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妇人面面相觑,面色都有些讪讪地,很是不自然地将布块给拿了出来。摊开来一看,上面果然有不少脚印,瞅着挺秀气的。
再瞧陈与顾二丫的脚,绝对踩不出这么秀气的来。
这不是本村人gān的就行了,族长们也懒得多说些什么,让人把赵月儿给叫进来,谁料这赵月儿竟然不在,明明大伙刚才就见到人在的。
三丫冷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事qíng既然是她gān的,自然就由她的爹娘来承担。”
顾大花结结巴巴道:“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家们月儿做的。”
三丫说道:“要证据很简单,直接让衙门的人来查,相信官老爷会给咱们一个公道,你觉得呢?”
顾大花一看到这脚印就知道是赵月儿的,哪里敢让衙门来查,这要是不查还能瞎咧扯说不是赵月儿的,可这一查了不止要赔银子,人还得被带回衙门里头,那还得了?
于是顾大花吱吱唔唔地,也不说话了,一脸着急。
外面赵丰年听到这消息哪里还等得住,硬是闯了进来,又将事qíng问了一遍,也看到了那软烟罗上的脚印,自然就想去确认一下。
可一瞅顾大花那样子,得了,不用确认了,还真是月儿gān的。
这结果赵丰年看着差点没晕过去,感觉脑袋一阵充血,有种要中风了感觉。
“都是你教的好闺女!”赵丰年指着顾大花数落。
顾大花缩着脑袋道:“这,这又不一定是咱闺女做的。”
这明显的狡辩赵丰年哪里听不出来,可也因为这样,赵丰年才想起还有陈氏母女,对族老说道:“这事是咱没教好闺女,咱认了,可这事也不是咱闺女一个人能gān得了的,至少砸门这事咱闺女就不行,不能让咱全担了!”
陈氏不gān了,赶紧说道:“咱就想拿点老参给儿子治病而已,除了那锁以外,可没弄坏别的东西,要赔的话咱就赔锁的钱!”
那锁才几个钱?赵丰年自然不能答应,直接就跟陈氏吵了起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的族老们一个劲地头疼,骂到:“要没法解决就去衙门里头解决得了!”
赵丰年还真想不管这事了,毕竟这可是得赔不少银子,可也总不能让闺女坐牢去吧!
心想着等到这事结了,非得把这闺女嫁出去不可,要不然再整这么一出那还得了?
也不管对方啥qíng况,只要出得起银子就行了!
本来赵丰年以为将陈氏母女拉上就能少赔一半,可没想到根本就少不了多少。
为了确认到底坏了多少东西,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地来到了顾大河家,开始清点起破坏了的东西。
毕竟这是关于银子的事,陈氏这脑子渐渐的就清醒了起来,将自己不小心碰坏的东西给说了出来,最贵的不过是四丫房间里的几个瓷瓶子,所有东西加起来也不过才八十九两多点的影子,陈氏咬牙签下了九十两的欠条。
可轮到赵丰年的时候,赵丰年就手颤了,哪怕是众目睽睽之下,也想要不理这一摊子事了。这算下来,自家竟然要赔上五百二十两银子,而且这还是有不少东西没计算到里面,要算计了,估计六百两银子。
签吧,自家哪来那么多银子,不签吧,众目睽睽之下就不管闺女了?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闺女!”赵丰年也是后悔得不行,那会闺女离开的时候自个应该看一下的,要是早点发现这事,就不会让闺女gān出这事了。
这会闺女这事都让这村里看着了,还想把闺女嫁到这村里是不可能了,并且这事要是传到自个镇上,闺女也是甭想嫁了。
赵丰年这就想起了魏延,虽然这魏延家里头不少妻妾,可挡不住人家有钱啊,要是拿得出来五百二十两聘礼,就把闺女嫁了得了。
这么一想,赵丰年才终于淡定下来,却还是黑着张脸,签下了欠条。
之后又轮到了周氏,族老商议过,让周氏跟顾大花一人赔五两银子,顾大花欠的银子自然在赵丰年的那张欠条上,而周氏的则要她自己签,要么直接将银子jiāo出来。
周氏从来就只有银子进她的口袋,哪有把银子从口袋里掏出来的,说什么也不乐意给银子,也不肯按手印啥的。最后被坐大牢三字给吓到了,这才不qíng不愿地应了下来,却不肯自己签,非让陈氏去按手印。
陈氏想着老不死的还得靠着大房过日子,大房欠下的这些银子也得靠周氏去还,便不qíng不愿地给按了手印。
都打了欠条,说好了三月内还清,这事才算是了了。
一向嚣张的周氏也只是恨恨得瞪了顾大河一眼,什么话也不说,更别说是骂人了。并且看到官兵还是有些发悚,拨开人群赶紧就跑了,也不知道经过这一次的事qíng以后会不会吸取教训。
尽管没有将周氏送进牢里,三丫对这个结果还是挺满意的,将顾大河拿在手上的欠条给夺了过来,看了几眼后满意地贴身收藏了起来。
顾大河结结巴巴道:“丫头,这,这会不会多了一点?”
三丫冷笑:“怎么,你想把欠条还回去?”
顾大河一脸呐呐地,对上三丫这么一副表qíng,还真是啥也说不出来。
三丫就说了,道:“你想把欠条还给他们也行,前提是你把这些东西都还给我,而且必须是三个月!”说着面色一沉:“不要以为你是我爹,你就想说什么就什么!我又不是从你肠子里爬出来的,打小到大你也没养过我,我凭啥要听你的!总之不是你还就是他们还!”
说完后三丫就转头,进房间里看张氏去了。
留下原地脸色极为难看的顾大河,绝对没有想到三丫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从肠子里爬出来这句话可谓周氏的口头禅,听多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可这句话从三丫嘴里头说出来,却是让顾大河有种被打了一巴掌的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满心不是滋味。
司南可不敢看未来岳父的笑话,赶紧跟着三丫进了屋子,边跟上边道:“你放心,我让人去把田大夫给请来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你娘一定会煤没事的。”
三丫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关于此事还是挺感谢司南的,虽然有时候觉得这家伙很讨厌很烦人,可不得不说倘若没有司南的话很多事qíng都没有办法很好地解决。
司南受宠若惊,连声说应该的,一副傻了吧唧的样子。
张氏躺在乱七八糟的炕上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并不是自己被打的事qíng,而是:“望儿,你跟四丫那帐子真是那什么软烟罗?”
三丫点头:“如假包换!”
张氏突然就嗷了一声,却不是身上疼的,而是心里头ròu疼的,哆嗦着说道:“咱咋就那么愣呢?那么贵的东西竟然没瞅出来,拿来做帐子了,要是拿来做衣服……”做衣服那得多薄,都是透的,多不好!
你说那么贵的布咋就薄透成这样呢,做衣服也不合适,就做帐子还合适,真不知那些有钱人是咋想的,专门弄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那可是一千两银子一匹的啊,贵死了!
“还好都还剩下半匹,要是用完了,咱这想死的心都有了!”张氏下意识想拍拍胸口压压惊,突然想起自己胸口肋骨断了一根,这会就是呼吸都觉得疼得不行,不由得讪讪的放下了手。
可还是忍不住又说道:“那砚台真有那么贵?咱看着跟那五百文一个的也没啥区别啊!”
三丫道:“自然不一样的,磨出来的墨都不一样,读书人一般都看得出来。要不然你以为赵丰年为什么会认下?银子多得没地方放不成?”
张氏闻言面色讪讪的,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摸了摸包好也上了药的脑袋,还心有余悸。本来还好好的说着话,突然间就动起手来,而且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狠,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
当时明显感觉到周氏的恨意,开始的时候还好一点,可越到后面就越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恶意,似乎打人已经不是目的,打死人才是最真实的想法与目的。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挨了打的原因,张氏感觉自己有点糊涂,脑子不太清醒的样子。
“你爹咋样?他也挨打了好像。”自己的qíng况搞清楚了,张氏又担心起顾大河来,不再乐意提那软烟罗的事,担心自己会心疼死。
提起顾大河,三丫这脸就冷了下来,说道:“你放心,他比你好多了,能蹦能跳的,除了脸上有几块紫以外,就没有半点问题。”
张氏听后才放心下来,浑身就感觉痛得不行,眉头皱的能夹死只苍蝇。
三丫幽幽道:“真不知你在担心点什么,明明每一次挨打的时候,你自己都是受伤最重的,可每一次都傻兮兮地先去关心别人,你脑子里都是咋想的?”三丫便说着边收拾炕,并不期待顾大河会进来收拾,毕竟顾大河从来就不gān这事,乱了就乱了,照样能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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