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安顿好以后,傅宁砚下去买了早餐上来。苏嘉言寸步不离地坐在病chuáng边,手里捧着粥,却是食不知味。
一小时后,陈梓良仍未醒来,黎昕便回剧院去帮陈梓良拿住院用的东西。
苏嘉言仍是静静坐在一旁,看着chuáng上的陈梓良,方才医生的话仍是历历在耳。这次能顺利救回下次却不一定能如此幸运,陈梓良的心脏衰竭程度严重,又伴有其他心血管疾病,不考虑他的身体状况,即使做手术,成功率也是极低。
她只觉得心中剧恸,又无能为力,便倍觉煎熬,只恨不能以身赎命。
上午十点左右,黎昕重返病房,苏懿行赶了过来,陈梓良也终于醒了。
陈梓良转头,见苏嘉言眼中含泪,不由轻笑,似乎是想安慰她,声音却气若游丝:“哎呦,怎么哭了。我这从鬼门关上回来,你该笑才是。”
苏嘉言哪里笑得出来,看陈梓良如此,心里越发觉得酸涩,“师傅,你别开玩笑。”
陈梓良笑着,又看向黎昕和苏懿行,“黎小子,二小子,你们两个过来。”
两人依言走到chuáng边,黎昕问道:“师傅,你有什么吩咐?”
“正好你们今天都在,我gān脆就拟个遗嘱吧。”
“师傅!”
陈梓良呵呵一笑,目光温和地看着苏嘉言,“嘉言啊,想开点,生老病死都是常事,我立了遗嘱,以后也可放心,”他微微歇了歇,喘了口气,继续说,“听话,多大点事啊,别哭啊。”
苏嘉言手指不断抹着眼睛,垂着头不发一言。
“我膝下无子,但剧院总要人继承,黎小子……”
黎昕立即挺直身体,恭顺听着。
“剧院就jiāo给你,如何处置都随你意,但切记不可rǔ没师门。”
“是。”黎昕肃声回答。
陈梓良目光移到苏嘉言身上,“嘉言,我的存款,一半给你做嫁妆,一半给懿行读书用,数额不大,但是我的一片心意。懿行,你还年轻,出去读书了,还是要记得回来,不求你报效国家,但总要明白你的根在哪里。”
苏懿行点头,目光坚毅,“师傅,我明白。”
陈梓良又仔细叮嘱一番,似是累了,歇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苏嘉言和黎昕商量轮流陪护,到中午时苏懿行返校,黎昕回剧院处理相关事务。
一上午,傅宁砚也都陪在病房里,虽cha不上话,但没有半分不耐烦。
苏嘉言站起身,“三少,能否帮我照看一下师傅,我回去炖点汤过来,师傅醒了恐怕会饿。”
傅宁砚点头,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似是无声安慰。
——
住了几天,陈梓良便渐渐恢复过来,只是气色已经大不如前。但他始终乐观,从不抱怨什么,反而反过来安慰苏嘉言。
这几日崇城气温骤降,天色低沉,乌云笼罩不散。
傅宁砚从公司出来,照旧打算去医院看陈梓良和苏嘉言,到了半路却突然改变主意,往市中心拐去,也不làng费时间,径直去往崇城最高级的珠宝专柜。
选了款式和尺寸,定制一周后即可拿到。
傅宁砚总觉似乎是受了陈梓良感染,世事无常,有些事一旦拖下去,很有可能偏离轨迹,而他一刻都不愿再等。
陈梓良jīng神好了许多,傅宁砚到病房时,苏嘉言正和他一边说笑一边细心地削着苹果。
陈梓良见他进来,笑道:“宁砚啊,你过来报道倒是比黎小子还要及时。”
傅宁砚笑道:“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过来陪您解解闷。”
苏嘉言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陈梓良,站起身擦gān净手,“师傅,我出去买点东西,您和傅宁砚先聊。”
“哎你们有事就忙,真不用守着我,快去吧!”
傅宁砚在陈梓良chuáng边坐下,“您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看来阎王还打算留着我这条命哈哈哈!”
傅宁砚和他说笑一会儿,渐渐转了话题,“老先生,您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陈梓良哈哈一笑,“你疼嘉言,我自然是得看出来,别拐弯抹角了,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傅宁砚笑了笑,说:“我打算过几天跟嘉言求婚,请您给我做个见证。”
陈梓良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他双鬓斑白,脸上却泛着喜色,“你有这个担当,我自然乐意成全。”
傅宁砚笑说:“那请您先帮我保密,我到时候布置一下,总不能委屈了嘉言。”
陈梓良拊掌笑道:“好!哎!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嘉言出嫁,也算是幸事一桩。”
便又叹道:“这孩子,真的不容易。自小失恃失怙,还得照顾懿行,我看着都心疼。她这个人xing格耿直,从小到大也因此吃了不少亏,我jiāo给你,你一定别辜负她。”
傅宁砚听到前半段话,有几分心虚,总觉得自己似乎倒是仗着这一点,欺负了苏嘉言不少。但听到后半段,又暗下决心,先将苏嘉言绑在身边,绑牢了,再拿一辈子时间慢慢去补偿她。
苏嘉言回来时,见一老一少言谈甚欢,忍不住问道:“师傅,你们在聊什么?”
陈梓良哈哈笑道:“说你小时候脾气倔,跟我怄气的事。”
苏嘉言尴尬一笑,瞥了傅宁砚一眼,“您说这些做什么。”
“宁砚有心,想多了解你,我怎么忍心拒绝。”
苏嘉言又看了傅宁砚一眼,后者眼中含笑,却是认认真真,眸光明净,磊落坦dàng,甚至含着几分温qíng。
苏嘉言像是被烫到一般,立即别过目光。
——
陈梓良又住了几天,便出院回家静养。苏嘉言每日去剧院,事无巨细,认真照顾。
而傅宁砚也勤勤恳恳准时报道,甚至以方便探望为由,时常赖在她家里不走。闹了半天,两人又回到了原点。苏嘉言只觉得荒谬,但此刻又懒得费心与傅宁砚理论,只要他不留宿,她也就任由他混吃混喝了。
这日她给陈梓良炖山药排骨汤,傅宁砚闯进来,闻着香味溜进厨房,看她系着围裙的模样分外娴静,又觉得这场景格外熟悉温qíng,忍不住上前一手环住她的腰,在她后颈上轻轻一吻,半开玩笑唤了一声:“老婆。”声音温润悦耳。
苏嘉言一时神qíng恍惚,手里动作不由停了下来,仿佛回到最初他们相识的时候——傅宁砚那时也是这样叫她。
原来不知不觉,时间竟已经过了这么久。
几度沧桑,生活早叫傅宁砚搅得天翻地覆,不复当初的模样了。
心绪如cháo,她面上仍是平静,慢慢切着山药,淡淡问道:“三少又在打什么主意。”
傅宁砚也不计较,微微勾起嘴唇,“想着怎么让你乖乖应了我方才的称呼。”
苏嘉言只当他是开玩笑,“我可不敢,不知道得有多少个李珊珊张珊珊,陈泽雅王泽雅要把我生吞活剥。”
说道谢泽雅,傅宁砚却是眸光一沉,不由缓缓松了手。
自董事会议那天以后,谢泽雅就出现了一些不正常的状况。
作者有话要说:三少这个人信誉度太低,两个人感qíng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杯具……——————
我错了我更迟了,大家轻点拍QUQ
昨天前天都在熬夜赶作业,然后昨天晚上只睡了四个小时,下午下了课回宿舍补觉……一不小心就起来迟了QUQ明天回家看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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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预兆不祥
当时傅宁墨以谢泽雅为人质意图要挟傅宁砚,傅宁砚虽然安排了人进行过去阻截,但到的时候傅宁墨雇佣的一帮流氓已经将谢泽雅的衣服扒了个jīng光,锋利的匕首就抵在了她脖子上。
谢泽雅吓得几乎三魂丢了两魂,被解救出来后修养了许久方才渐渐恢复过来。然而qíng绪总是失控,独处时时常一个人莫名其妙就大骂起来,骂完傅宁墨又骂傅宁砚。
谢老爷子试图带她回美国,但一提及此事谢泽雅就歇斯底里不肯听从。是以她现在仍在崇城,别墅里安排了四五个人照料她。
此时此刻,苏嘉言见傅宁砚神qíng反常,不由冷冷淡淡开口嘲道:“你真放心不下她,又何必来我面前表忠心,倒显得是我在bī你一样。”
“我没有放不下她。”
苏嘉言转过头来,觑着傅宁砚的神qíng,轻轻一笑,“前几天才承认了图我这张脸,转眼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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