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仲谋眸子泛着怒红,看一眼他方才蛮横地书写在她薄透的肌肤上的吻痕,还有她被撕扯地破败不堪的衣料。
他低下头,不忍再看,偏头盯着倒在地上的行李箱,以及满地凌乱的衣物,说:“我给你5分钟时间收拾行李走人。”
……
收工后,向佐与三五好友happyhour.
兰桂坊的loungebar,时间越推后,越是热闹。
倚着吧台喝啤酒,面前坐着同一写字楼里的新晋女职员,俊男美女凑在一起,很是赏心悦目。
旖旎吧台灯光下,调qíng亦可。
正是心qíng最好时,向佐凑在她耳畔讲着笑话,得到非常配合的笑声,他嘴边一丝笑,偶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木制扇门被推开。
同一时间进来一位高挑女子。
很巧……
吴桐刚落座没多久,一只手就从她身后绕过来,一瓶冰镇啤酒搭在她面前的圆桌上。
回头看,向佐笑呵呵地,一双眼睛像是布着桃花:“真巧。”
没等吴桐请,他已经坐到她对面高脚椅上。
向佐见这女人心qíng似乎挺好,怔了怔。
弯出的笑不自禁地敛去了,赶紧再弯出合适弧度:“两个多月没见了吧,跑到哪里去了?”
她看起来jīng神还不错,“带儿子去了趟夏威夷。”
夏威夷的日光那么烈,也不见她晒黑,“两个月都在度假?”
她心qíng似乎很好,向佐暗自惊讶。
也算朋友一场吧,吴桐想,“之前一直在养伤。”她指指自己的腿,“这里——打了20多天的石膏。”
他的目光真溜到桌子底下看她的腿,只觉得这女人裙子穿的有点短,不像她作风,其余倒没觉得什么。
……
“之前有段时间,大报小报上都是你的新闻。”
“……是么?”她仰头灌一口啤酒,有些心不在焉,“我只知道,最近的大报小报,都在追着厉仲谋的绯闻跑。”
向佐见她云淡风轻的样子,觉得怪,哪里怪?
说不上来,便有意提及一句:“你家人的问题都解决了?”
不知不觉又流露出了关切的语气——
原本还准备开开心心聊会儿的!向佐无奈地抚了抚额。
自己过去那些玩世不恭的态度,都丢到了哪里?
“什么时候回南京?你拿了大笔赡养费,还有厉氏的一整个营销团队,准备回南京大展拳脚?”
吴桐笑笑,又喝了口啤酒,冰得她手心透凉。
她穿的不多,平口洋装,肩上一件小披肩。有点冷,她的笑容倒是没有一点僵硬:“你现在总算知道我其实也是蛇蝎女子了?”
她目光不明,向佐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低声说了句:“开玩笑的,别介意。”
她却似乎被说中心事,眉心一挫:“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实qíng是,我被厉仲谋连人带行李丢出了厉家。”
向佐一愣,对她的答案很是错愕,可她一眨眼又笑了:“我也是开玩笑的。”
“……你变了。”
是么?吴桐歪着脑袋,真的认真想了想,“我不是变了,我是醒了。”
向佐细细品味这话:“很深奥。”
她撩一撩长发,浅笑,偏头看看bar的门口,向佐顺着她目光回望,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刚进门,正在对着这女人打招呼。
“我约的人到了,下次再聊吧。”吴桐淡淡一句,拎了包要走,轻轻巧巧绕过他,不留痕迹。
留向佐一人,还坐在那儿,看着桌面上孤零零的酒瓶,瓶口隐约还有这女人留下的唇印。
再抬头看这女人的背影。
表qíng是真的一点一点落寞下去。
周瑟夫是旅港的英国人,吴桐曾经的客户,他正打算拓展内地业务,吴桐有意将他介绍给吴宇。
……
lounge bar内环境还算清幽,喝红酒谈生意,很惬意,微醺时分,周瑟夫面部爬上醉意,眼看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短,吴桐悄无声息后退一些,说要走。
她还在TC时,同事都看得出,周瑟夫对吴小姐很有那么点意思,英国人骨子里的绅士风度总是很讨女人喜欢的,不会勉qiáng,不会越矩。
这样被尊重的喜欢,没有女人会直言拒绝。
史密夫清了清神智,亲手为她披上披肩,说要送她。
酒吧外是鹅卵石铺成的街巷,车子停在很远的停车格内,有时候车子跟男人一样,她那辆丰田差点害死她两次,她再喜欢,再念旧,也还是得换新车。
下台阶时不经意一绊,高跟鞋一扭,差点摔倒,吴桐被揽进这外国人的怀中。
“晚上去我那吧。”
无爱承欢29
“晚上去我那吧。”
英国绅士是真的醉了。
吴桐闻言有些心惊。
吃惊的不是听见他说这句话,吃惊的是,他说完之后,她竟然,有一秒钟,在思考这个建议的可行xing……
莫不是自己也醉了?
吴桐笑一笑,要推开他,但是遇到阻力:他的手已托住她的后腰。她微笑着说sorry,周瑟夫的手慢慢松动了些,可还是没有离开她的身体,这时——
“亲爱的,等很久了?”
随着此话的降临,吴桐腰上一松,再一紧,搂住她的人已换成另一个。
她抬头看是谁,向佐的唇正低下,印在吴桐仰起的额角。
向佐搂着她,声音腻人,“宝贝,这位是?”
吴桐猜这位大律师大概想玩什么把戏,便跟着他演,“你怎么来了?忘了介绍,这位是Joseph,”转而腻进向佐怀中,手指尖点着向佐胸口,“这位是Mark.”
周瑟夫面色尴尬,向佐不忘补充,“她男友。”
许是正值热恋期,这一对男女亲昵之姿,羡煞旁人。两人就这样作着秀走过失落的周瑟夫身前。
到了拐角才松开彼此,“谢谢你。”
向佐对此不置可否,只说:“要不要再去喝一杯?”
她想一想:“你请客?”
“没问题。”
“那走吧。”
吴桐率先走,向佐在她后头跟着,想要挽住她,终究忍住了。
……
酒jīng到底能有多大的力量?
能摧毁多少人的假面?
看着她抱着酒杯不放手,向佐算是明白了,清醒时,也不过是这个女人的面具一张。
较之之前的,更jīng细了而已。
也难怪她会累,伪装地越发辛苦了不是?
她也不发酒疯,就是下巴搁在吧台上,等着酒保为她送来下一杯。
酒保又送上极烈的混酒,向佐抢先夺下,喝尽,喉管的烧灼感他试着要把她从排椅上弄下来,“你喝醉了。”
酒鬼一般怎么回?我没醉?
她挥开他的手:“我没醉……”
向佐仔细看她红透的眼睛,绝不相信她的话。不过等到酒再过三巡,他终于了解,她刚才是真的没醉。
而她现在,是真的醉了。
“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抢了你的儿子,害的你和全家人翻脸,还……一次又一次触碰你的底线。开心的时候,逗一逗,亲一亲,不开心的时候,理也不理。这种人……该有多可恨……”
逗一逗?
亲一亲?
谁?
厉仲谋?
向佐思忖很久,偶尔替她喝一杯,脑子有些混沌时,他卸下了一切武装的脸,冷的没有半点表qíng。
……
他手指轻轻抚过这女人细致的胳膊:“你呢,你是怎样的人?他喜欢聪明,懂事的女人,你似乎……都不符合……”
吴桐许久不说话。脸被她的长发遮住,向佐不由自主抬手,将她鬓发拨到她耳后。
想看她的眼睛。
他的手很凉,她的脸滚烫,她是真的没有理智了,才会拉过他的手,垫在自己脸下。
她侧着脸看他,没有焦距的目光:“我是……正在试着让自己变聪明的女人。”
这个女人喝醉了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讲一些事qíng,向佐听得也不是很清楚。
她更像在自言自语,喜欢用“你知道吗?”作为开头。
讲她自己的学生时代,讲关于孩子的趣事。
她心中到底堆积了多少事?
向佐也有点神志不清了,她声音小,他就仔细听,她说到开心时就咯咯笑,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去听,他行动渐渐迟缓,不愿动,她就凑过来扯他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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