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告诉她,那朵雪莲是可以起死回生的,并且灵xing很大,可以召回前世的记忆等等,说得很玄妙,听得却有兴趣。虽然知道大多是些谬论。
日子一点点过去,苻坚也终于似乎gān完正事,准备打道回府了。她当然毫无疑问跟着他继续回到大秦宫殿,做他的“张夫人”。
谢玄,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暮与朝。天下总有不散得宴席,已经是曲终人散之时。天南地北,陌路已天涯。觉得悲凉,却无可奈何花落去。
两年过后……
大秦宫殿,正值夏至,炎热的太阳烤焦了大地,聒噪的知了一时没一时的叫个不停。青儿摇摆着蒲葵扇,对着chuáng上安逸的人道:“夫人,今年的夏天真热。”
chuáng上的人轻轻“嗯”了一声,轻微闭起的双眼,显得有些不安。这时一名小男孩跑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跑到她的chuáng上,蹭到她怀里撒娇道:“母妃,我想吃鸭梨汤。”
敏敏坐了起来,忍不住咳嗽起来,把怀里的男孩抱正,“吃多了不好。明天再吃吧。”
男孩不开心的嘟嘴,可怜巴巴看向青儿,“青儿姐姐……”
青儿扑哧笑了笑,“明天哦。”
男孩嘟嘴变扁嘴,不再说话。
敏敏笑了笑,宠溺地把手在他发间揉揉,“就知道吃,瞧瞧,肚子都长出来了,圆鼓鼓的。”
男孩吐吐舌头,蹦跶下chuáng,做个鬼脸又跑了出去。
“呵呵,夫人,小皇子还真活泼。”青儿捂嘴笑了笑。敏敏仅仅莞尔一笑,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重起来。
两年了……她真不知该拖到什么时候,也许他是该发现的时候了。
在她神往之时,苻坚大步走来,怀里抱着刚逃跑的男孩,如慈父般逗弄:宝儿。想吃什么?”
“鸭梨汤。”叫映儿的男孩大声诉求。
苻坚笑道:“可以。”
敏敏赶紧接住话,“大王,前几天,他就是喝鸭梨汤喝了拉肚子呢。”
苻坚一副了然的样子,重新对怀里的映儿说,“原来都生病了,那就先喝药了再喝鸭梨汤吧。”
宝儿大叫:“不喝,好苦。我不喝鸭梨汤了。”
苻坚哈哈大笑,把 他放了下来,一着地,宝儿又飞奔了跑了出去。
敏敏走了过来,帮他把衣裳退去,道:“也就只有大王能治得了他。”
苻坚gān燥喝了杯水:“我不在这几日,瞧你把他惯得。”
“大王一来不就得了?”
苻坚不语,看着为他扇风的敏敏,偶尔不自觉咳嗽。眼中噙着一股雾气,“敏敏……”
“嗯?”现在的苻坚很少叫她锦诺了,几乎都是“敏敏”称呼。两年来,大秦宫殿谁都知,捧到天上的张夫人,独占后宫之宠。苻坚大多时间只进她的华清殿。
他笑了笑,“你这肚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身体越来越差,难道是这原因?”
她一怔,淡漠道:“这也是着急不来的啊。”
苻坚不答,眼中参杂着莫测的qíng绪,“是吗?”
她依旧淡淡微笑。
苻坚也不多加说话,只是深深看着她,问她:“要是有一天,我要亲自去伐晋,你会怎样?”
“与君相随。”
“呵呵……”苻坚朗朗一笑:“很好。”
说罢,就拿起衣裳,准备出去,走至门槛,转身告诉她,他计划十月伐晋。拭目以待吧。
她眼中毫无qíng绪,只是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这一天,她等了很久了。
她仰望熠熠发光的太阳,刺目得睁不开眼,但她却固执地去看,滚滚泪水,浸没了眼中参杂的不明悲伤。针无双头锋利,人无两副身心。倘若一分心,那么注定只能期期艾艾,苦度一生。
她一直愿意做个明媚的女人,一直……一直都是,不曾改变。
不受控制得,她又咳嗽起来,哎,这身子,越来越不行了。
苻坚为这一战,计划了很久。为此耗费的jīng力也是不言而喻。可是当他召集大臣在太极殿,商讨伐晋,却遭到朝臣的劝阻。无非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再者毫无理由去伐晋,不是上策。还是积聚粮食,等到东晋灾难降临、自己失德的时候,才是好时机。
可是苻坚决心已定。听不进去。
朝臣无他法,只能求苻融去劝诫。他是苻坚的弟弟,也是征西南大将军,最得苻坚的倚重。
太极殿上,只剩下他二人。
苻坚等着他说一堆的措辞。
苻融开门见山道:“如今伐晋有三个难点,第一,天道不顺;第二,东晋自身并无失德。第三,我们频繁作战,士兵士气低落,经过上次的教训,有些畏敌倾向。大王还是听听群臣的意见吧。”
苻坚变了脸色,有些不悦:“连你也这样,我还能寄托给谁?”
苻融跪下,脸上有板有眼,“大王难道不记得王猛宰相临终前的话吗?大王偏爱的鲜卑、羌人、羯人都布满京师,这些人都对我们有深仇大恨,要是大王离京,他们趁机作乱,倒是可是危在旦夕却无能为力啊。”
苻坚却依然觉定,“事qíng我已决定,我将联合西域一起去攻打东晋。”
苻融沉默了,很久之后,他凄凄问了一句:“大王,你心里的不安,到底是什么?”
被苻融这么一问,苻坚明显愣住了。苻融却继续道,“几年来,大王甚少出入其他嫔妃宫殿,这本是大王的私事,可是……那个女人真的好到您这么较真吗?”
苻坚不答,等着他继续说。
“那女的是东晋第一将神谢玄的妻子吧。”苻融无奈耸肩,“三年独宠也无所出,确实是件很无奈的事。”
“闭嘴。”苻坚明显不悦道。只见苻融跪下:“大王,何必为一个女人如此?”
苻坚冷笑:“你真会自作聪明。我苻坚是这样的人吗?前秦大多数百姓都是汉族,他们一门心思想归顺东晋,上次淮南之战大败,民心更是动摇。我到要打个胜仗警告他们,我们氐族不比南方的东晋差。”
苻融蠕动下嘴唇,不再说些什么。
而苻坚却眼神忽然昏暗起来,他到底哪点比不上那个男人?
自十月开始,他不断去讨论南侵的事,可是天下总有透风的墙,东晋方面也有所察觉。
在苻坚还在规划之时,刺史来报,西域上次向东晋借的两座城池被东晋qiáng制用兵力讨回,不仅如此,上游还直bī长江,攻占了多个城池。
好啊,先发制人?上游是由桓冲治理的。看来“上下齐心”来抵抗他的南侵了。
苻坚玩味一笑,似乎这场战,会很有意思了。
连本带息
大秦宫殿内。
青儿为她细心地束发,“夫人的发,真滑顺呢。”
敏敏看着铜镜上的自己,依旧平平的脸,好无特色,虽然还看起来年轻,但是眼角不露痕迹的鱼尾纹在慢慢滋生。
“青儿,我可有白发?”她随意问了问。
青儿手上一哆嗦,不自然道:“怎么会呢?”
她见她这般,就知道真相。她嘴角笑起:“有白发是正常的事,人总是会老的。”
她已经不年轻了,虽然这几年在大秦宫保养了,但是长期服用那种药,身体已经被摧毁得差不多了。
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青儿一见,连忙拍拍她的后背,“夫人,要不要吃药?”
她摆手,“不用了,你帮我把白发拔了吧。”
青儿吸吸鼻子,“夫人才三十多……就……”看着有些憔悴的敏敏,青儿鼻音越来越重了。
“没事,那药副作用太大了而已。”
青儿不语,认真为她拔发,嘴里念叨,“这样不仅伤害您,还伤害大王的。”
是啊,伤了自个身子,却也伤害那个把她宠爱至极的男人。可是心里那道坎,是怎么也过不去。她曾经也不愿为谢玄生孩子,孩子是两人修成的爱qíng结晶,她一直认为是那么神圣。直到自己心里真真切切明白自己爱上了谢玄,她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她知道这太自私,也许是太被宠的关系,造成她的侍娇而宠。
如果她再为苻坚生育,之于她来讲,她做不到。因为在他之前,已经有人了,如果真要代替,除非……是那人对不起她。而如今,是她对不起那人。
青儿为她拔了白发,数了数,道,“又多了。”然后为她一一放在匣子里。她说过,她想留住她的白发。看看匣子里的白发,快有一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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