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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第二附属医院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舒浔接过检测报告看了几行,终于接受自己现在是个孕妇的事实。好在小红本本上午刚刚办下来,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她看了看正在诊室里询问医生的左擎苍,不知道收到人头的他现在有没有心qíng举办婚礼。按照他一向的工作狂风格,他们的婚礼会至少搁置到找到尸源为止。
他的背影高大挺拔,时而很认真地点点头,时而回头与她对视一下,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好像让她把今后的一切都jiāo给他。
每个姑娘都期待一场符合心意的婚礼。
他结束了同医生的对话,转身朝她走来。舒浔不带任何希望地站起来,打算一会儿去超市逛逛,带点菜回家。你看——她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一个贤妻良母,生活的重心转移到了家庭上。以往这种时候,她会不会满心焦急地等待那份验尸报告?
“我们去看看婚纱。”左擎苍为她系好安全带,望着她,食指点了一下她的小腹,“趁这个家伙还没长大。”
“你……你那个案子?”舒浔有点受宠若惊,她以为他会急着赶回家订飞往k省的机票。
“你比案子重要。”左擎苍踩下油门,车子平稳驶出停车场。
舒浔心头一暖,嘴上却讽刺道:“你的正义感和使命感哪去了?”
“正义感和使命感挽救不了死去的人。”
“却能阻止更多的人死在凶手的屠刀下,不是吗?”舒浔知道,这个凶手摆明了挑衅警方,就不会嘎然而止,凶手会杀更多的人,他们现在就是在跟时间赛跑。
“我能做到两者兼顾。”左擎苍笃定地回答,他车子的导航系统最终定位在一家高端婚纱定制会所。他要在有限的时间内给她一个令她满意的婚礼,以免将来留下遗憾。
舒浔没说话,只是淡淡笑了一下。这个社会玩。弄。女xing的男人很多,还有的男人仗着女人喜欢,胡作非为,把女人当做可以使唤做事、利用的工具,找到一个自始至终单纯想着和你在一起的男人不容易。她表面别扭,但心里怎么会不知道左擎苍对自己的好,他爱她,她何尝不是十分爱着他的?
这家婚纱定制会所的制作周期是三个月到六个月,当然也有许多已经制作好的婚纱,在试衣间外面挂了长长一溜,按不同风格分类,不单有西式婚纱,敬酒礼服,还有中式红嫁衣。按照舒浔这样的qíng况,等半年是不现实的,再说这里的婚纱都很漂亮,直接挑一套也不错。
左擎苍搂着舒浔的腰,陪她一件一件挑,亲昵耳语。
普通男人最烦的大概就是陪女人买衣服,看女人一件件试,被bī问哪件最好看,并说明原因,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噩梦。虽然他们很想大吼一句“全买了”,但最后哭泣的是自己的钱包——除非他们钱包鼓得足够——买买买!
舒浔挑出一件单肩款婚纱,腰部横着缀满紫水晶,灯光下星光熠熠,简洁中不失奢华感。她的眼光向来jīng准,试穿之后走出来,看沙发上看报纸的左擎苍双眼明显一亮,站起来,沉默着欣赏了一番,最后点点头。
“好看吗?”舒浔难得有点害羞地问。
简直漂亮死了好吗。
“还行。”左擎苍移开目光,按捺下狂跳的心,故作镇定。
舒浔自己很喜欢这件婚纱,但左擎苍那副兴趣缺缺的样子,看来是不太满意啊……其实这时左擎苍心里想的是——不知由我亲手脱掉是什么感觉。
这大抵就是男人与女人思维方式的不同。女人想着是穿上衣服给男人看,而男人想的是脱掉女人的衣服。
舒浔接过客服经理推荐的一套婚纱,又换了出来。这套婚纱露出整个后背,胸口v字的造型又将凸显出rǔ。沟,雅致中带着几分xing。感。
左擎苍眯了眯眼,这套婚纱不错,但让别的男人也一饱眼福,他绝对不同意。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拽进更衣室,布帘一拉。
舒浔背靠着镜子,双手被左擎苍分开按在两边。只见他的目光往下一沉,盯着她胸前的沟壑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低头凶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更衣室四面都是镜子,舒浔看着两人在镜子中的影子,脸上烧得厉害。这外面还有人呢,隔着道布帘,人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在舒浔的双唇上肆nüè了一会儿,左擎苍同她额头相抵,说:“这套比刚才那套好看,但我不会允许你在别人面前穿。”说着,他的手在舒浔背部滑过,掌心的薄茧有些许粗糙,舒浔一动,又被他拥在怀里,从镜子中看,比任何婚纱照都甜蜜自然。
左擎苍牵着舒浔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下方,低声宣布,“我想在这里要你。”
舒浔触到一团坚。硬,猛地推开他,“别闹!”
见他一脸促狭,舒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满脸通红地掀开布帘出去,告诉客服经理,她决定买第一次试穿的那套单肩婚纱。看到客服经理那有点暧昧的目光,她又回头瞪他一眼。这样的小怨气,在巨型犬看来就是一种撒娇。
巨型犬粘在舒浔身上的目光被手机震动打扰,来电的是尚仁飞。左擎苍接起电话,先把信用卡jiāo给舒浔,说了句“密码你知道”,走到落地窗外的小阳台上。
看着回单上的价格,舒浔环视了一长溜价格不菲的婚纱,再一次感觉自己被土豪包养了。收银员拿着回单要给左擎苍签字去,舒浔做了一个“保持安静”的手势,收银员意会,安静地站在小阳台边等左擎苍挂电话。
“擎苍?在忙吗?”尚仁飞寒暄了几句,切入正题,“验尸报告出来了,只有一个头,还真难验啊。脖子确实是用锯子给锯断的,被锯断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因为熟了,所以推断死亡时间有点困难。相信凶手锯下头颅煮熟之后马上就寄给你,中间不会故意放置几天,快递从廊临到咱们这儿要走个两天半,说明死亡时间大概是四天之前,也就是3月28号左右。死者头部的dòng用的是非常专业的圆盘锯,这种工具普通人买不到也不会用,一般只会在外科手术和法医解剖时采用,凶手可能从事这两种职业之一。另外,今天早上廊临那儿接到报案,群众发现了女xing尸块,我们正在跟那边谈dna比对,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的脑组织是头颅被煮熟前被取出来的吗?”
“恐怕是的。”
左擎苍的左手搭在阳台栏杆上,虚望着远方一棵杉树树冠,“死者口腔有什么残留物?”
“面食、ròu类和两种蔬菜,还有海带残渣。按照中国人的饮食和生活习惯,死者死于午饭或者晚饭后。
“指纹呢?”
“包装外壳上的指纹很杂乱,可能是快递员的,另外还有几枚是你的。里面没有检测到指纹或者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左擎苍沉思了一下,“和廊临尸块的比对结果出来后再通知我。”
“好嘞。”尚仁飞挂了电话,案子虽然棘手,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压力。
倒是苦了在一边等左擎苍签字的收银员,那什么尸块、头颅、脑子的,听得她浑身发抖,左擎苍转身的时候她吓得倒退一步,递水笔的手都有点小颤抖。不过看在这男人长这么帅的份上,她也就不多想啦。
第63章 庖丁解牛(附小番外)
廊临市局那边的验尸报告和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寄给左擎苍的人头和小店老板陈宇发现的尸块是同一个女人,廊临刑侦支队开始在近期失踪人口档案里寻找尸源。根据天气状况和尸块*qíng况分析,这个女子死于3月28日,被抛弃的尸块分别为大腿骨、两个rǔ。房、部分脊椎、肩胛骨以及一些粘连在上面的肌ròu组织。女子其他身体组织还没被发现,不排除被凶手藏起来或者扔在更远地方的可能。根据骨龄测算,她的年纪大概在37岁左右。
廊临市局的法医在形容尸块的时候,用了“庖丁解牛”四个字,意思就是分解得非常专业,每一刀都gān脆利落,准确划开筋膜、割断肌腱,像是熟练工。拆分人体与拆分小母jī不一样,没有掌握方法,纵使你有再大的力气也难以做到。一个毫无屠宰经验和医学知识的人,要把骨骼一根根分开难于上青天。这些细节都透露了凶手的身份——一个jīng准掌握人体结构的解剖技巧的专业人士。或许,凶手根本不想掩饰自己的职业。
这起杀人碎尸、水煮头颅的案件让廊临支队的刑警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九年前9.25案件,那个案子的死者头也是被锯掉、煮熟,身体被割了1000多刀,刀片很薄,每一刀都避开了大静脉和动脉,切下去的厚薄度差不多,被油一泼刚好微微向上卷起,证明凶手很可能也是个具有医学知识的专业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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