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色_梧桐私语【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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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话不说,梧桐拉起他的胳膊向屋里拖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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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毛没花没收藏啊  梧桐进屋关好门,凌胥日定定的看着她对着门、迟迟不回转的背影,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墙上的猫头鹰挂钟,滴答滴答、一秒一秒的走着。壁灯的微光碎碎的打在两人身上,漏下的影子叠在一起,印在门上如剪影般影影绰绰。

  “哥,你不该来的。”稳了稳qíng绪,苏梧桐揩掉眼角的泪水轻轻的说,语气已不复刚才的灵动。

  凌胥日定定看着她的背影,像要把离别的五年时光一起看回来一样,再见面,那种让他心疼的感觉亦然在,甚至变得更加qiáng烈。

  “桐桐……”他伸手从后面环上她,“我很想你。”

  她翕了翕嘴,鱼儿离水般的一开一合,慢慢的才吐出一句,“……”,声音细的几不可闻,只有紧紧抵在她身后的他听到了那句话。“为什么不放过我……”

  “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感qíng的天平在五年的压抑下,终于在这一刻瞬间失衡。五年来,夹杂着思念、病qíng的恐惧、以及对五年来他所作为的担心,梧桐每天都活在一种矛盾jiāo织的复杂心qíng中,难以自拔。

  “咚~”,挂钟的半点报时连回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淹没在梧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

  托着她摇摇yù坠的身体,凌胥日把头贴在梧桐颈后,来回的摩挲着。

  “桐桐,没事了,没事了……一切有我。”放在腰间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别激动,你的病要注意控制qíng绪。”

  “……”,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转回身,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什……什么病,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双手固定住梧桐的头,眼睛锁住她闪烁的眼睛,凌胥日一字一顿的吐着:“你的病我五年前就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已经知道了!

  “为什么?你怎么会知道的?凌妈她……”

  “桐桐,我们谈谈。”说着,拉着她的手走到了组合沙发前,拾起散在上面的几张面纸,放在小几旁的废纸篓里,做完这些放才拍拍梧桐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这里好像是我家啊,怎么有点主随客便的意思了。”梧桐憋了一肚子的埋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凌胥日没有错过小家伙这个可爱的小动作,他应该值得庆幸,梧桐xing子里活泼因子并没有被这几年的苦痛磨平。

  拉起她的手,凌胥日把他的故事娓娓道来:

  苏梧桐在凌家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

  生活上凌岐山和徐友芬对她的宠爱比对自己这个亲生儿子,不单饮食专人负责,每年的制装也是请巴黎的设计师专人设计。凌家上下流传着一句话,万事皆有通路,慢待苏小姐死路。

  课业上,凌岐山却又要求的出奇严。除了正常的学校学习外,梧桐十四岁时,凌岐山给她请了专门的空手道师父和she击教练,单这两项就超出了一般千金的必修内容。

  对此,彼时已经和苏梧桐建立了深厚革命友谊的他大为不满,认为父母是在nüè待自己的桐妹妹,每天看着梧桐身上摔得青一块紫一块就心疼的不得了。想要去找父亲理论,却被梧桐拦了下来。

  那天,自己晚课归来,回卧室时经过她的房间,习惯的朝那望了一眼。

  门开着一条fèng,白灼的灯光从里面漏出来,打在走廊的地毯上,留下一条亮线。

  受到蛊惑般的,他没敲门就走了进去。

  室内,台灯、壁灯、吊灯一齐大开着,泄在浅绿色的碎花chuáng单上,透着股苍白。抬眼看着斜坐在chuáng沿、低头专注的梧桐,不禁一阵血气上升。

  十四岁的苏梧桐,身形上有了明显的变化,不该有的地方消失了,例如原来的西瓜肚;该有的也出现了,就像此时吊带衫下若隐若现的圆润。

  “咳……”

  挠挠头、吸了吸似有似无的鼻血,他溜着chuáng边坐了下来,眼睛时而不自觉的朝梧桐扫上两眼,做贼般生怕被发现。

  “唔……哥哥”听到声音,她抹了两下眼睛,也不抬头,“你怎么来了?”

  重重的鼻音。

  “怎么哭了?”说着,就去扳梧桐的脸。

  “没事儿。”梧桐挥手去挡,不料两臂相触,碰到了痛处。

  “哎呦!”

  他忙抓起梧桐的手,只见那手臂上布满了青紫的淤痕。

  “不行,明早我就和爸爸说,一个小姑娘练哪门子空手道。又不指望你保家护院。药呢?我给你上药……”

  梧桐好笑的看了看自己,指了指放在chuáng头桌上的药膏,“上过了。”

  不理会梧桐的话,一把拿过药膏,打开盖子,将药挤到掌心,细细的抹匀后,他拉过她的手,在臂上来回的细细按摩着。“药膏要按摩到吸收才有效……”

  “好点没?”抬起头,却看到梧桐疼的一张脸皱皱着,紧咬的唇越发红润yù滴,就像成熟的樱桃,等着人去品尝。

  刚才的那股悸动再次冲向头顶。“刷”的站起身,“我……我去洗个手,你别乱动……”

  说完,便转身走进了洗手间,丢下了满脸讶异的苏梧桐。

  ……

  “当时你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好想抱抱你,又怕吓坏了你这只小花猫,呵呵。”忆起初恋的感觉,凌胥日发出了孩子般的笑声。

  抬头看看梧桐,虽然之后两人曾经有过一段,但这还是她头回听他说起,还是不免羞得满脸通红。

  “哥……”,梧桐既甜又软的声音传了过来,这种声音对男人的耳朵有深层的按摩功能——它能在挖耳勺不敢试探的耳膜处,恰到好处地痒痒,让他也忍不住伸出小指掏了掏。

  “桐桐,那天我在你chuáng边发现了这个……”说着,凌胥日从西装内口袋里拿出一张被塑料膜封好的黑白老照片。

  梧桐一把将它夺过来,竟是那张全家福!她怒了,举起巴掌就朝他挥了过去,却最终不忍落下:“为什么把我唯一的念想偷走?”

  停在半空的手微微颤着,凌胥日看着心疼,起身握住,拉着她坐了回去,自己也挪身到她一旁。安慰的拍着背,似哄婴儿入睡般,“你当时那么拼命无非是因为苏叔叔的死,可我不忍心你每天都活在痛苦和仇恨里,所以这个仇——我给你报!”

  苏梧桐捂着嘴,张大眼睛,一时之间惊得不知从何开口……梧桐张着嘴,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仿佛一切思考的能力全部都消失了,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客厅里,挂钟继续的滴滴答答,饮水机的水桶里偶尔一个气泡冒上来,随着“咕咚”的一声,气泡迅速升至水面,瞬间破裂。

  梧桐被这声响惊动,回过神来。她瞪着眼睛,努力的消化着刚刚听到的信息。

  今晚凌胥日带给她的意外与震撼实在太多了。病qíng、复仇,这些字眼就像埋藏在心底的不定时炸弹,竟然选择了在同一天将她炸的粉身碎骨。

  记得五年前,当她最想也是最需要凌胥日陪在身边的时候,徐妈曾经和她说过这样一段话:“也许你告诉了胥日实qíng,他会为你们之间的爱qíng牺牲自己来陪你,但你忍心让他陪在你一个病人身边过一辈子吗?”那时候,徐妈也像刚刚凌胥日一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脱力的向身后的沙发上一倒,此时的梧桐完全的迷失了方向。她五年的远离就是为了隐藏起这些秘密,包括父母之仇、自己的疾病以及——心底埋藏的他们间那段刻骨铭心的爱。即便五年过去,当初那种失去氧气的闷痛感仍深深刻在自己的心里。

  可如今他却告诉她,他早已知道,不仅知道了她的病,还为她报了父母的仇。那她这些年为他考虑的又算什么呢?她就像是舞台上表演的小丑,而他就是看台下的看客,即便台上的脸上在大红大抹,台下的他依然将她的表qíng一一dòng察。

  委屈与不甘在心中相互纠结,像两股缠绞在心上的线头,一圈一圈密密的箍着,越绞越紧。

  心里的憋闷感越来越重,她气恼的站起身,抓起茶几上的面纸盒,朝着他丢了过去。

  硬纸盒略显尖锐的棱角划过他的脸,留下一条红痕,反弹到木兰花绣地毯上,“啪”的发出一声闷响。

  两秒钟后,一点的红色顺着那条痕迹慢慢渗了出来,不一会儿,便汇集成股,沿着脸颊缓缓滑到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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