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英国凌府内,凌胥日洗漱过后照例查收邮件,发现里面有一封发自国内的,迅速点开。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个关于“兜风”的典故。看完丫头的非常理言论,凌胥日摇摇头,表示他的无可奈何,随后打开附件里的照片,看到沐浴着余晖的那方美好,他不觉伸手去触那电脑屏,仿佛透过屏幕就能触及地球另一端的她一样。
“Lee这小子!办了件好事。”
“阿嚏!”滨海公寓楼下,红旗车里的Lee裹了裹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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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早!”嘴上说着,Lee已经打开后车门让梧桐坐了进去。随后,他绕过车头,进了驾驶位。
早上六点半。
这个时间上海人大都还在家里做着早点,宽宽的马路上偶尔跑过一两辆车子,显得有些空旷。
红旗一路开到广灵路,停在一家小店的门口。略显破旧的门脸上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李记大包”四个字。
梧桐走下车来,远远的就冲着胖胖的老板娘招招手“李阿妈,两个辣ròu包。”“呦,小苏,侬今噶早啊!喏,包子。”“两元四角,侬拿捏好。”冲着李阿妈摆手告别,梧桐拿着一个纸袋回到车上。打开袋口,一股热气蒸腾着扑面而来。“嗯……”她眯着眼睛嗅着这十年如一日的味道,“还是那么香。”
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喂,学姐,我两分钟到你家楼下,早饭买好了,嗯,好的,一会儿见。”
七点十分,苏梧桐和余思佳两人在福州路下了车,手挽着手朝南京路步行街走去。
余思佳是梧桐在宾夕法尼亚大学读书时结识的。
四年前,她刚刚结束在挪威一年的疗养。徐友芬提出给学校一笔捐款,让她有机会在宾夕法尼亚继续还余两年的本科学习。但她拒绝了徐妈的好意。在挪威的后个半年,梧桐的症状已经基本消失,她恢复书写能力后就开始准备申请宾夕法尼亚商学院的留学机会。半年的忙碌,压力不比养病时来的小,但她咬牙挺过来了,最终得偿所愿的收到了宾夕的录取通知书。
最初离开安静的疗养院,来到了喧嚣的美国,她很不适应,就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刚升junior的余思佳。那天,新生报到处,作为工作人员的余思佳看到苏梧桐的资料时,嘴巴张的可以吞掉一个jī蛋。在金发满地的美国,虽然不乏中国人夹杂其中,但是同样来自上海,又年纪相仿的两个人在得知对方的背景后瞬间产生了好感,随着之后的来往渐成莫逆。
陪着梧桐度过大一一年,余思佳毕业归国。回国后她在A行担任信贷部主任一职,这次梧桐的工作也全赖她帮忙。不同的是,梧桐选择让自己要从底层做起。
两人虽然年纪相近,气质却完全不同。
苏梧桐还是典型的清纯校园风,一件七分袖长宽白衬衫及臀,外面搭着一件黑色亮片小马甲,衬衫下面隐约露着一条牛仔热裤,脚上穿双棕色平底罗马角斗鞋,嫩白的脚趾露在外面,晃着人眼。
一旁的余思佳走的则是完全不同的xing感路线,一条小豹纹连身裙包裹着她身形越发玲珑,身上唯一的装饰就是左手踝带着的一个金色镂空手环,手环上细细的镂着双C字样。脚上那双刚从香港买的Marina Rinaldi让余思佳今天走起路来越发摇曳生姿。
“听行长说今天要把你调到会计去。看这意思,像是让你把岗位都轮一遍呢。桐丫头,升职不远了哦。”
“走一步看一步吧。”
俩人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A行。换好衣服,梧桐去了一楼营业大厅,余思佳则去了三楼信贷部。
晨会上,果如余言,经理宣布了两个人的调岗通知,其中一人:苏梧桐。
这一天,对梧桐来说是一场噩梦。
“那个谁,你把这个复印一下。”
颠颠跑向复印机。
“那个谁,你这是咋印的,你看怎么这么不清楚。”
“师父,墨盒没墨了。”
“没墨你不会换啊!”徐江的声音又高八度。
徐江,男,是年30周岁,A行“资深”会计柜员,无固定女友。A行就职六年,仍没转正,派遣员工一名。今天是他人生第六次转正申请被驳回。在这值得“纪念”的一天,梧桐被分给他那里学业务,无疑被pào灰了。
责难一直持续到下班,大厅里已经没有客户了,徐江还在那里数落着梧桐笔记记得如何如何。
“噌”的一声,梧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高高的俯视着被她突来动作弄愣的徐江,慢慢吐出一句:“我年轻,需要你指点,但不需要你指指点点。”说完,转头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 打个商量呗 你们给我留点花 我给你们下章多点料 好不好 (*^__^*) 嘻嘻 苏梧桐甩手走出柜台后,转身上了二楼更衣室。她对着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整着衬衫角,神qíng看上去很是心不在焉。其实,说出那句话时,她就已经后悔了。
“苏梧桐啊苏梧桐,你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左脑装水,右脑装面粉,不动则以,一动就一脑袋浆糊。别对我指指点点。这话怎么不动动脑子就溜出嘴了,你当这里是哪里啊!”她指着镜中自己的鼻子,不停地做着深度反省。
的确,这里不是凌家,任何人都会让着她:这里也不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教授不会因为她纠结于钓鱼岛的领土权属中不属日而挟私报复。
更衣室外一阵jiāo叠的脚步声自上而来,由远及近。
梧桐有点做贼心虚的心理,生怕碰到知qíng人士。趁着人还没走近,她迅速的理了理微乱的头发,拿起包水蛇般的溜出了门。
走到一楼半时,头顶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听上去像是余思佳:“小黛,你都来了一年了,业绩还是上不去,你自己要多找原因。今天晚上我带你去个饭局,拉不拉得到客户就看你自己的了。”梧桐顿住脚步,顺着楼梯把手间的空隙看去,隐约看到了一条小豹纹,果然是学姐。她想上去和她诉诉苦,转念一想还有别人在场,旋即作罢,下到一楼时,隐约听到一个甜腻的声音传来:“师父,我会好好表现的……”
“她应该就是那个新一届的A行之花——夏紫黛,美人就是美人,光听声音都让人痒痒。”
想到自己,梧桐摇摇头,突然想起凌胥日的一句话:
通往成功的路上,常常在施工。
“我这施工期未免也太长了吧……”一句话轻轻的飘出口,迅速的打散在南京路嘈杂的人声中。
站在A行街对面的Lee看到她走出来,忙几步跑上前。
自从梧桐接受了这个保镖兼司机后,她便将Lee的活动范围由新世界商城楼下的地铁口拉近到A行对面的肯德基。
不是她对Lee本身有什么意见,不让他进门。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没办法忍受一个黑衣男12小时的在近身五米范围内来回巡视。况且她也不认为她身上有任何引人犯案的地方。
蔫蔫的和Lee“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梧桐便再没看他一眼,低头朝福州路走去,跟在身后的Lee一脸莫名。
到福州路找到她的红旗,梧桐坐进后座,车门还没关上,Lee那边的手机就响了。自从有次打电话时打扰了她的工作,凌胥日就改为打的Lee电话。
电话里梧桐兴致缺缺,凌胥日见状,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转手便又拨出了一个号码:“李欣,帮我查一下……”
五分钟后,一个电话回了回来。
“哦,是这样,你看着办吧。”想了想,又补充道:“她很喜欢那个工作的……”余音意味深长。
放下电话,凌胥日轻声笑着:“这个丫头,也太沉不住气了。”一边想着,眼睛转向了对面墙上挂着的一人高油画,画面竟与不久前收到的那张照片无二,画的一角,高继云三个字龙飞凤舞。
众人皆知,高继云是几年前迅速崛起的青年画家,他的画风简约大胆、明快真实,为世界名流所追捧,成名后定居美国。
然而却鲜少有人知道,是谓高继云第一朋友的人正是在中国甚至世界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一介商贾——凌胥日。
如果当初没有凌胥日的资助,高继云甚至没有钱买油彩,遑论继续他的绘画事业直至有了今日的成就。因此,一周前,凌胥日打电话拜托他时,高继云痛快的答应了。
虽然这次来英国是给自己办画展,但凌子开口,他无论如何也要办到。赶制了一周,画终于在今天下午送了过来。
凌胥日走上前,轻抚着画布,“那种小角色,哪里用得着你我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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