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梧桐回到滨海公寓,一直处与坐立不安的状态,打开电视,里面演的什么完全看不进;进卧室闷头睡觉,脑子却异常清醒,没有丝毫困意。这样来来回回,满屋转了好几个回合,也没转出个所以然来。
墙上的猫头鹰挂钟还在尽职的滴答滴答,平时听着明快悦耳的声音,这个时候却让她越发烦躁。她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朝挂钟丢了过去。结果,挂钟没有事,掉下来的抱枕打在下面玻璃台柜上引起的震dàng,却惊得鱼缸里的金鱼纷纷跃起。霎时间,溅开一片水花。
看到那群金鱼,梧桐有种释然,该给自己找点乐子了,她自语道。
找乐子就不能带保镖,这样想着,梧桐便回到卧室,打开衣柜,翻来倒去的总算找出一套行头。
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应该能蒙混过关吧。
半小时以后,她躲过Lee的“监视”,坐上计程车:“师傅,淮海路,‘一个人’酒吧。”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这个画着大烟熏,一身铁链朋克服的女孩儿,笑着说:“小姑娘,你今天去算是去对了咧,广播刚还在说,今晚梨花开小场,这个时间去刚刚好。”
“一个人”名为酒吧,实际上是供一群热爱朋克音乐的人玩音乐的微型舞台,是个清水到不行的所在,那里长年传不出一点负面消息。
梧桐到现在还记得凌胥日有阵很迷朋克,一次拉着已经高三的梧桐去“一个人”,美其名曰带她放松心qíng。虽然事后,凌胥日被知qíng的凌爸qiáng令不许再去,以免影响她高考,但那唯一的一次经历,梧桐被朋克音乐的厚重感深深震撼。
“梨花吗?”那年他们去听的好像就是梨花,数年后,“梨花”们竟然还没谢。
jiāo了入场费,门童打开们的一瞬间,一股高亢的贝司音过电般钻进了耳朵,梧桐随之一震,加快脚步走到舞台近前。
一场演出经过叛逆、灭亡、重生几个环节后,梧桐原来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极大的按摩。
结束后,随着打盘手缓缓拨出的the rose,jīng神空前放松,不禁再次大加感叹——音乐的力量真是无穷啊!
“Bartender,一杯亚历山大。”
很快,在调酒师炫色的舞技下,一杯亚历山大递到了她跟前。细抿一口,白兰地的芬芳混合着可可利的微苦,清慡淡雅的果香味道在齿间迅速蔓延开来。
不同于邻座的豪放妹一杯尽,梧桐喜欢小口小口的细吮,享受着那种微醺的感觉。
杯酒尽半,她喝到兴起,看看表,十一点钟,学姐那边饭局应该早就散了。这样想着,她便给余思佳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那头,余思佳紧着嗓子低声说:“小桐,有事吗,我在陪客户吃饭。”
梧桐一愣,压根没料到一顿饭能吃四五个小时:“几点了,还没吃完?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北京的一个朋友,来上海出差,介绍几个客户给我。”
“……王总我敬你一杯……”“呵呵,好啊,夏大美女不愧为女中豪杰,酒量非凡啊!”
酒桌上一阵阵的拼酒声高调的穿过话筒,传到了梧桐耳朵里。“学姐,那个夏是夏紫黛吗?”
余思佳拧拧眉毛,厌恶朝身后扫了一眼,“不是她还有谁,来了就像发chūn似的,四处放电。”
听到梧桐那边也不甚安静,她不放心的问道:“你不在家吗?”
“嗯,姐,今天在行里发生点事,有点不开心。本打算下班就找你的。我在‘一个人’,一会儿能过来陪我喝一杯吗?”
“你胆子不小嘛?肯定偷跑去的吧。行,等我会儿,这边也差不多了,我送走他们就过去。反正明天周末,我就陪你不醉不归一回!”
得到期待的答复,梧桐心满意足的挂断手机,刚想收起来,手中又是一阵震颤。1379959****……一个陌生号码在屏幕上跳啊跳的。
是谁呢?这么晚,她犹豫着没有马上接。十秒钟后,对方依旧没有挂断的意思。梧桐心知不是恶意骚扰,便按下了接听键。
“喂……”
“是、是梧桐吗……
天啊,梧桐一手捂着嘴,方才忍住那声就要脱口而出的尖叫。这个折磨她一天的魔音她不可能弄错——徐江!!!
稳住自己的qíng绪,她开口:“师父吗?我还在想周一和你道歉呢,白天是我冲动了,师父教导徒弟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年轻气盛,您别见怪。”
“不是、不是,梧桐你别误会,”那边刚被行长狠批一顿的徐江忙摆手澄清,却忘记梧桐根本看不见,“该我和你道歉才对,今天师父心qíng不好,说深说浅的你别见怪啊!”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梧桐隐约猜到又是那个家伙动了关系,不免一阵无奈的抚额。
三言两语结束了这通看似皆大欢喜实则内伤累累的电话。
没过一会儿,余思佳也到了“一个人”,梧桐把刚才那个电话和白天发生的事qíng向她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默了几秒钟,余思佳方才评价道:“你男人真qiáng!”
俩人天南地北的聊到两点钟,酒jīng的刺激渐消,困意上涨。携起手,走出“一个人”的大门。
夜幕下的上海城,没有了白天的熙攘人景。此刻,城市就像吉普赛女郎,身穿漫天星斗做装饰的掖地长裙,手腕和长发被闪闪烁烁的霓虹点缀着,通身透着股宁静和神秘的气息。
“姐,今天去我那住吧。”
余思佳饭桌上喝到着实不少,现在头虽然不疼了,但还有点晕晕的,想也不想的便点头接受了梧桐的邀请。
滨海公寓楼下,梧桐和余思佳俩人相互扶着,摇摇晃晃的下车上了楼。
红旗里,Lee看到梧桐后马上拨通了英国凌宅的电话。“Boss,小姐安全回来了。”
“嗯。”难得的一次,就让她放松一次吧……
502里,梧桐在睡梦中还不忘为自己的这次“逃亡行动”自鸣得意,殊不知有句话:孙悟空本事再大,也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Liekas的铃声在清早7点把两人从睡梦中拉了起来。
“唔……您好,我是余思佳。”
“……,……,!!!”
梧桐揉揉眼睛坐起身,看着挂断电话,却一脸呆滞的余思佳,推了推:“怎么了,大清早见鬼了!谁电话啊?”
此刻余思佳听不到任何外界声音,脑中只有刚才那个公式化的声音:“我们这里是静安区公安局,刚刚受理了一起qiángJ案,原告夏紫黛称昨晚案发前你在场,请你尽快到局里协助调查。”
……
“电话里说案发前我在现场。”计程车上,余思佳一手柱着下颌,一手端着那只手肘,脑子飞速的运转着:“这么说来,那个人应该就是昨晚在场的四个人中的一个,排除掉自己亲自送到宾馆的王总和他的秘书,剩下的就只有那两个人——王笑一和李林。”
想到这两个人,她就一阵头痛。
说起王笑一,在富商云集,政要满地的上海市,也算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物。
他的祖父王振国是抗美援朝的战斗英雄,朝鲜战争结束后,归国封将。王家一门从此仕途顺遂。
王振国膝下三子一女。
王笑一的父亲王喜元正是王老将军参战朝鲜时出生的三儿子,四个孩子了唯有他的出生被王振国错过。
三年后,援朝战争结束,王振国立功归来,看到这个难产好不容易生下的三儿子时,那小子话已经能说全了。为了弥补那错过的几年,王振国全心的培养王喜元的从政素养,教导他如何在政路上走的更加平稳。
王喜元也的确没有辜负父亲对他的殷切希望。从政后,在北京国土资源部工作五年,官至处长;后又一路升任,最后调任上海市规划和国土资源管理局局长,直至退休。
而作为王喜元独子的王笑一,大学毕业后继承其父衣钵,仍然在资源管理局工作。借助父亲在职时积攒的人脉,时年三十岁的王笑一,已经升任为松江新区发展规划办公室主任。
与王笑一这个上海本地人不同,余思佳手中掌握的关于李林的信息就少得可怜。唯一一点还是那晚开席前,王总偷偷把她拉到一边,道出的个中些许奥秘:名义上只是香港永泰集团上海分理处一个小小的项目开发经理的李林,实际上则是永泰集团董事长李永泰的小儿子,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二世祖、名媛眼中的金guī婿。
这两个人中,任哪一个都不是她们这些平头百姓得罪的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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