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就因为不是父亲亲生的,所以听了不少的闲言碎语,也想过要回来找自己的亲生父亲,可顾旺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瞧着养父对自己不错,所以尽管心里头惦记着,却从来就没有提过,更没有找过,直到现在……
可事实却是,亲生父亲早在十三年前就死了。
潘jú花年轻的时候可能对顾大牛还有点qíng,要不然也不会跟着顾大牛从州城回来。若然没有发生被土匪掳了这一事,说不定还跟顾大牛在一起过日子。可这世上就没有如果这一说,潘jú花在土匪窝里头认得了这姓刘的生意人,两人王八对绿豆,直接就瞧上了眼,出了土匪窝以后就跟着又回了州城里头。
可现在潘jú花对顾大牛还真没啥感觉了,现在心里头唯一想的是,这顾大牛都死了,那自己跟儿子该咋办?
这没银子又没房的,难不成睡大街去?
村民们也不知道这潘jú花是什么人,见潘jú花表qíng似乎有些难过,就以为是顾大牛的远房亲戚,好心再说了一句:“不过这顾大牛虽然没了,他媳妇孩子却是过得不错,你倒是可以去看看他媳妇孩子去。”
媳妇跟孩子?潘jú花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当初顾大牛可是爱潘jú花爱得死去活来的,所以潘jú花也没想过顾大牛还会娶亲生子啥的,理所当然地认为顾大牛这会还是自个一个人过。
乍一听到这消息,潘jú花都有种愤怒的感觉,感觉自己被人背叛了。
不过很快潘jú花又有些讪讪地,问村民道:“那他们家现在住在哪?我这刚过来,一时半会也不认识路。”
村民先是狐疑地看了潘jú花一眼,又看了看顾旺一眼,见俩人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这才点了点头:“这会咱正闲着,就带你去他们家找找,不过他们家这会可能没人,这些天他们家都在忙着开荒,有可能都不在家里头。”
潘jú花忙点了点头,一个劲地说道谢,面上尽是笑容。
可潘jú花这心里头却不慡快,有种去抓jian的感觉,毕竟这村民可是说了,顾大牛早在十三年前就死了。可却又有了媳妇孩子,那么这媳妇就是十四年前娶回来的,那时候自己才离开了多久啊?
这没良心的,亏得自己跟他回来受了苦,没想转眼就娶了别人。
村民带着潘jú花母子到了顾盼儿家,敲了一会儿门也没人来开门,便对潘jú花说道:“他们这会肯定在田里头,要不要咱带你到田里头找一下?”
潘jú花一看到这院墙眼睛都瞪大了,虽然没瞅到里面的屋子,可潘jú花已经预料得到里面肯定不错。心里头不由得就啪啪地打起了算盘来,按理来说自己是顾大牛的正妻,也就是正房,那么自己有就理由住进这房子里头。
而且自己这个正房回来了,这后娶的自然就是小妾,自己有权力发配这小妾,甚至连这小妾生的孩子,自己也可以处理了。
有这和大的房子,围墙还那么高,还怕啥野shòu?
“不,不用了,我在这里等着就行!”潘jú花这会看到这大院墙,哪里就乐意走了,恨不得多看一会儿,这可比自己在州城里住的看着还要好上不少倍呢!不经意瞥到隔壁,便随意地问了起来:“隔壁那是谁家啊?”
村民道:“就是他们这家儿媳妇的娘家,他们家可是好福气,生了个好闺女,要不然哪能得这么个好房子住。”说起这个村民可是满脸的羡慕。
可潘jú花听着却不是这么一回事,这小妾生的孩子自然不算嫡子,你一个庶子娶个媳妇花这么多银子哪能行。瞅着这隔壁也不错,潘jú花这心里头就想着,到时候抢回自己正妻的位置,就把庶子媳妇娘家也给撵出去。
这么大个房子,就是租出去,一年也能落下不少租金呢。
村民见潘jú花没有走的意思,自家又还有事qíng要忙活,便不打算留下来作陪,说道:“那没事的话,咱就先走了,家里头还有活要gān呢!”
潘jú花连忙点头:“没事,没事了,您忙您的,咱等着就行。”
其实安氏就在家里头,并且也听见了敲门声,不过安氏并没有开门的打算。毕竟村民们都知道自家正在开荒,清哥儿跟大丫都在田里头忙活,这个时候一般都不会上门来,所以上门来的大多数都是外人。
自己一个妇人不好招待不说,还担心会遇到不想遇到的人,所以安氏就算是听到了敲门声,也半点开门的意思都没有。
楚陌的手脚伤得挺重的,不过养了一段时间以后,倒是好了不少,再加上是练武之人,这体质比起一般人来说要好许多,现在现在也能走动了,不过用武的话还是有些勉qiáng,听到敲门声以后也走了出来,不过也并没有开门打算。
抬头看向安氏所在房间的窗户,看了有那么一会儿,终还是迈步上了二楼。
走到安氏的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门就打了开来。
安氏并没有带面纱,淡淡地说了句:“你还是来了。”
楚陌蹙了蹙眉,却没有说话,默默地站在门外。
安氏叹了一口的气,说道:“客厅上说吧,我去给你倒杯水。你是要喝茶还是喝蜂蜜水?”
楚陌抿唇:“蜂蜜。”
可是知道这家里头也没什么好茶,所谓的茶乃是花茶,楚陌并不爱喝这个,还不如来杯蜂蜜水呢,毕竟这蜂蜜是个好东西,喝了之后浑身舒畅。
不一会儿安氏就拿了一水壶,还有两个杯子上了楼,往两杯子各自倒了一杯水以后,将一杯推给楚陌,自己也拿起来一杯慢慢喝着。
楚陌端起来喝了一口,沉默良久,道:“你变了。”
安氏顿了一下,眼泪微湿,低垂下眼睫:“是人都会变的,你不也一样?记得你小时候可是相当活泼的,不过十五年未见,你就变得如此沉默,一点都不像小时候的你。”
“长大了!”
对此楚陌并不想解释,就在三年前,自己也依旧很活泼,甚至玩世不恭。可这三年来经历了太多,才会渐渐变成这个样子。
安氏叹了一口气:“是啊,长大了,那时候你可是才六岁呢!”又自嘲地笑了笑,低头两手转着手中的杯子,幽幽说道:“真没想到你既然还记得我,我还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应该很多人都已经把我给忘了。”
楚陌道:“都还在找你,能说说吗?”
“是想看我死了没有吧?”安氏眼泪盈出了眼眶,往下滴了几滴,抬手轻轻地擦了擦,自嘲地笑了笑:“当初我说有人要害我,没人相信。指名了是谁要害我,更是不相信,还被罚跪了三天的祠堂。结果呢,不过出门到寺里头上柱香,就遇到了要命不要钱的土匪,一路追杀,数次差点丧命,哪怕最后逃过了一劫,我也半点不敢露面,一个个躲躲藏藏地过了十多年。”
楚陌道:“你还是那么爱哭。”
安氏道:“是啊,可惜哭没有半点用。”
“都以为你掉下悬崖死了,可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都在找你。”楚陌又补充道:“文将军也一直在找,这么久了也没有放弃。”
提到文将军,安氏眼中喷发出一股浓郁的恨意,道:“他就是个骗子,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原谅他!”
楚陌闻言再次沉默,对二人的恩怨有些许理解,不过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楚陌并不认为文将军完全错了,认为方法不太对而已。
相对沉默了良久,可能是憋在心里面太久,安氏又冷冷地说道:“当初在悬崖时,我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掌,虽然没有看到那人是谁,可当时我身边就只有一个人,除了她以外我还真想不到会有谁。你知道么,中了那一掌以后,我浑身发冷,整个人就要冻僵了似的,后来才知道那是yīn冥掌。我一个普通人之躯,若不是因为正好掉下去的地方有个座火山,迷糊间吃了一棵不知名的糙,此刻哪有活命的可能。”
“这一切,清他知道吗?”楚陌又问。
安氏否认:“清哥儿他不知道,这一辈子我也不会让他知道,况且就这么平平凡凡地过,也总好过回到那个地方遭人荼毒。”
楚陌抿唇:“清的志向似乎是考状元。”
安氏沉默了一下,道:“我会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若是换作是过去,楚陌不可能会了解安氏这等做法,可这三年里头经历的一切使昨楚陌也黯淡了下去,高门大户一定就能够开心了。如自己一般父王母妃虽然十分严肃,对自己管教也很严,可尽管如此那个家还是很温暖。可自打大哥将秦侧妃娶回以后,一切就变了,处处是yīn谋诡计,防不胜防。
这样也就罢了,可是才过半年,向来身体好的大哥病倒了,并且一病不起。温柔贤淑的嫂子被罚进了家庙常伴青灯,活泼爱笑的侄子先是变得爱哭,时常满身是伤,后来更是身中了数种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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