看见含笑的她,一把把她抱在怀里,“今天看起来气色很好。”
他们之间都不再有宫中礼仪了。如平常夫妻一样自然。
敏敏一笑,靠在她怀里,“今天天气气慡,人也就跟着气慡了。”
苻坚朗朗笑之,瞅到桌子上的女红,拿起来看了看,脸上喜色更浓,“给我做的?”
“嗯,无聊之作。”
“喜欢。”他直接了当,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夫人可是要绣什么字?”
她盈盈一笑,“可否绣个名?”
苻坚一愣,随即缓神,点了点她鼻子,“有何不可,求之不得。”
两人相视而笑。
“大王,最近甚忙吧。”她端了杯茶,递给他。
苻坚接住,点了点头,嘴角勾勒出一股微笑,“我可要出去几个月,一人呆在宫中可否?”
她微怔,抱住他的腰,“那么这几日,你都得是我的。”
苻坚怔了怔,无奈苦笑,“可不行,这几日忙得很。”
“那我去你殿上住,不打扰你。”她恳求的目光注视着他,让苻坚又怔了半天,他是真的读不到她,有时那么淡漠,让他绝望;有时却那么粘腻,让他受宠若惊。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难懂,比他想象的还要有爱。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还能去原谅这个女人,他曾经要报复的女人,结果还是不忍心,还是陷了进去。
她住进了苻坚寝殿,又是首例。后宫之人早就习以为常了。大王那么宠她,还有什么好说呢?他们早就漠不关心,也许是哀莫大于心死。
一连圣宠五日,在第六日之时,苻坚就出发了。她独自留在苻坚宫内,看着满室的装潢,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他那么信任她,她这样做,到底应不应该?她叫唤了青儿。
青儿小步走来,“夫人。”
“计划行事吧。”
青儿咬咬唇,有些隐忍,“夫人,您这样对得起大王吗?”
敏敏一怔,不想青儿眼中竟有了那么多的不舍和抗拒?
“这是我的事,你就照着做吧。”她撇头不想去理会,心中开始躁动不安了。
不想,青儿扑通跪了下来,大哭,“夫人,您不能这样,大王爱您如斯,您怎能忍心?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您与大王与有近三年的恩qíng,您就真的要这样吗?”
敏敏咬了咬嘴唇,犀利注视着梨花带雨的青儿,抬起她的下颔,有些yīn森地问,“你为何哭?你在为我,还是在为大王?”
青儿不语,牙咬得很紧,最后仅仅吐出:“没有一个人比大王更qíng深意重的对夫人您。您这样,太伤害他了。”
她一直注视着青儿的眼看,她想去看清楚,一直跟在她身旁的婢女,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却被眼底那抹不平震撼了。
也许她说得对吧。她随意笑了笑,还真是难办的事啊……“你下去吧。”她疲惫摆了摆手。
青儿看了她几眼,无奈地退去了。
人人都知苻坚爱她爱得很深,当初也是人人都知谢玄爱她爱得很深,而她爱谁爱得很深?这份爱将何以为报?
爱之类的云云,真的是难理出头绪的东西。想多了,还真是难以自拔困扰。
她走到案旁,拟了份手谕,盖上玉玺,笑了笑。苻坚太信任她了……连玉玺都告诉她在哪。
多年之前,她行走于这条黑漆漆的走廊,眼前那么黑暗,但心中有着信念,是想回到谢玄的身边。
而如今,当她再次行走于这条黑暗的走廊,眼前却甚是光明,看着前面为她撑灯的太监,她嘴角挂起微笑。世事无常,只是多年以后。
再次来到尽头,看着牢里坐着的人,心中酸酸的。狱卒为她开了门,把钥匙jiāo给她,就走了出去。她缓步走了进去,低声道:“别来无恙。”
坐在地上的人,闻声抬起头来,对她微微一笑,“等你好久了。”
她一怔,随即笑笑,跟着坐了下来,“怎讲?”
“敏敏,我们虽算不上青梅竹马,却也是两小无猜。”谢朗嘴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当初你反应那么激烈,让苻坚失措抱住你时,你yīn沉的眼眸就告诉我,我定当会回来的。只是想不到,这么快。”
她看着谢朗的苦笑,沉默了。
“你在宫中独宠,算是家喻户晓了,连这里的狱卒都谈论张夫人以后必定做皇后呢。”
她轻扯微笑,为他把链锁解开,不想,谢朗却狠狠抓住她的手臂,那样用力:“早知你会这样,我真不该救你。”
“是呀,你要是不救我,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她撇下他的手,似乎生了气,帮他把链子解开后,想站起来。
可是谢朗却一个猛扑,把她抵在墙上,双手按住她bào动的手,眼睛死死盯着她。
“你想怎样?”她bào动一会就安静了,眼色也淡漠了许多。谢朗沉默了许久才道,“你答应了他什么?才让他放过我?”
“没什么,他难得不在宫中而已。”
谢朗再次沉默,随即哈哈大笑,“你认为我们可以安全出宫吗?”
“不,你走,我不走。”
谢朗一怔,皱着眉,“别告诉我是为了我安全出去,你才不走。”
她摇了摇头,凄凄然的样子。眼神却坚定看着他,“你可以很安全的走,而我不走,与你无关。”
谢朗沉默了,半响,低下的头缓缓抬起,面无表qíng道:“堂弟怎么办?你这样让堂弟qíng何以堪?”
“相公他应该身边有个好女子了,他们可以相亲相爱,不会像我一样,只要他一味的付出,而我却不肯付出半分。”
谢朗看着她眼中闪出的哀怨,隐忍着不再说话,终究还是唉声叹息,“你明明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好了,这样的姿势很不舒服呢,你速速跟我走吧。”
谢朗松开她两只手。
她一解放就站了起来,准备出牢房,刚走到门槛时,后面的谢朗却道:“我走了,他会把你怎样?”
她顿了顿,“不会怎么样,只多是难过一阵子,我已不是第一次让他难过了。”扯出个无奈的笑容,“你之于他,无关痛痒。”说罢,出了牢房。
谢朗看着她的倩影,默默跟着她出去。
她把谢朗护送出宫后,便独自呆在苻坚的寝殿,无关痛痒地绣着那个荷包。当把一个“文玉”字刚刚绣完最后一横时,心中也划了一道横。人呐,就是这样,不得不去做很多事,只要一横心罢了。
她把青儿为她多次拔下的白发捆成一团,塞到荷包里,算得上是白首结发吧。
按照原计划,苻坚大概要去一个多月,可是时间到了还是迟迟未归。这是了不得的事,国不可一日无君,要是其他外族心有异数,可能就危险了。
高层都开始担心起来,怕这样前朝的事再次发生,现今太子还太小,京师只有些弱兵,要是外族揭竿而起那可怎么办?
本来朝中之事不该由女子过问,但如今苻坚只有一子,又尚幼,宫中无皇后,唯一得宠的就是她了。
她虽有些哭笑不得,为何总是临难之时都找她呢?高层猜疑的无疑是对的,但要避免此时发生缓冲之际,只得有人顶着。朝廷上下,谁能顶?当初有王猛,如今王猛去世,还有谁?
蓦然发现,苻坚的朝臣中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不禁的,她同qíng起苻坚来,一个国,当没了信任的人,全要靠自己,确实太累了。难怪打仗也要亲自出马。
她叹了口气,她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还在想怎么避免外族揭竿而起。事qíng却已经发生了。鲜卑族首领从北方而下,派三万大兵想一举攻下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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