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背忽然被人踹了脚,男生莫名,回头望了眼,只见周斯越望着他,他先是怒,然后又觉得这人眼熟,死活也想不起这人的名字,但他gān嘛踹他呀,忽又觉得可能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挠着头转回去。
台上的姑娘已经说完了,往后推了一步,深深一鞠躬,就下台了。
周斯越拿手机拍了张照片,起身离去。
前方那男生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他不就是那位一毕业就给人去当技术总监被叶教授天天挂在嘴边夸的学生周斯越么,之前还拿过什么奖,贴吧上都是他的照片。
这么一想觉得自己肯定没认错,于是想着跟人套套近乎,讨点创业经。
结果一回头,人没了。
……
下了演讲。
丁羡去找周斯越,绕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回到大礼堂正门口,低头正给他发消息,“你在——”
手机被人抽过,男人一只手抄在兜里,一只手拎着她的手机,低沉地嗓音凑在她耳边:“找我?”
手心一空,丁羡下意识抬头。
温暖午后,男人的眉眼温柔,岁月不曾带走几分,依旧英挺,低头看着他笑。
“我演讲完啦。”
她高兴地邀赏,昨晚酣畅淋漓之后,他反趴在chuáng上休息,小姑娘缠着他说是明天要演讲,让他半夜起来帮她改演讲稿。
他耐着xing子起来帮她改到两点钟。
两点钟又给她拎到chuáng上,做了一次。
丁羡累的不行,在她浑浑噩噩之际,快要昏睡过去之时,这人趴在她耳边说,“明天有赏。”
他还以为她根本没听见。
“合着听见了啊,昨天还跟我装睡?”周斯越双手抄在兜里,居高临下睨着她,吊儿郎当的挑眉道。
丁羡红着脸,“你能不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么!”
“我说什么了?”
男人的脸皮真是一天比一天厚。
如果要说记忆,那真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但丁羡却能记一辈子。
她记得身后那青糙香。
记得旁边那棵桂花树。
记得太阳毒辣地挂在空中。
也记得空气里似乎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记得他把戒指套在她手上,那冰凉的触感滑过她的指尖,下意识低头一看,银亮的戒指在太阳底下闪着熠熠的光辉,一如那刻他脸上的笑。
“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他说。
下一秒把她捋进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说了,跟着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嫁给我?嗯?”
“好。”
她颤颤巍巍说。
不管怎么说,未来也好,当下也好,我们越过这片荆棘林,
我看到了盛放在悬崖边的彼岸花,路的尽头,是茂密丛林,鲜花怒放,我仿佛看到了我那些逝去的年代。
花谢花开。
我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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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第八十七章 番外
婚礼定在第二年的国庆。
叶婉娴找人算了又算算了又算还是国庆的日子最符合他俩的八字。
那一年丁羡就窝在他家里当米虫, 白天在工作室画画, 晚上等他下班回来,两人抱在一起蹭蹭亲亲,再gān点儿热qíng洋溢的事qíng。
在面对她的时候, 周斯越总有用不完的jīng力。
大多时候, 两人各忙各的,等忙完了, 丁羡拉着他跟他说话, 周斯越就耐心的听着,书房办公桌左边抽屉里塞了一包糖,是周斯越拿来戒烟用的。
丁羡叽叽喳喳跟他说着最近发生的事qíng, 周斯越仰靠在椅子上,随手剥了颗糖, 将糖纸一捏, 塞进她嘴里,正说着话呢,丁羡就忽然停住了。
他笑着:“甜么?”
丁羡舔了两下, 笑嘻嘻地说:“甜。”
周斯越挑眉, “我尝尝?”
丁羡一愣,人已经被拉下去,下一秒, 柔润的唇就贴上来了, 湿濡濡的, 长舌伸进去搅了两下, 直接把丁羡嘴里的糖给勾过来了。
周斯越靠在椅子上笑。
丁羡打他胸口,“你!”
周斯越嘴里嚼着糖,任由她小猫一样锤着他,漫不经心去开电脑,忽而又正经起来了:“刚刚说到哪儿了?”
丁羡全程被他牵着走,想了想,忙说:“婚礼的酒席,你妈妈说不要太奢华,但是我妈妈你知道……”
周斯越随手敲了下键盘,启动软件,去捏她的手,“这事儿听你妈的吧,我妈低调惯了。”
“那阿姨……”
“我妈那边我有数。”
周斯越在哄他妈身上也相当有一套,李锦荟也是个随和的人,只是她现在斋戒不吃荤,一下子看到那些大鱼大ròu脑袋就疼。
周斯越也十分清楚,他要处理好两边的关系,不能让媳妇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就像这回酒席,周家从小虽然吃穿不愁,但在这些用度上,周宗棠都挺苛刻的,不让làng费电làng费水,也不会铺张奢侈。
周斯越从小耳濡目染,这点习惯培养的挺好。
但这回顺了丈母娘的意思,李锦荟心里就有点不平衡了,不过她没说出来,而是跑到寺里去住了好几天,电话也不接。
周斯越去了也不开门。
周斯越也不急,还站在门口跟小僧聊了会儿,一点儿不跟人陌生,从容自然的很,那股子以前的痞劲儿又回来了。
李锦荟憋不住了,来开门。
“你gān嘛呢?”
周斯越一乐,指了指小僧说:“聊天儿。”
李锦荟给他拎进去,“别耽误人小师父做工,你来gān嘛来了。”
屋内燃着檀香,周斯越一进去就闻见了,他不太喜欢这种沉沉的闷劲儿,一只手抄在兜里,一只手搓了搓鼻尖说:“您真打算一辈子住这儿啊?”
李锦荟翻他一眼,说:“可不是,反正儿子有了媳妇儿也忘了娘。”
“跟我媳妇儿吃醋呢?”他身子往下探了探,“不至于吧您——哎,我以前宽宏大量的李女士上哪儿去了?”
李锦荟看着他,哼唧一声。
有时候妈比老婆还难哄,这是周斯越结婚多年后得出的结论。
“行了,我没事,你过来gān嘛来了?”李锦荟说。
周斯越这才说:“羡羡说,过几天想邀您去雍和宫上个香,当还愿了。”
李锦荟默了会儿,点头道:“难为这丫头有心了。”
“您去么?”
“当然。”
周斯越一乐,点头,“明天来接您,还是今天跟我回去?”
“来接吧,过几天你结婚了,我给你爸再诵段经。”
他没再勉qiáng,下了山,开车走了。
周斯越第二天一早开车去接,黑色的辉腾停在山下,李锦会一下来就说:“这帕萨特怎么这么大?”
他们家以前有辆帕萨特,就是这个缩小版的。
丁羡忽然明白周斯越为什么买这辆车了。
“大型帕萨特”停在雍和宫门口,周斯越停好车,把钱包收在裤袋里,下车带她俩往里头走。
红瓦白墙,虔诚平和,袅袅升起的青烟随处可见。
今天刚好有大师在讲禅。
李锦荟牵着俩孩子就过去了,在殿堂里后排里找了蒲团坐下,“好好听听,禅法通了,人就没什么痛苦了。”
两人互看一眼。
“人没了七qíng六y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周斯越瞥她一眼说。
李锦荟推了他脑袋一下,“只要你想通了,那就有意思。”
周斯越表示不置可否,不过他一向对所有事物都表示出应有的尊重,就算不理解也会安安静静听完,丁羡特别喜欢看他专注做某件事,或者专注听课的模样。
殿堂外,有光稀稀落落铺层进来,刚好笼着他的发顶,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又回到了那个不过十几平米的教室。
而身旁的这个男人却依旧发着光。
听完禅,周斯越带着李锦荟回丁家吃饭,叶婉娴特意早上出去买菜,等着他们晚上过来。
电话刚打完。
叶婉娴对着穿衣镜折腾了三趟,连问了十几遍,“怎么样,还行吧?”
丁父随手掀开报纸,“人家妈妈又不是第一次见你。”
“好几年没见了吧,也不知道这人过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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