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鸭子_桃桃一轮【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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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们多少知道我和杜秋的事,有人赞成甚至欣赏,有人大力反对,反对派的领军人物居然就是当初请我吃鸭子的达菲,她说“你才多大?就gān这些50岁寡妇gān的事!”。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可能爱上他了,回头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今天,我怕了,我真的怕他说要离开我,这样我可真是人财两空,也算是自作自受。倔qiáng如我,心里这么想,可是嘴上我硬着呢。狠狠撞了他一下,我就想把自己扔在chuáng上。可是,这么一撞,他哭了。

  他从没哭过!

  我被他吓到了,傻傻站着,难道我那一撞,真的撞疼他了?来不及多想,他扑过来抱我,悲怆地说:“秋秋,怎么办?我妹她……她不行了!”

  “手术不是成功了吗?”我诧异,心中已经没有报复的快感。跟杜秋在一起那么久,我对崔仪的背叛已经释怀了,趁崔仪不在的时候,我还偷偷去看过杜夏好几次。我不怨恨她了,真的。

  “医生说,排异反应出现了,一发不可收拾……”杜秋发着抖,泪水滴在我脖子上,温热的,却很苦涩,“这几天一直在治疗,可是今天,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杜夏那天的话,忽然清晰地盘旋在我脑海里——“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的,哥哥常常说,等我病好了,还要带我去香港玩呢。我想,为了去香港玩,我怎么也得尽快好起来。”我无力地任他抱着,语无伦次地说:“需要多少钱才能治好?我、我出!你告诉我!我明天……不,马上就去医院jiāo钱!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一定……一定能治好小夏的!”

  杜秋泣不成声,摇着头,喃喃地说“没用了……没用了……”。

  当时我并不清楚他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放弃了,直到两天后,我收到了杜夏去世的消息,她走了,肾衰竭。

  我多少知道一点杜秋家里的qíng况,父母双双下岗,他从小喜爱音乐,坚持练琴,最后却没有考上音乐学院——我猜他是故意的,因为他落榜之后,马上卖了家里最值钱的钢琴,为杜夏准备好大学学费。

  杜夏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高三的时候身体就不好,可是很努力读书,大学还没上两年,就查出得了尿毒症。杜秋原本在另一家酒吧里弹琴赚钱,最后巨大的经济负担使他不得不成为一名男公关,因为赚钱多,而且快。他那晚会愿意陪夜,就是因为妹妹的病qíng加重,想快速赚到30万。当时他一直在说服自己,好几次想向那些富婆开口,可是心里拼命挣扎着。也许我长得还不算太难看,也不算太老,这小子才最终挑上我。那时我还跟他开玩笑,说如果你挑上达菲,你能得到更多钱,因为她至少给你百万年薪。他听完后马上接了一句“可是我喜欢你啊”,让我的心悸动了一会儿。

  杜秋料理后事的几天,我下班时遇见了崔仪。他也知道了杜夏去世的事,只是没那么伤心,本来他对杜夏就没投入那么多感qíng,只是用5万块钱买个心安而已。他至今不知道我和杜秋的关系,当晚约我一起吃饭。

  我本不太想搭理这男人,可是他有点惆怅地说:“秋秋,一顿饭而已,我有些话,只想跟你说说。”

  “好吧,就当我施舍你。”我出言不善,他却不介意。

  坐定,我慢悠悠喝着红酒,收到杜秋的短信,说父母的qíng绪基本控制住了,我便回了几句关怀的话给他。他真是个男人,哭过之后,坚qiáng地又站出去料理妹妹的后事,回家安慰父母,应付亲戚。私下里我很佩服他,虽然他以前从事着不堪的工作,现在仍旧是我包养的小白脸。

  “秋秋,你知道杜夏有个哥哥吗?”崔仪起话头。

  “问这个做什么?”我心虚,警戒地看着他,如果他说已经知道我和杜秋的关系,我马上就会把酒泼在他头上,再脱下高跟鞋敲他的头。

  崔仪没发现我的紧张,径自说:“她哥哥叫杜秋,大她不到两岁,到处赚钱,就为了给她治病。杜夏早就知道自己的病很难好了,而且,她知道你是我……前女友。”

  我惊了一下。

  “不久前,我喝醉了酒,不小心说了。她就说要跟我分手,叫我回到你身边,不要再为她花钱治病了。她……是个好女孩,为了她哥哥,每天都装着开开心心的。”

  “她哥哥,是个好男人。”我低低地说。

  “杜夏讲了一些她哥哥的事给我听,我听完很震惊。”

  “什么事?”该不会杜夏知道她哥哥被我包养了吧?我又心虚,开始胆怯,背后甚至出了冷汗。

  “她哥哥当年并不是因为成绩不好,而考不上音乐学院的。”

  还好只是说这个……我松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是不是因为妹妹要上学,故意考差了的?”

  “不是。”崔仪惋惜地摇摇头,“她哥哥考得非常好,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进去了。学院一个教授看了他的资料后,说对杜秋非常感兴趣,便让杜秋去了他办公室详谈。”

  “很有前途啊……”我皱皱眉,为什么和杜秋自己说的不一样?

  崔仪抬眼看我,“杜秋去办公室的时候,被那个教授……可以说是qiáng*jian吧……是男人qiáng*jian男人……”

  “啊?!”我尖叫出声,手里的杯子打翻了,忽然就想起杜秋第一次跟我上chuáng时候说,他不是处男,但我是他第一个女人什么的,原来如此!

  “你一直觉得我不是东西,现在终于发现有人比我更不是东西了?”崔仪调侃我。

  “废话什么?说下去!”我催促着,手心都是汗。

  “还有什么好说的?杜秋自己退学不上了,从此厌恶音乐,据说他还因此卖了钢琴,不再想考音乐学院了。”崔仪耸耸肩,不是自己的事,他说起来就是这么轻松,到最后到说我八卦,喜欢打听人家的事。

  这一顿饭,我食不知味,心一阵阵地疼,一想起杜秋曾经承受的巨大屈rǔ和现在承担的巨大痛苦,我就犹如千刀万剐般难过,甚至想哭。糙糙打发了崔仪,无视他请我吃饭的最终目的——想跟我复合——我躲进车里,趴在方向盘上,泣不成声。

  以前,我总是为自己的不幸遭遇哭泣,今天我趴在这里,为了杜秋经历过的痛苦,替他悲痛地哭泣着,一直一直难以停下来。我已经开始预感到自己和他的结局了,我爱上了他,所以一定要放他走,一定不能再和他维持这种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我实在实在不忍心再侮rǔ这个世界上最坚qiáng最纯洁的男人,哪怕是一点点的亵渎,我都不再忍心加之于他。

  想想这近一年来我gān了些什么?我以为自己很高尚,给他钱,让他去救自己的妹妹,所以心安理得享受着他的ròu体,在无形中践踏他的尊严……这一刻我明白,我他*妈的禽shòu不如!

  仁慈的上帝,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请让我放他走,请让他能得到幸福,尽管已经爱得离不开他的我,是多么多么舍不得,多么多么悲痛yù绝。

  六

  一个星期之后,杜秋提着行李回了我家。我早已下厨做了满桌子菜等他回来,见他风尘仆仆,就让他先去洗澡。他对我过分温柔的举止还有点不习惯,问我是不是有什么yīn谋诡计,我撒娇,说我偶尔对你好点,你就这么挤兑我,以后不理你了。

  他凝视着我,抱我,抱了很久很久,我催他吃饭,他才放手。

  那晚他睡得很熟,回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他的黑眼圈了,知道他累,就给他按摩,按着按着,他就睡着了。我望着他的睡颜,又哭了,心想我这是最后一次看他睡着的样子了。我默默躺在他身边,贴着他,感受他的体温和身上熟悉的味道。

  早晨,我还没醒,就感觉有人的手慢慢抚摸着我的身体,一睁眼,见杜秋含笑看着我,然后吻我。我贪恋着他的温柔,积极回应着他,我们进行了最后一次xing*爱,很激烈的,好像《失乐园》里那般抵死缠绵。高*cháo的时候,我迷乱地想,如果我们俩能在这一刻死去,那该有多好……这次,换我趴在他身上休息着。十分钟后,起chuáng洗漱,我煎了蛋,他热了牛奶,我们坐下来吃早餐。

  “杜秋。”我正正经经叫他,“你,走吧……”

  他错愕地抬头,问:“你说什么?”

  我的心,疼得几乎就让我窒息。“我说,你该走了。”

  他放下杯子,眼神中写满痛楚,半天才问:“你……厌倦我了?”

  他发抖的声音让我心里的悲痛蔓延全身,连指尖都一阵阵抽痛,“没有,你别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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