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胥日比梧桐长五岁,当身量不足一米的小梧桐第一次出现在凌胥日面前时,十岁的他俊朗的面容已经依稀可见。足足高出小姑娘一头半的身高让他很有成就感,这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也让他禁不住想去亲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对自己要求严厉的父亲难得的露出慈爱的笑容,对象却不是他:
向来呵护自己的母亲也把目光更多的投向那个小女孩儿身上。
看着围绕在女孩儿周围的家人,凌胥日就像吃了青绿葡萄,喝了陈醋一样,心里的滋味别提多酸了。他默默的转身上了楼,背后是热闹的“一家人”。
从那之后,凌胥日变了。他不在是原来积极上进,与人和善的少爷了。每天放学在外面迟迟不归不说,有次竟然在电玩店玩了个通宵。
当七叔带着家仆总算把他找到领回家时,凌岐山终于bào怒的拿起家法,徐友芬苦劝不通,藤条雨点般的落在凌胥日身上。客厅里,徐友芬的哀求声,藤条打击皮ròu的闷响声,众人的劝阻声,凌岐山的怒骂声,一齐混杂在一块,凌家的客厅乱成一团。
一身粉红兔睡裙的苏梧桐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楼梯口。“凌叔叔,你们在gān嘛?”奶声奶气的声音很快湮没在嘈杂中,没有人注意到小姑娘已经迈着高高的台阶走下来。
凌岐山被徐友芬拦着,心中的怒气越拱越高,他一把将徐友芬挥到一旁,眼见使了全力的藤条就要落下。
徐友芬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已经吃了这么多打的儿子还禁不禁得住这一下,就在她闭上眼睛不忍看的时候,突然耳边涌入众人的尖叫。
她赶忙睁眼去瞧,梧桐小小粉粉的身影正紧紧缩在儿子怀里,一张白白的小脸沾满了红。徐友芬唬了一下,忙冲过去看。“桐桐,伤到哪里了,给gān妈看看。”
有下人拿来药箱,她拿出一块棉花沾了酒jīng,小心的擦着梧桐的嘴角。“苏苏,啵打哥哥!啵打哥哥”梧桐哭着张脸,忍着疼,朝愣在一旁,藤条早已落地的凌岐山瓮声瓮气的说。
这一开口,大家才发现,梧桐是被刚刚那一下剐掉一颗牙。
擦净粘在脸上的血迹,除了嘴上裂了一个小口外,其他竟没有伤,徐友芬不放心的掀开小姑娘的肩头,左看右查没有伤,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凌岐山上前拍了拍梧桐的头,叹口气,便上了楼梯。
“咯咯,娶来吧。”见凶凶的叔叔走了,小桐桐转过身,胖胖的小手摸摸凌胥日青紫的肩膀,“咯咯不痛,桐桐呼呼。”说着真像模像样的扒着他的肩膀chuī了起来。隔着不厚不薄的秋衣,女孩儿微弱的气息实际上是chuī不进的,但他的肩头却一阵温暖,疼痛感也小了许多。
他拾起膝盖边一颗小小的牙齿,握紧,心里有种东西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童歌儿姐姐上一章友qíng奉献的吻戏 刚刚发现自己出现小bug 英国与中国的时差是八小时没错 不过是比中国晚八小时 因此中国的六七点中正是英国临近中午的时候 特此更正 鞠躬 退下 亲们 拿花把我砸死吧 上海市A银行南京路支行内,梧桐在大厅内来回巡视着。 一块银色胸牌别在她藏青色的西装上,泛着熠熠的光,上面镂印着“大堂经理”四个字。下身一条剪裁得宜的G2000西装套裙将她的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四厘米高的莱尔斯丹黑色漆皮浅口鞋衬在脚踝处,显得皮肤越发白皙。
金属质地的细跟随着她的走动,敲在大理石上,发出“钢钢钢”的脆响。跳脱的节奏显示着这个刚刚上岗十天的实习大堂经理对工作的无限热qíng。
“你好女士,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
“先生,存公司支票请先在叫号机抽取对公业务号,然后在对公等候区等候叫号。”
“老伯,这是最近推出的几款在售理财列表,您可以根据资金额度、投资年限来进行选择。我比较推荐的是这款金色华年的理财产品,它的主要投资方向是几款成长较稳健的基金,安全系数大,获利在同类产品中也相当较高;这款产品分半年期和一年期两种,年限相对较短,资金的可控灵活度高。现在选购这款产品的客户很多,所剩额度已经不多了。”
“请拿好东西,慢走。”
躬身送走了最后一个客户,她扬起手看了看表,电子表盘上清晰的显示着时间——5:20 pm。又一天结束了,梧桐心qíng一松,今天下班的时间总算没有晚的不像话。
换好衣服,梧桐拎着包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看了看,高qiáng度的工作让皮肤都变差了。镜子里的她面色苍白,大大的眼睛下面挂着两条隐约的眼袋, “哎,果然在银行上班老的快啊!”
想着,便从包里拿出一瓶资生堂卸妆用洗面奶,她湿了湿手,点了两滴在指尖,慢慢揉着,等晕开一片泡沫,便轻揉在脸上。
正在细细的洗着,包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响的了。
又是那个《两只老虎》的铃声!
“该死的!”梧桐胡乱的洗掉了脸上的泡沫,从水池旁的的纸抽里抽出两张,边擦着手,边去掏手机,“那个人!把他的号码设了这么一个弱智的铃声,不够丢人的!”
好容易摸到手机,铃声却突然断了,梧桐一阵莫名,“不像他风格啊!”
从手机套里拿出手机,她看看因电量不足而灰暗下去的手机屏,笑的如同偷米成功的小老鼠:“小样儿,这回看你咋找我。”自从凌胥日十几天前飞去英国,每天下班都会打个电话查岗。对此,梧桐很是无语,“又不是你老婆,查个什么岗。”
重新画了个淡妆,满意的对着镜子甩甩头发,梧桐一脸轻松的走出了A行大门。
她沿着南京路步行街一路慢慢走着,享受着夕阳打在背上的微热,悠闲自在。
仲夏,上海的夜来的很迟。西斜的太阳迟迟不肯加快脚步,只一寸一寸慢慢的下挫,像极了一个悠悠散着步的老人。斜斜的光打在路人身上,留下了一圈圈光晕,那光带着点小雏jú的嫩huáng,霎时间,南京路化身为一片花海,美不胜收。
一个外国人,架着一台CANON,捕捉着这美景。“咔嚓”,无意间梧桐成为了别人的风景,而她本人却浑然不觉。
“小姐”,Lee看到她忙跑上前,“Boss的电话。”毕恭毕敬的递上电话,他便退到她身后,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眼瞥到一旁的摄影者。
看着凌胥日硬塞给她的保镖,梧桐颇无奈的摇摇头,将手机听筒对准到耳边。
“喂……”
“……”
“喂……?哥,你生气了?刚刚我在洗手,后来手机没电了,没接到你电话。”
好一会儿,电话那头才有了声音。
“……以后记得充好电……”
“嗯……知道了。”
……
时间随着两人间的缱绻一点点滑过。
夜色降临的南京路,别有一番qíng致。晚饭过后的上海人,总喜欢合家一起到这里遛弯儿。彩色霓虹下,人竟不比白天少许多,一时间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世纪广场上,一把把供游人乘凉的白色凉伞散在广场各处,如同点点雨后的蘑菇,看的人们心里一片清凉。
一个女孩儿坐在一把凉伞下的角凳上,神qíng专注的讲着电话,时而微笑、时而娇嗔,样子与四周的喧闹格格不入,却又异常和谐。
“嗯,好的,我会按时吃药。哥,英国和这里有快八个小时的时差,以后不要在这种最忙的时间给我打电话了,如果没事就多休息会儿,注意多休息。那里是不是常下雨?注意别着凉。你处理好那边就快点回来吧。……嗯,拜拜!”
她轻轻的按下红色键,站起身,回过头对着Lee招招手,“走了,Lee,我请你吃大餐。”丝毫没有注意到Lee手上多了一个方形包。
当然,清楚自己身份的Lee不可能接受她的大餐邀请。然而,苏梧桐却出乎意料的接受了Lee“保镖”外的另一个身份,第一次坐上了凌胥日给她配的那辆红旗。
“Lee,把车窗打开。”对着驾驶位上的Lee,梧桐说。
一阵清凉chuī进,她不禁伸出手到窗外去捕捉更多的清凉。
风一瞬间兜在掌心,又马上顺着分开的指fèng溜走。指了指窗外手,梧桐对Lee煞有介事的说:“看见没,这才是兜风的真正由来。”
饶是做过特种兵的、定力超常的Lee,被她这么一说,手下也是一抖。马路上,只见一辆车牌沪A1316的红旗车突的打了一个半米弧线,而后又迅速恢复了直线行驶,速度快点让人以为那弧是自己的一个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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