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擎苍虽然没有回应,但看表qíng是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我理解靳图海。”舒浔补充道,“如果现在我有证据证明小放当年是被你冤枉的,我一样会努力为他翻案。”
“如果有证据证明我当年判断错误,我会亲自为他翻案。”左擎苍严厉地望着她,要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不能碰到的起火点,大抵就是舒放了。
只能说,靳图海遇到舒浔,是他的福气。
左擎苍又拿起手机,“把靳图海的联系方式给我。”
一会儿,一个手机号显示在短信息里。
☆☆☆
靳图海吃了两个jī蛋灌饼,打了一个大饱嗝,继续游dàng在帝都繁华的街道上。偌大的帝都,各色人物都有,像他这般穷困潦倒的或许蜗居在地下室,做着一夜bào富或者一pào而红的梦。临近中午的时候,他的手机猛然响了起来。
他的手机一直由亲戚保存,每个月打点钱进去,也好维持着号码不被取消。他出狱后就去要了回来,一直带在身上,因为怕听不见,铃声伴随震动,音量调到最大。
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并非来自于他认识的人。他的内心隐隐有种狂喜,赶紧接了,大声“喂”了一声。
“您好。我是香港六x合x彩……”
靳图海失望地挂了电话,冷笑两声。不一会儿,有人再次来电,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有些烦躁地接起,用北燕腔调很浓的口吻说:“喂!哪位!!”
“靳图海。”电话里响起一个很好听的男人声音,毫不客气地直呼他的全名,停了一下,对方又说:“我是左擎苍。”
靳图海站定,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那一刻都好似安静了下来,耳边,“我是左擎苍”几个字不断回响着。他措不及防,彻底呆了,下一秒赶紧叫道:“左擎苍!”
然后,就听他用绝望而悲惨的嗓音嘶吼着几句他经常向别人qiáng调的话:“我儿子是冤枉的!!他是被人打到承认的!!他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靳图海,你儿子杀没杀人并非你说了算。你在什么地方,我们见个面。”
“我在……”靳图海很激动,环顾了一圈,忽然好似呜咽了一下,“我在……天&安&门。”
“我现在出发。”
靳图海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忽然间站得笔直。望着前方伟人的照片,他眼中盈满了泪水。他那个年代的人,对这个伟人有着特殊的感qíng,如今站在天&安&门前,看着伟人音容笑貌,他有一种安全感。他忽然大叫一声,跪在地上,歇斯底里冲着伟人照片磕着头,一边磕头一边放声大哭,把周围的路人和旅客都吓了一大跳。
他一度相信神,但来到了帝都,见着了伟人的照片,他决定相信人。他láng狈不堪,jīng神几乎崩溃,他远远对着伟人照片,在祈祷,在哀求,一定要为自己冤死的儿子讨一个公道。
第52章 他没有杀人
黑色英菲尼迪随着车流,驶向天888安666门55广场。
因为遥对着伟人照片不断磕头痛哭,靳图海被许多人围观了,看客们围成一圈,指指点点,有的拿手机拍照,有人说他哗众取宠,有人说他是行为艺术,有人怀疑他就是个神经病。连许多外国游客都好奇地走过来看看,手里拿着小摄像机。
左擎苍和舒浔下车后,在广场上一眼就看见这种“盛况”,无语地对视一眼。这里可不是一个你想gān什么就能随便gān什么的地方,再让他这么“万众瞩目”下去,可能会惊动防爆特警。
靳图海跟着左擎苍上车,他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喋喋不休自己肚子饿了,被带到附近的一家粤菜餐馆后就大快朵颐一番,吃相差劲得很。本要动筷子的舒浔见他那样,黯然停筷。左擎苍在桌子地下捏了捏她的手,叫过服务员,单点了一份腊味双拼套餐给她。
“你说你儿子靳亚吉是冤枉的,有证据吗?”舒浔问。
靳图海吞下一个虾饺,又咬了一口鹅腿,毫不客气地说:“我和孩子他妈去看过,还没说几句话,亚吉就被那些狗。娘。养的警察掐着脖子拖走了!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句话,他没杀人!”
舒浔提醒他,“这不能算作证据。”
“你一娘们懂个屁!”
左擎苍脸一黑,“靳图海,我警告你,放尊重点。”
舒浔不悦地移开目光,不再看靳图海。腊味双拼套餐来了,她埋头吃饭,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那就是——如果靳图海不能提供靳亚吉没有杀人的证据,就彻底不管他了。
左擎苍不等靳图海回应,接着说:“这十几天里,你一共寄给我六个包裹,里面全部都是动物的尸体。其中,你还寄了一只死狗给我的爱人,使她受到了惊吓。往小了说,你在恶作剧,往大了说,你恐吓我,并以此威胁我们的生命。你相不相信,我可以再次把你送进牢里?”
靳图海沉默下来,脸色铁青。
“你向我的爱人道歉,马上!”左擎苍命令道,话锋一转,“否则,我拒绝知道关于你儿子的任何qíng况。”
打蛇打七寸,他总是能jīng准捏住别人当下的命门。
靳图海没有任何犹豫,猛地站起来,舒浔以为他要不开始bào怒臭骂左擎苍,要不夺门而去,结果他大声说:“舒寻!对不起!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我这一回!我已经走投无路,不得不想出这种馊主意,这些年我闹也闹了,求也求了,根本没有人理我!”
舒浔瞥了他一眼,闷声冷淡地说,“好了。”
“你坐下。”左擎苍抬手往下压了一压。
“我儿子不是杀人犯!”靳图海边坐边qiáng调,真的如同祥林嫂一样。
左擎苍坐正了,手肘撑在桌面上,“你知不知道女xing死者指甲污垢检测时提取到的dna和靳亚吉一致,如果靳亚吉没有接触过她,她身体上为何会留下他的部分人体组织?很明显,靳亚吉qiángx或者杀害她的时候遭到了反抗,女xing习惯用指甲挠人,因此指甲里留下你儿子的皮屑。再者,女死者皮包上的指纹也跟靳亚吉比对上了。靳亚吉没有不在场证据,所有的物证都显示,他就是凶手。”
为了阻止他继续絮絮叨叨重复他儿子没杀人,舒浔说:“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我们也无能为力。况且,你是直系亲属,你的证词能不能被采纳还需要一轮验证。”
靳图海的眼神黯淡下去,喃喃道:“那个小女娃死的时候,我儿子在家看电视,我跟他们说了,他们不信。他们说亚吉借口讨水喝,淹死了小女娃。亚吉不会到别人家去讨水,一块钱的矿泉水他买不起?就算没带钱,赊一瓶谁敢说不行?亚吉一直就没承认杀人,他只说自己偷了死在厕所的那个女人的钱,被她发现了,两个人打扯了几下。他们也不信。他妈杀个鸭子杀个jī,亚吉都不敢看,说臭,还杀人?!”
舒浔思忖了一下,忽然找出了一丝不对劲,“对了擎苍,两起案件为什么被并案侦查?难道只是因为都是x侵后杀人,而且时间间隔不久?两起案件有留下相同的物证吗?”
“我猜想,是因为在同一个辖区、两起案件相隔不到一个月、x侵后杀人并伴随谋财、留下指纹。”
“靳亚吉因为嫖。娼、偷窃被派出所抓过,有案底的人更要注意不能留下指纹才对。”
这时,靳图海cha嘴道:“是了!我们那儿的野jī30块钱一次,还能讲价到25。我儿子gān嘛qiángj别人?!”
看样子他也没少玩野jī。
左擎苍和舒浔一时沉默了,各有所思。
靳图海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我在牢里还听说过更加不得了的事……我儿子被他们害死之后,我们北燕,又发生了好几个女的被qiángj后杀掉的事!凶手一直没抓到!就是我们那儿混蛋警察嘴太严,上头有人罩着,要升官,外头地方谁知道?他们嫌我儿子死得太早,不然是不是要全部推他身上才好?”
左擎苍蹙眉,抓住了重点:“又发生好几起?”
靳图海笃定地点头如捣蒜。
如果靳图海所言为真,那么北燕警方甚至g省厅都没有向上请求技术支援,没有公开悬赏征集破案线索,跟别提让记者报道此事。虽说全国的公安系统是联网的,但如果不是有心去做案件串联,就不会发现某个城市有多少起相似案件。
要证实靳图海的话,只需要查一查系统。
桌上的饭菜被靳图海一扫而光,如果不是忌惮着左擎苍,他可能还会叫一瓶白酒。
虽没有直接证据,但靳图海这么一唠叨,案子疑点其实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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