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唯一这个时候突然又翻了个身,由于正脸正好对上亮光处,她皱了皱眉,幽幽地睁开眼睛,见到纪齐宣正背对着她。她先是一愣,大脑有着短暂的空白,她在回想纪齐宣是从什么时候来的?她貌似记不得了。纪齐宣正在此时有转头朝她的趋势,曾唯一不知为何,竟然条件反she的闭上眼睛,装睡?
难道是怕自己“侍寝”?话说回来,连曾唯一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为何要闭上眼睛装睡不去面对?她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绒毛被一股暖流轻抚过,温温热热。在她开始凝聚jīng神之际,她的脸颊被湿润而又柔软的唇拂着,紧接着又听见轻手轻脚的关门声音,她知道纪齐宣出了里卧,这才偷偷地睁开眼帘,心头涌出一股难言之qíng。
那个吻包含的含义她不懂,但她知道,那个吻很温柔。她爬了起来,光着脚丫下了chuáng,鬼使神差地瞧瞧打开里卧的门,露出一丝丝小fèng隙,从外卧里偷溜进来的月光,折煞了她的眼。
纪齐宣正蹲在沙发旁,看着曾乾发愣,眼底流露出为人父的慈爱,嘴角牵着一丝笑容,抬起手摸了摸曾乾的小绒毛头。曾唯一忽然想到曾经的自己,依偎在纪齐宣的怀里,纪齐宣总喜欢抚摸她长而软的直发,可她总是嫌弃,觉得这样头发容易油腻。她一直没有注意过,这个男人的温柔表qíng,那是带着一种宠爱的。
因曾唯一的一时发愣,纪齐宣的不经意转头,正好对上她这个偷窥者眼睛。两人互相眄视一眼,竟都犯傻了,只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曾唯一感觉很尴尬,自觉地打破僵局,把门敞开,不自然地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待会就睡,你先去睡吧。”
曾唯一僵硬在门前,进去也不是,出来也不是,只能gān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他。她说:“你抱乾乾来睡里屋睡吧,chuáng很大。”
纪齐宣忍不住挑了下眉,目光锁定她那略有紧张的表qíng,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看她看的很凝神。他的专注,让曾唯一心神不定,好似做错事的孩子,想去逃避。她说:“晚安。”她刚要转身之时,纪齐宣扑哧笑了一声,笑的很浅,但却笑出了声。他站起来,小心翼翼找个最舒适的姿势抱起曾乾,大步朝曾唯一走来,他嘴角挂着微笑,目光凛然,“真是贤惠的老婆。”
曾唯一翕动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里屋的chuáng很大,睡下三人,足矣。曾乾夹在两人之间,睡的很香,偶尔口水横流,吧唧吧唧几下,睡相比曾唯一好很大,不好动。两位成年人各睡一边,各怀心思的样子。
曾唯一其实已经清醒了大半,加上补足了睡眠,现下睡不着。她把自己巴掌大的小脸埋在枕头里,心猿意马。无可厚非,纪齐宣是爱曾乾的,那可能是出于自身天然浑成的父爱,但她知道这世上再没有一个男人会向纪齐宣一样对曾乾好,他会是个好父亲。
而她也知道纪齐宣会是好老公的不二人选。不仅仅可以给她带来优越的生活,满足她一切的骄纵,一如六年那样惬意的生活。可她无法说服自己,她心里的那个人,始终不是他。
***
早上起来,曾唯一是被一阵尖叫给吓醒的,她很艰难的睁开眼帘,只见曾乾一副要哭的样子。曾唯一蹙了蹙眉,不知这只崽子又怎么了?一向不安常理出牌的曾乾,又会搞出什么名堂?
果不其然,曾乾对曾唯一内牛满面的说:“妈咪,我做了第三者。”
“……”曾唯一与纪齐宣皆一愣。
“我cha足在你们中间,害的你们不能在一起睡,我罪过。”
“……”曾唯一一脸黑线,甚是无奈地拍拍曾乾的肩膀,面无表qíng地说:“妈咪给你解释一下第三者的意思。第三者的意思是……”她很想解释的,但她发现自己词穷,自己知道第三者的意思,却没办法用语言表达出来,她只好瞄了一眼纪齐宣,但见纪齐宣在洗耳恭听地看她怎么解释。
他是没有帮她的意思了。
那好吧,她还会举例说明!
她轻声咳嗽一声,“就好像我和你爹地,本来是一对夫妻吧?突然有一天,一个女人出现了,让你爹地夜不归宿,你妈咪一人独守空房,那么那个女人就叫第三者!”她很满意自己的解释,这说的多么通俗易懂?
曾乾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问:“第三者都是女人嘛?”
“也分男女,同理就是了。好了,不要再问了。”她怕曾乾继续问三问四,她招架不住。
曾乾很乖,也没有再打算问的意思,而是抱住曾唯一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一口,“妈咪早安。”他又像个老鼠一样窜出来,靠在纪齐宣旁边,亲了纪齐宣一口,“爹地早安。”
曾乾又正襟危坐的坐在中间,用自己的两只食指指着自己的脸颊,朝他们左右看一眼,一副“你们懂的”的样子。所谓礼尚往来,他可一点也不含糊。
两位大人自然知道,两人倾身,准备去亲他的小脸蛋。未料,这只淘气的崽子再次故技重施,自己往后仰,空出档子来,给他们。
不过这此,两人都很适当的停止了,不过唇与唇的距离不到20厘米。曾唯一愣了一下,看着纪齐宣正用他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她,砸的她七荤八素的。缓过神来知道又是自己的儿子捣鬼,刚想教训一下,却见纪齐宣的吻轻轻的贴在她的唇上,他说:“老婆,早安。”
“……”
可以不可以不这么温柔?
chapter.21
曾唯一回到家,便是“闲”妻良母了。不过对于不安于现状的曾唯一,她定不会让自己闲着的。也许是六年来养成了上班病,总想搞点什么赚点玩玩,即使她现在不愁钱花。
她老早的打算是想跟红豆开一家服装店,打出自己的牌子来。店铺是找好了,这几天在装修中。由于这几天陪乾乾胡闹加上一些琐碎的事qíng,装修方面都是红豆在安排,她觉得过意不去,如今她天天跑店里打点。
店铺在九龙最繁华的街道上,不算最高档,只能说是中档的地皮。当初曾唯一看上的并不是这里,而是铜锣湾最高档的地皮上。无奈红豆说什么也不愿意去那里开店,她解释说:“越有钱的人越挑,更注重名牌,不好伺候,而中层阶级的,买衣服既舍得花钱,对牌子这方面看的淡一点,针对这样的顾客,会好赚点。”
曾唯一不置可否,只能同意。
今天持续高温,太阳就像在热平底锅上煎jī蛋,好似要随时烤糊一样,看的人心惶惶。曾唯一打着太阳伞,站在门口看装修工人在敲敲打打,搬来搬去,忙的浑身是汗。她不想呆在里面,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不仅吸入鼻腔不健康,还会让脸上也沾满灰尘,污垢不堪。
现下快中午了,她肚子有些饿,想在临走之前问下建工进度,便招呼着问包工头,“这大概要多久才能装修好?”
“快的话三四天就搞定了,不过建议通通风。”
曾唯一点了点头,她在算时间,定个日子剪彩,最好把声势弄的大些。她正在盘算着,忽而有人拍了下她肩膀,只见红豆抱住一箱冰棍走来,递给曾唯一一只,“唯一姐,天热,吃根冰棍。”
曾唯一笑着接住,一边拆手里的冰棍包装,一边看着红豆这一箱的冰棍,“你买这么多冰棍gān什么?能吃的了吗?”
“我给他们买的,瞧他们热的。”说罢,红豆笑脸盈盈地走过去,吆喝着他们吃冰棍,那些工人皆面带微笑,跟红豆调侃起来,看起来倒是很亲热。
这是与对待曾唯一截然不同的态度。曾唯一一边含着冰棍,一边呆呆地看着红豆笑弯眼的脸,即使红豆长的不好看,但她有一颗细腻讨人喜的心。曾唯一根本就没想过大热天的跑出去给他们买冰棍,更甚至不愿意与他们更亲近。
红豆一边擦着自己的满头大汗,一边喘着气问曾唯一:“唯一姐,你吃饭了吗?”
曾唯一说:“还没呢。”
“正好,待会儿刘洪涛说有事商量,待会儿一起去。”
曾唯一保持惯有的淑女微笑,“好。”
红豆扑哧笑出了声,忽而神神叨叨地对凑近曾唯一,在她耳边说:“唯一姐,刚才老张让我转告你,让你以后别来了,待到合同日期时候来看看就行,这么大热天,把美女晒坏了可不好。”
曾唯一脸不禁红了起来。这话暗讽很明显,她不在屋里呆着,顶着伞在外面站着,不就是嫌弃屋里脏嘛?若要嫌弃,直接别来便是。
红豆看曾唯一那红白jiāo接的脸,不禁撇下嘴,“唯一姐,其实这话你别放在心上,老张只是开玩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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