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儿多年来的经验告诉她,一个倍受打击极度想不开,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对外那是雷打不动。一个受伤昏迷并且发起了高烧,随时有可能烧死或者烧死。第六感告诉她,两个都是大麻烦,最好就是扭头就跑。
☆、狠不下心
可跑了以后呢?
顾盼儿心想,自己可能会良心不安,因而形成心魔。
肯定又是原身的感qíng在作祟了,不然她不会看到这病殃殃的两人便有些心急还有难过,都有些控制不住上前去看了。
可原身不是个只会gān活的傻子嘛?
顾盼儿qíng绪变得复杂,最终还是顺从本心上前去看。张氏的qíng况虽然不太好,但没有危及生命,顾大河就不一样了,再这么烧下去人就得没了。
“三妹,去打盆凉水进来,你老子发烧了,得降温。”顾盼儿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让她开口叫爹除非她也发烧了。
三丫是立马就注意到顾盼儿的语气不对,但想到成亲后的变化也就没想太多,觉得顾盼儿可能是傻病才好了的原因。别人虽然不相信顾盼儿的傻病好了,可是三丫自一见到顾盼儿,没多犹豫就相信了。
“可大伯娘还堵在门外呢。”三丫虽然担心顾大河,可也怕挨打,况且有陈氏堵着门估计也打不到水回来。
顾盼儿一听,顿时皱了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怕她作甚?敢拦你我揍她!”对这泼妇顾盼儿实在是不耐烦,记忆中这个家就没一个省心的,就连炕上这对爹娘也不是能让人省心的,若非都是沾亲带故的,她真想哪天趁着夜色把这家人全拉到葬神山的内围喂野shòu去。
四丫一听,眼睛变得贼亮贼亮的,不等三丫同意立马就自告奋勇:“大姐,我去我去,三姐还要帮忙照顾爹娘,打水我一个人就够了。”四丫这傻丫头自生下来就是由只比她大两岁半的三丫带着,不管是顾大河夫妻还是顾大丫都要下地gān活,其他人更是懒得理她,养成一副傻呼呼的样子。
在四丫的记忆里,只有挨饿挨打和做不完的家务活,连孝顺长辈这种重要的事qíng都没人告诉过她,倒是将张氏常说的‘你还小,忍忍,等长大就好了’。张氏的原意是忍忍能和平,少挨点打,长大以后嫁了人就好了。
可是四丫不知道啊,以为长大了就能揍回去了。
在四丫眼中顾盼儿就是长大了的,而且力气还特别的大,一定能将大伯母揍得跟四丫自己一样哇哇大哭。
三丫一把抓住四丫:“不行,你……”
顾盼儿不耐烦这俩小家伙争来争去,起身一把拉开了门:“别争了,再争你们老子就得烧没了,一起去得了!”
陈氏还在拍着门呢,门突然被打开,没防着不由得愣了愣。
顾盼儿看她不顺眼,可她这大吨位不止碍眼还挡着门口呢,便伸手一把将她拽到一边,然后冲着后面呆了的俩小家伙喊道:“别愣着了,快去打水。”
“啊,哦!”三丫四丫回神,赶紧跑了出去,出去以后还好奇地回头瞅了几眼,大伯娘居然没有发脾气,好神奇。
事实上陈氏哪里不想发火,可她不仅动不了,还说不了。
对,顾盼儿嫌她烦,用不知哪里摸来的一根绣花针扎了陈氏脖子一针,然后陈氏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将绣花针拔出来的时候顾盼儿还有点嫌弃,毕竟这针长了点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品质的东西。
如果是好点的针的话,至少能让陈氏维持这种状态一个小时,可这针不太好,为了防止一不小心针断要了陈氏的命,只让她定住半小时而已。
顾盼儿心想,半小时应该能让顾大河退烧了吧?
至于张氏……鬼才知道她咋变成这个样子,解铃还需系铃人,谁把她弄成这个样子的找谁好了,反正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才懒得管。
顾盼儿没有好的针,刚那针也只是在针线框里摸到的,里面就只有这么一根不靠谱的针,想要给顾大河扎几针也不行。不过想来不扎也好,毕竟她的针灸术烂得很,搞不好一针给扎死了。还是物理退退烧,再弄点药喝完事。
可这烧得也忒厉害了点,不知道会不会烧傻了。
水很快就打来,进门的时候俩丫头还好奇地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陈氏,不过陈氏这样子再怪异她们也顾不上去多看,自家老子还发着烧呢。
等二人进门,顾盼儿又将门给拴上,然后接过俩人打来的水,先拿了块布打湿放在顾大河的脑袋上,然后用另一块布打湿给顾大河身上降温,不过才擦了几下顾盼儿就有些不耐烦,将布塞到三丫的手里。
“你来,我告诉你擦哪里!”
三丫接过湿布时还有些无措,随着顾盼儿的指点,才慢慢地好起来,而顾大河身上的温度也慢慢地降了下来,虽然还没有完全退烧,但这体温已经安全了许多,三丫也才想起来一件事。
“大姐,大夫给开了药,说爹如果发烧了就给熬了喝。”
顾盼儿微讶:“药在哪?拿来看看。”语气很平淡,嘴角却在抽搐,这俩熊孩子,要是自己不来的话,这俩熊孩子是不是就看着她们老子这么烧下去?这俩大人都病了,身边也没个大人,那些人都死的吗?就俩熊孩子看着哪里靠谱了?
想到这,顾盼儿对这一大家子人更是厌恶,没有半点好感。
三丫手里还忙着,便叫四丫将药拿来,四丫听话地去把药拿了过来,样子小心亦亦的,就跟拿着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似的。
顾盼儿拆开药包看了看,然后皱着眉头将药又递回给四丫:“拿去熬了吧,两碗水熬成一碗水就行。”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顾盼儿记得四丫虽然还不到九岁,但烧火做饭什么的,已经十分的拿手。
不过自然,这些家务事也只有三房的孩子才拿手,顾二丫就拉倒了。
三丫担心四丫做不好,很想代替四丫去熬药,可又不放心爹爹,而顾盼儿又一副懒得理的样子,三丫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边替顾大河降温一边紧张地看着门口。
时间过得飞快,维持了半个小时不动的陈氏就跟见了鬼似的,能动以后一声不吭地溜回了自己屋子,并且将门关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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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抠
四丫端着药回来的时候,自然也就没遇到陈氏,也没遇到其他人。
顾盼儿动作十分粗鲁地将药一滴也不làng费地灌进顾大河嘴里,再探过其体温,确定不会再有问题以后就果断地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往大房瞅了一眼,发现房门依旧紧关,窗口却有人在偷看。
顾盼儿冷嗤一声,懒得理会他们,转身就朝家中走回。
大房这表现还真是怪异,要是平常早就冲出来打骂了,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想到三房那虽然破旧房顶却紧密完好的房子,又想想自己那尽是破dòng的‘新房’,顾盼儿觉得有必要让把野猪卖了的小相公修一下。
现在正是chūn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雨,到时候再修可就晚了。
想到这,顾盼儿不由得皱了皱眉,不知道这里建新房子要花多少钱,要是钱花得不多的话,建新房子最不过。好歹把泥墙换成青砖或者石头砌的,房顶必须铺上厚瓦,而不是现在这种风一chuī就跑的茅糙。
其实没钱也不打紧,进几次山就有了,对于这点顾盼儿倒是想得很开。
回到家里,安氏母子正在洗猪下水,走近一看,用的是糙木灰,灰白的糙木灰沾了水就变成了黑色,与猪肠子搅和在一起,怎么看都觉得恶心,顾盼儿不由得一脸嫌弃。
不过好在,这味不是很浓,倒也不是很难接受。
偏偏顾盼儿这表qíng让顾清看了个正着,顾清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你个懒得要死的疯婆娘,我不叫你来帮忙洗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还敢嫌弃!哼,到时候做了菜你别吃,敢吃我咬死你!”
安氏有些纳闷地看着儿子,儿子除了不跟别的读书人一样,说什么君子远离庖厨,甚至连猪下水这种东西也会帮忙洗,可除了这些以外,儿子一直是一个很儒雅的书生啊,什么时候连说话都这么的……安氏怎么想都没办法形容,就是感觉儿子这个样子就跟一只被惹恼了的小猫似的。
想到小猫,安氏眼睛闪闪发亮,要是能养一只就好了。
顾清丝毫不知自己发恼的样子让安氏先是联想到了小猫,然后又想要养一只真正的小猫,要不然绝对会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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