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辛夏暖这种蔫不拉几的歇菜样,陆子昂习以为常了。他转身正要出去之时,辛夏暖却忽而拉住他的手臂,闷不作声的沉默。
陆子昂转头问:“怎么了?”
“子昂哥,你喜欢孩子吗?”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陆子昂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无奈一笑,“我们还没圆房哪来的孩子?你应该问,子昂哥,你想要我吗?嗯?”
辛夏暖被陆子昂这痞痞的笑话弄的哭笑不得,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把他推出浴室,关门!当整个浴室处于一片寂静之时,辛夏暖那颗跳动的心频率更加快了。
如今她面对的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更是人文道德问题。若那个女人真的大着肚子前来,她将置于何地?即使陆子昂爱她,原因为了她舍弃孩子,可她呢?她做不来,为了自己,让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没有爸爸,她的家庭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一想到辛军长,那个在部队里称为钢筋的汉子,为人正直不阿,要求严格,他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他面前。辛夏暖想到这里,撇撇嘴,她和陆子昂的时间也许不多了。
辛夏暖洗完澡出来之时,陆子昂刚挂电话,把手机攥在手掌里,脸色很苍白,便是对辛夏暖的笑容也是既生硬又尴尬的。夏暖也不问,她了解陆子昂,能有什么电话让陆子昂那张处事面瘫的脸风云骤变?他对钱不在意,现在的位置也不可能平白无故遭到迫害,唯一的不过是让他始料未及不在自己掌控发什么的事。
那个女人给他打电话了吧?辛夏暖的心此时开始颤抖,但她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若无其事的问:“子昂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她发现她只要在说一个字,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陆子昂抿着嘴微笑,揉了揉她的发,“没什么,洗好了?”
“嗯。”
“让我看看。”陆子昂执起她的手,看看有没有沾水的痕迹,见辛夏暖表现良好,手上针fèng口处并无沾水痕迹,他抚摸着辛夏暖受伤的手掌,“过几天陪你去拆线,这几天你请假吧。”
陆子昂的温柔也无法抚平辛夏暖此时心中的凹凸,更讽刺的是,这温柔表皮看似轻软的绸缎,可抚上她的心口时,才知道那绸缎下面长满了毛,让她的心颤抖的更加厉害。
夜晚,辛夏暖躺在chuáng上久久不能就寝,她侧了□子,正好面对着在一旁睡着的陆子昂。言qíng小说里,当男女共处一室,更甚至是躺在一张chuáng上之时,男人总是会硬的,可陆子昂的表现,让辛夏暖那颗不安的心更凉了许多。自订婚以后,她搬进陆子昂家里,陆子昂一次也没越轨过,即使再激qíng的缠绵之吻,他也是适可而止。他总会呼吸不稳地亲吻着她的额头,然后气喘地说:“睡觉吧。”
他的适可而止,虽然她懂,他是在尊重她。只因她曾经正气凛然地坚持,她的初夜一定要新婚之夜,她要个唯美的dòng房花烛。
可当一次次遭遇激qíng泼冷水以后,辛夏暖原本的坚持化为乌有,她开始不安。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最俗的方法就是占有,可陆子昂那种平淡如水的态度,让辛夏暖越来越不安。
他对她根本没有占有的意思。好似可有可无的东西,能有则有,没有也没关系。
辛夏暖想至如此,有些难过。她捂着被子,又翻了个身背对着陆子昂。当辛夏暖的视线不再在陆子昂身上留恋之时,陆子昂才幽幽睁开眼睛,他的眸子里流转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忧郁。
辛夏暖在家里向陆子昂请假了。陆子昂给了她一个“Goodbye kiss”以后,开着去了公司,留下辛夏暖一人在家。
平时双休日,她要么不是上网逛论坛就是睡觉。她本是个单调的女人,没有多大的娱乐项目。如今有伤在先,她更是不能乱来。她只好把房间稍稍收拾好,热了杯牛奶,去书房开了电脑。
看论坛,看下邮箱什么的。正在她百无聊赖之时,她的手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个外地号码,她不认得。一般外地号都是些推销员或者骗子打来了,虽然很少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但网上或者报纸上还是有看过的。
她心想,要不要接?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接通了。单向她不花钱。
那头传来曼妮弱弱地声音,“暖妞。”
辛夏暖浑身一激灵,有些激动,“曼妮,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她的嘴角已经泛起很大很大的微笑了。
曼妮沉吟了下,略显沙哑地道:“毕方时……他还好吗?”她说的很试探又小心,可声音的颤抖已经表现出她的紧张。了解如她,曼妮肯定担心毕方时做出对她不利的事qíng,如今不过是探探口风?
辛夏暖老实地回答:“他去人事部查了你的档案,至于他会怎么做,不知道。”
电话那头明显传来窒息声,她十分艰难地“哦”了一声,话锋一转,“你和陆子昂好吗?”
一提到她和陆子昂,辛夏暖心中的憋屈难受跟抽水马桶一样,一按既出,她顿时想哭起来,“要是陆子昂和别的女人要生孩子了,我该怎么办啊?”
曼妮顿了顿,“什么?”
于是辛夏暖把昨天晚上的短信告诉了曼妮。qíng场之事,曼妮比辛夏暖懂的多了,她需要曼妮的意见。曼妮细细听了去,最后很严肃地问了辛夏暖一个问题,“你和你的家庭都是比较保守本分的家庭,让孩子没爸爸的事你gān不成,你也不敢gān出来,那个女人怀孕三个月,时间还不长,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女的自己做人流去。但从这个女人的口气来看,让她自行去做人流不大可能,目前有两个办法让你选。”
多么残忍,二选一,她知道这两个办法都无法给她成全。
“第一,你退出,与陆子昂取消婚姻。第二,你暗自把那女的肚子里的孩子搞没了。”
“……”辛夏暖听到这两个选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两个选择,不过是一个去伤害自己,另一个是伤害他人,第一个她做不到,第二个她更做不到。
“哎,你这个问题比我还难,我是时间的问题,你却是时间是问题。这种事不能拖,拖的太久,你们三个都会不利的。”
辛夏暖拿着电话的手一直在颤,她死死咬住下唇,控制qíng绪,不让自己眼眶下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的幸福始终还在云的彼端,她只是看着,以为很近了。
“喂?夏暖,说话?”辛夏暖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的曼妮有些慌。
整自己残败的qíng绪,眼泪已经失控流下,她佯装笑起,“我真是pào灰命,又要无声无息的让出了。”
曼妮不做声,最后蹦出个安慰话,“要不我把上次那个律师的电话给你,你相亲去?”
这个主意真臭。辛夏暖脸黑了一片。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拜访的牛奶,一边牛饮一边听曼妮说话,曼妮突然来了句,“其实廖修这人不错,要不你跟他吧?”
“噗!”辛夏暖直接喷了出来,她gān咳两下,“曼妮,你的思维跳跃能力太高超了,在下佩服。”
“不是啊,夏暖,我的飞机票都是廖修帮我买的。”
“啊?”
“我怕毕方时通过订购身份证号查到我飞往的地方,所以找人帮我买。你也知道在A市我没什么认识的人,除了你,就只有曾经的暖妹夫了!他向我问起你,老实说,以我久经qíng场的yù|女判断,廖修对你余qíng未了。”
这事,辛夏暖知道。还记得廖修的订婚典礼上,他说过,要让她知道总有那么一个人在等她。可是……辛夏暖实在有些苦涩,虽然他说他订婚只是演戏,但让她这样□luǒ的介入,她做不来。加上她心里喜欢着陆子昂,更难破镜重圆了。
电话两端保持着沉默。直到电话那端有位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来,“小妮子,你天天抱着电话gān什么?赶紧打扮相亲去。&&@#¥%……&……&”
辛夏暖有些好笑的听着机关枪般的骂声,曼妮做贼般地放低声音,“暖妞,不跟你聊了。”
“好。”
挂断电话。
辛夏暖深吸一口气,回想起昨天晚上那串电话,凭借着记忆打了过去。那头传来等待接听的彩铃,奇迹般的是中文歌。辛夏暖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人的手机号,明明就是国内区域号码。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个女人已经在国内?
她的心顿时七上八下,不能自已。那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的模样?是陆子昂喜欢的类型吗?其实她都不知道陆子昂现在到底喜欢什么类型。在她的脑海中,还定格在十八岁那年,斐扬的形象中。
“喂?”终于接通了。女人的声音较为醇厚略带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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