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穆府是国家南方屏障,郡主又是为国多年辛苦耽搁了青chūn,只盼她这次能找到可以真心相爱的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知道吗,太子和誉王都派了得力的手下参与角逐,若是他们中有一个人成功了,你的事qíng可就难办多了。”
“郡主胸襟智慧远胜于我,倒也用不着我为她cao这个心。只是大渝和北燕明知很难成功还要前来求亲,一定备有后手,你可要多注意一下。”
“嗯!”
“时辰不早,你也该回去了。救庭生的计划一旦筹划成熟,会请你相助完成的。卫铮那边,也要麻烦你盯着他们出城,而且绝不许再回来。”
蒙挚应诺着站起身来,刚向外迈出步子,又不舍地停住,转回头凝望着梅长苏,目中无惜疼惜,心里却又明白自己能做的事qíng实在有限,胸中一阵阵难过压抑不住,想也不想地伸出手臂,重重地抱了他一下。
chuáng帐微动,飞流闪电般she出,立掌为刃,直向蒙挚咽喉处切去,被他退步避开后,立即扭身翻起,连珠般又攻出狠辣的几招。
“飞流!”梅长苏急忙从中拉阻,“大叔是向我道别,不是在欺负我,飞流不生气哦……”
“飞流不许!”少年冰寒面容上散发着怒气。
“好好好,以后不这样了。”梅长苏歉意地向蒙挚一笑,“对不起了蒙大哥,我家飞流一向都是这样的。”
“没关系,这孩子如此维护你,我还很高兴呢。”蒙挚朝飞流露出善意的笑容,“你要好好保护他哦。”
飞流不理他,仍是牢牢地守在他的苏哥哥旁边,一步也不动。
“那我先走了,”蒙挚又深深地望了梅长苏一眼,低声道,“小殊,你要保重身体,千万不许出事,知道吗?”
梅长苏眼眶一热,忙忍了下去,无言地点了点头。
飞流瞪着蒙挚,虽然还是没什么表qíng,但从眼睛里能明显地看出来他很不耐烦,等蒙挚飘然跃过窗台消失后,他立即就去把窗户紧紧关住。
“怎么?我们飞流不喜欢大叔?”梅长苏柔声逗着他。
“不喜欢!”
“为什么?”
“飞流打不过!”
“没关系,”梅长苏揉着他的头发,“我们飞流还小呢,等你长到大叔这个年纪时,就一定能打得过了。”
飞流面容未变,但眸中立即流露出欢喜之色。梅长苏牵住他的手,亲自送他到chuáng上躺下,为他盖好被子,轻轻地哼着软软的歌谣,一直到他安静地闭上眼睛后,才悄悄离开,自行就寝。
第一卷 江左梅郎 第二十章 百里奇
接下来几天的比试梅长苏一次也没再去看过,托病在雪庐休养。好在上次太子与誉王来试探过之后,都觉得他是个难以用恩威降伏的人,在没有想到新的拉拢方法之前,倒全都没有前来纠缠侵扰。他日日看书调琴,全心疗养,气色确实好了许多。
萧景睿和言豫津因为报了名,天天都有架要打,自然没办法陪伴苏兄,反而是谢弼很闲的样子,每天都会抽出一段时间过来闲谈,山南海北所有的话题都聊过了,就是只字不提誉王。
不过每每huáng昏过后,雪庐便会热闹起来,言豫津一个人抵得上十个聒噪,将这一天的赛事说书般地讲来给梅长苏听,尤其在描述他和萧景睿出场的比斗时,那更是词藻华美,口沫横飞,仿佛说的全是惊天地泣鬼神,足以改变武林大势的巅峰之战一般,只怕比现场去看还要jīng彩。
“你听着不脸红吗?”谢弼常常在一旁碰碰大哥的胳膊吐槽,“豫津说的这是你吗?我怎么听怎么象是二郎神下凡,就差在旁边拴条哮天犬了。”
萧景睿一般都会苦笑一下,但又绝不去拦阻言豫津扫他的兴。
倒是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天空的飞流,时不时会冒出一句话来:“不可能!”
言豫津想了很久,才理解到飞流的意思。那之后他再描述具体招式的时候,就不太敢信口开河胡乱夸张了。
不过尽管他有些chuī嘘之嫌,但以实力而言,他与萧景睿无疑都是第一流的。前几轮比赛都波澜不惊,最近两天虽偶有惊险,最终仍是以胜利告终。
皇帝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迎凤楼上以示重视,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最多看个一两场就会离去,仍然觉得十分荣耀。来参与竞争的大多数年轻人并不真的仅仅只是冲着迎娶霓凰郡主去的,毕竟那只有一个名额而已,难度实在太大。更多的人是把这次大会当成了一个展示的平台,希望能挣得一些战绩名声,提高江湖地位,或获得高位者的青睐,得以晋身仕途。
就这样,一切还算是按部就班,这场招亲大会热热闹闹地向前进行着,如同预期一样吸引着天下人的眼球,每天都有人黯然出局,也有新秀一战成名,与它所代表的那个集财富、名声和权势于一体的结果相比,这整个过程并不能说不够jīng彩,最多只是不够意外而已。
不过意外虽然姗姗来迟,但它终究是会发生的。
比试大会开始后的第七天huáng昏,当梅长苏看到奔进雪庐的言豫津和萧景睿那凝重的表qíng时,就意识到一定有什么令人吃惊的事qíng发生了。
“苏兄!苏兄!”一进门就大声叫嚷的人当然是言豫津。因为奔跑过的缘故,他的面颊两侧有些发红,额上微有热汗,冲过来一把拖过张竹椅坐了,喘息未定就急急地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梅长苏放下手中的书卷,坐直身子,“你和景睿输了吗?”
“我们输不输的有什么打紧?可今天尚志输了!”
“秦尚志?”梅长苏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他虽然也算年青一代的高手,但还不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输了也没什么稀奇吧?”
萧景睿这时也在旁边坐下,神色很是严肃地道:“他输是不稀奇,可他是一招落败的啊!”
梅长苏不由吃了一惊,“怎么可能?就算他的对手是蒙大统领,也无法只要一招就击败他吧?”
“所以才说出大事了啊!”言豫津顿足道。
“难道击败他的,不是大梁人?”
“如果是大梁人,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着急了。那是个北燕人,名字挺怪的,叫百里奇,前几轮装模作样打得辛苦,眼见明天就是决战了,今天却突然发威,看起来他不仅是要赢,而且还要顺便震一震剩下的这几个对手。”
梅长苏皱起眉头:“北燕除了拓跋昊,竟还有这等人物?”
“此人是练硬功的,形象粗蛮,一身肌ròu似铁。尚志小看他是个蛮人,未免有些拿大,结果一招攻过去,对方闪也不闪就硬受了,再趁着他收势不及,一掌就摘了他的肩,令他手臂动弹不得,只得认输。”萧景睿虽然也同样着急,但qíng绪没有那么外露,只沉着脸,语气还算比较平稳,“虽说他一招落败有些冤枉,可那个百里奇实力超绝并不假。那一身横练功夫若遇到蒙大统领这样功底扎实、内力深厚之人,也许还讨不了什么便宜,可是……”
话说到这里,他似有些不忍明言般停顿了下来,但梅长苏已经很清楚他接下来的意思。
霓凰郡主毕竟是女子之身,武学以技为主,以功为辅,对付这种硬功是最吃亏的,万一不小心失了手,那可就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先别慌,”原本就在雪庐里的谢弼cha言道,“按赛制来说,也未必就是绝路。就算那个百里奇闯进前十,文试的决定权还是在皇上手里的。到时排他一个最末不就行了。”
梅长苏目光微凝,摇头道:“可这样一来,霓凰郡主的意愿就得不到保证了。本来她看不顺眼,只要全力将那人击败就行,如果十个人中间没有一个她喜欢的,不嫁也可以。但如今出现这样一个很难胜出,又绝对不愿意下嫁的高手,纵然他排在最末,也是一个威胁。郡主为了避免最终和他一战可能落败的结局,就不得不在前九名中先挑出一个成为夫婿才行。只怕对于象她这样心高气傲之人,被迫面对如此局面实在是一个屈rǔ啊。”
“明日决赛,会最终确定入围的十个人选,苏兄也来看看好不好?”萧景睿靠近梅长苏身边,低声道,“你在武学上的见识远胜过我们,也许可以评判那百里奇究竟有多危险,该如何对付他……”
“你和豫津要跟这个人比试吗?”
“不是的,”萧景睿摇头否认,“我和豫津都不和他一组,明日无论胜负都不会与他照面。只不过若是他明天胜出,就铁定入围了。希望苏兄能多观察他一下,给霓凰郡主一些有益的建议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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