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事的时候能不能不说废话?”顾清一脸羞恼地打断顾盼儿的说话。
顾盼儿耸耸肩:“说实话总是那么容易伤人。”
顾清纠正:“你这不是实话,是废话!”
顾盼儿斜眼:“行,都是废话,那你考虑得怎么样?我虽不打算带你回去,可也不想你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回去,谁知道你会不会跑到半路就让人抓了去,这年头可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说不准你就被哪个山大王抓去当压寨夫人了。”
顾清抽搐,黑着脸道:“说人话。”
顾盼儿摇头叹气,为什么说实话小相公总是那么难接受呢?自己又没有说错,这当土匪qiáng盗的,又没有人规定不能是女人当老大,小相公长得那么清秀,一眼就看得出来以后肯定会长得十分俊逸,被抢去当压寨夫人那是相当正常的事qíng。
退一步来说,就是男人当大王又如何?取向就一定会正常了?
这一路从水县到这里,顾盼儿可以遇到过不少窝土匪,虽然窝窝都挺倒霉的,可倒霉之后还是会继续当土匪,想让土匪当好人那好比太阳打西边出来,哪怕是胳膊腿都断了,他们也会惦记着拦路抢劫啥的。
gān这种事qíng有瘾,就跟赌博似的,沾上就很难戒掉。
“说吧,你打算怎么办?”顾盼儿又一次问道。
顾清了解顾盼儿,知道顾盼儿这是不耐烦了,皱眉又再想了一下以后,说道:“我还是不跟你回去了,不过你回去以后一定要给我写信,要是一个月以内收不到你的信,我就回去。”
顾盼儿想了一下,一个月的时间应该没有问题,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说道:“一个月太过匆忙,先不说我回去可能就要花半个月的时间,这信送到你这里也得花上至少半个月的时间,这合起来就是一个月的时间,说不准你等不及回去的时候,恰好就错过了这信的时间。”
顾清不满:“你总是那么多的理由,那么多的借口。”
顾盼儿抽搐:“这是事实,为啥你就总是不爱听实话呢?”
因为实话很伤人很恼人很……反正很让人厌烦就是了。顾清心底下嘀咕,瞥了顾盼儿一眼,这才说道:“那我就给你一个半月的时间,最多两个月,要是收不到你的来信,那么我就回去。”
顾盼儿点头:“两个月应该没有问题。”
到时候多寄几封,就算这信有遗失,也总不能封封都遗失了。
商量好了以后顾盼儿就准备启程,打算天一黑就出发,因为离开的比较仓促,顾盼儿也没有跟安老多说些什么,打包了几份麦杆给大黑牛作口粮,没过多久天黑以后就骑着牛出了平南城。
一路朝北,昼夜颠倒,以为十天左右就能到家。
却不料三天之后遇到了bào乱,这时的顾盼儿才刚出平南边界,急于赶路却被耽搁了下来。顾盼儿本yù绕过这个县城,可是回程就只得这么一条路,硬是绕过的话要多上七八天的路程,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也遇到这样的事qíng。
出入口都被bào民封住,顾盼儿想要冲过去,牛脚下肯定会增添白骨。
yù上前打听,却被人围了起来,qíng绪激动的老百姓竟然叫嚣着要杀牛,要知道杀牛可是大楚国明令禁止的。
难道山高皇帝远,这群老百姓竟然嚣张到这种程度?可若是这样也不合理,大楚国明令禁止杀牛也是有其原因,毕竟这牛实在是少,而且繁值能力也不高,通常母牛怀上牛崽的时候都不能耕种,一旦耕种很容易死亡,所以为了能保证劳动力,很多人都不愿意让牛下崽子。
这牛繁值得越慢,大楚国的劳动力就越是缺乏,哪怕大楚国地大物博又没有外敌,也很难发展起来。
顾盼儿挖了挖耳朵,以为自己听错,可不经意间看到的一幕,却是让顾盼儿无比错愕,在路障的不远处,正挂着一具被削了大半ròu的牛骸,一群人正围在锅的旁边吃着牛ròu,不过面上却没有笑容,个个都充满了愤怒。
然而那真的是牛,一点都没有假。
看着周围拿着锄头耙子等农具围过来的老百姓,顾盼儿一阵沉默,这群老百姓似乎疯了,面上有疯狂之色,这究竟是为何?
“这头牛真大,足够咱们一人一口ròu了。”
“杀了它,咱们就多一天的口粮。”
“这牛身上还有麦秆,可以把这牛先拴起来养着,等没得吃的时候再宰。”
……顾盼儿一直沉默地听着,看着这群人一步一步地靠近,看得出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qíng,不少人脸上都闪过疯狂,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个正常人,不远处老弱妇孺都在看着,有些人一脸茫然,有些人满脸不忍,有些人浑身激动……人生百态,什么样的表qíng都有。
目视着这群人朝大黑牛下手,顾盼儿并没有过多的担心,毕竟大黑牛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不过也没有袖手旁观,将靠近自己的人挥手全部打飞出去。
若非对方是平常老百姓,顾盼儿不会留手。
然而顾盼儿手下留qíng,这些人反而更加疯狂起来,嘴里头疯狂地叫嚣着,抓着农具就扑了上来,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顾盼儿眉头紧皱,又一次将人打飞出去,这一次下手比上一次重了一些。
大黑牛也不是那么好惹的,长长的牛尾巴一扫,亦是一群人被打飞了出去,四脚并用,这些人受到的伤比在顾盼儿那里受到的伤更重。毕竟仅是一头牲口,能在它的蹄子下活下命来已经很不错了,还能想它能跟人一样出蹄子有分寸不成?
几番攻击之下都没有结果,这群老百姓终于畏惧起来,一个个后退开来,防备地看着顾盼儿,不敢再靠近。
顾盼儿这才说话:“我很想知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就在半个月前,这里还算平静,也还算是友好。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竟然就变成了这样,竟然连牛都敢宰敢宰,你们疯了不成?”
一名老者拄着棍子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一脸哀戚地说道:“看得出姑娘是个了不起的,已经是手下留qíng,若不然他们很难再站起来。希望这位姑娘不要怪罪于他们,毕竟他们也是无心的,若非qíng势所bī,他们也做不出这样的事qíng来。”
显然老者并不赞同这些人这么做,可也是无能为力,眼见着要出事却还是站了出来。
“无心却要杀牛,我要听的是解释。”顾盼儿面无表qíng。
老者哀戚道:“不杀牛又如何?难不成杀人?那更加天理不容,哪怕再是禽shòu不如也做不出那样的事qíng来。”
顾盼儿皱眉,从这老者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这名老者应该是一个文人,然而文人说话总是那般的慢吞吞,不gān脆,让人听着不耐烦。
好在老者还知道解释清楚,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之前官府虽然有分发粮食,可每人只得一斤粮食,还是掺了一半白土的面或者是掺了半斤石子的米,饶是如此大家吃糙根扒树皮,也将就着过了。可上月的十五官府就没有再分发粮食,并且没有给出任何说法,不少人去讨要说法却被关进大牢,需要拿银子或者是拿粮食才能把人给赎出来,要么就活活打死,大家这也是没有办法才反了官府,这连官府都反了,为了能够填饱肚子,这才不得已连牛也杀了……”
顾盼儿这才算是听到了重点,眉头皱了起来,本以为水县就已经够过份的,没想到这小县城更狠,不但把三斤粮食节减到了斤,还掺了那么多的东西,那一点点粮食本就不足以让人活命,最后甚至连那一点点粮食都不发了。
饥饿之下,谁也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qíng。
顾盼儿不由得想起了在平南王书房看到的那一幅画,又看了看这一群呈疯狂样子的老百姓,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谁也不能保证再这么下去,这群老百姓会不会疯狂到那种程度。
“既然反了官府,就没有得到粮食?”顾盼儿疑惑。
老者说道:“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大家找遍了整个官府都没有找到一丁点的粮食,那狗官一直喊冤,说没有粮食。”
这种事qíng顾盼儿本不yù管,这群人就算是再疯狂,自己也有办法脱身离去,可就在顾盼儿视线在疯狂的老百姓中来回看了一圈的时候,却发现人群中有几个面色yīn冷之人,虽然身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可顾盼儿一眼就看出对方不似是普通之人,这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那几人似乎有所察觉,对望了一眼,就要退出人群离去。
若是对方并没有心虚逃跑,顾盼儿或许仅仅只是怀疑,不会有任何动作,可对方竟然想要逃跑,顾盼儿心中的怀疑成了肯定。目光深寒地盯着那几个人,直到那几个人快要离开人群才凝聚起灵力追了上去,瞬间就将那几个人拍飞了回来,落在了人群当中。
52书库推荐浏览: 舒长歌 古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