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自信这两奴才不敢说大话,所以司南整个僵化了。
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自己还摆出这么一副‘撩人’的姿势来勾引这个眼睛被眼屎给糊上了的黑妇人有用吗?还不如赶紧洗洗早些睡得了!
“还愣着gān啥?还不快点扶本公子回去歇息!!”司南bào躁地从长凳上坐了起来,想要自己站起来却显得无力,浑身软软的使不上劲。之前说饿了一天是真的,不过这肚子却是不想吃任何东西,晚上那半碗粗米粥还是在顾清无比鄙夷的目光下硬哽着脖子咽下的,否则还得被说成身娇ròu贵。
一个大老爷们总被说成娘们兮兮的,司南是越发看顾清不顺眼了。
可司南还是对这对夫妇有所好奇,作为相公的是一个十三岁的小书生,长得还算得上清秀,并且头脑聪明比起他来说也不太差。作为娘子的却是一个大大咧咧无比粗鲁的悍妇,又黑又丑不说,眼神也差得不行。
让司南最为好奇的还是顾盼儿,因为顾盼儿竟对他俊美的外表视而不见。
好奇之下自然便会做出很多奇怪的事来!
少了个堵门的,顾盼儿很快就回到棚屋,开门便见到一大一小在读书,顾盼儿也没有丝毫要避让的意思,大大咧咧地坐到了chuáng上,将二人捧着的书一把抢了过来,翻了翻又丢了回去,那态度可谓恶劣。
不过顾清早已习惯顾盼儿的这般无礼,将丢回来的书小心整理了一下,又摊回原地,打算继续看下去。
“小豆芽,你爹娘这会应该被撵出来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眼?”顾盼儿说的仅是看一眼,并不是让小豆芽回去,就是不知道小豆芽有没有理会她这意思。
“当然可以呀!”顾盼儿无比肯定地点头。“一会他们被撵出来应该会搬到离咱这不远的那两间属于村长老头的房子里,等会你就隔得远远的瞅上一眼,瞅完就回来,懂不?”
这下小豆芽算是懂这一眼的意思了,小脸都黑了。
“我还是明天再看好了,我现在要跟姐夫一起读书。”小豆芽挥了挥小拳头,一脸认真地说道:“等我考上功名,我再回去见爹娘,让爹娘也过上好日子。”
小豆芽虽早慧,可因为见识浅的原因,眼里脑子里的世界观也很小。
什么是好日子?小豆芽所认为的,就是能吃饱饭经常有ròu吃,就是好日子。
“你能行的,肥ròu天天见,大饼天天有!”顾盼儿是最为了解小豆芽的,虽然小豆芽大多数时间是跟顾清在一起,就连跟着安氏的时间也比她长。
小豆芽将顾盼儿的‘鼓舞’当成动力,更加努力地去读书认字。
顾清却将书放了下来,问道:“你爹娘他们分出来了?不是说不分了么?”
顾盼儿撇了撇嘴不屑道:“开始的时候没要到猪,自然是不肯分的,不过从大房那里挖出来十八两银子以后这老婆子就啥也记不住了,就想着不让我爹娘他们分到银子,麻溜地将人给赶了出来。”
顾清惊讶:“你大伯他们这么好心,竟然还拿出这么多银子!”
顾盼儿就笑了,得意地说道:“我本来是想把隔壁能劈的劈了,能宰的也宰了,怎么也得算够五头猪的量,才给他们送去五头猪让老婆子把我爹娘给分出来,可谁也没想到大房那的点子忒硬,我就劈了两家具,一个还没劈完就被挡了下来,一个正劈着把炕也劈出个大dòng来,你猜我在dòng那看到啥?”
顾清斜眼:“银子?”
顾盼儿点头竖起了个拇指:“你真是聪明,就是银子,亮闪闪的银子呐!就那老婆子,一听到银子两个字就啥也顾不上了,直接就冲了过来,把银子给捞到自己手里,把大房那些人给气得脸都绿了。”
顾清抹了抹脸道:“你把口水喷我脸上了!”
本来十分激动人心的说话戛然而止,顾盼儿打心底下暗怪这小相公不懂风qíng,说得好好的突然来这么一句大煞风景的话。隔间人家安氏也靠在隔墙竖着耳朵听着呢,被这么一打断就听不到了,也有些责怪顾清不能忍着点,口水再多也是你媳妇不是?
顾清其实有点不慡快的,你说你提着柴刀去隔壁杀猪的,猪没杀着你还想要倒贴五头猪,这不存心想要剐他的ròu么?再说了,你忙活这老半天,第一个看到银子的也是你,你咋不捡个大的装上呢?就算不给自己装上也给你爹娘装上不是?说到底这媳妇就是傻,败家得很呐!
掰手指头怎么算,顾清都觉得岳父岳母这个家分得太亏,着实笨了些。
“你个疯婆娘想着分出来就能大事小了,以后你爹娘就能安静过上好日子,可我还是得说你傻。就这四亩不产粮食的破田,其余啥也没有,你爹娘往后吃啥喝啥?”顾清掰着手指头算着,结果越算便越是ròu疼,这合着都要自家供着啊!
顾盼儿微愣:“咱家不还有三亩田么?租给我爹种得了。”
顾清冷笑:“就你爹那腿,现在能gān得了活?眼瞅着阳chūn三月就要过去,马上芒种就要到了,这田要再不开始锄可就得晚了。先不说咱家那三亩他种不种得了,他自个那四亩都还忙不过来呢!别的不说,你也要少在外面转悠,从明天起你给我拿上锄头到田里锄去,按你以前的速度这三亩田也够你锄上六七天的。”
顾盼儿瞪大眼睛指着自己鼻子:“你让我去锄田?”
顾清反问:“这不是你gān惯了的活计?”
偶一口盐汽水喷死你!顾盼儿斜眼歪鼻,这是前身gān习惯了的好伐?
可这事她不能说出来,死也要带进棺材里面。
“村长家有牛,咱借来用用?”顾盼儿摸了摸鼻子,想着法子偷懒,这一亩可是老算法,足有六百多平方呢!三亩就是将近两千个平方的地方,让她一锄一锄地整出来那还得了?先不说这有多累,就是烦也得烦死。
用牛的话,这三亩田说不定一天就能耕完,忍忍应该没啥问题。
顾清再次冷笑:“这主意你就别打了,村长家自个就有五十多亩田,这就得忙活半个月,等忙完了人家村长还有亲戚,想轮也轮不上你来用。”
“一天也不行?”
“半天都甭惦记!”
“……我咋觉得你这人挺讨厌的呢?你这么讨厌你娘知道么?”
“我也没觉得你讨人喜欢,咱俩半斤八两!”
“……”
这边顾大河正愁着没地方去,想着要不要厚着脸皮先留在这住一两天,趁着现在还没开始农忙,赶紧打点泥砖把房子给先搭起来。又琢磨着让顾盼儿给建个棚屋可能会更好一点,毕竟自个现在的腿还不能动,要打泥砖这活也只能张氏一个人做,累人不说还慢。
可当时想得挺好,真要去张这个口,顾大河还是没这个脸。
周氏摔那一下似乎摔狠了,在上房叫唤了好久,也不知道摔到哪里。顾大河有心去看望一下,可想到自己是个不招人喜欢的,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时不时朝家里两个丫头打听一下消息。
三丫四丫又哪里会老实回答,每次都道:“奶挺好的,叫声还挺亮的。”
不过三丫和四丫都没说,周氏在上房那里骂人骂得挺大声,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像摔着了的样子。而且骂的还尽是三房,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姐妹俩都不乐意到那里触霉头,更别说老老实实地听着自家被骂了。
大房也没个消停,自打银子被夺了以后,顾大江夫妇总算想起地上躺着三个儿子,赶紧扶到炕上躺好找大夫去了。这找大夫回来一瞧,大房又炸开了锅,一直yīn着脸的胡氏闹了起来,哭着喊着要回娘家,说这家没法待下去了。
原来金银俩兄弟被打出了内伤,大夫说这伤没法瞧,得吃药好好养着上三个月,要不然容易留下病根子。胡氏一听那还得了,赶紧跟公婆要银子买药啊!可顾大江夫妇俩这会哪里拿得出银子,这药贵得要命,剩下的这二两银子根本就不够花,于是陈氏硬着头皮找上了周氏,才提‘银子’二字就被打了出来。
这人受了伤还不给银子治,胡氏能不闹起来么?
倒是顾来财没多大事,两个胳膊脱臼了而已,接上以后再随便开点外敷的药就行。得知顾来财是自己撞到门上的,胡氏也把这个贼头贼脑的小叔子也恨上了,掐着拧着顾来金的胳膊骂顾来金是个傻子脑子里有病。
顾来金也郁闷得很,谁知道当时是那么个事,早知道也不冲出去了。
先不说没给财哥儿讨回公道,还被人给打出内伤,就财哥儿推自家三叔那一笔就没法划掉,传出去不止这名声得毁了,自个跟二弟顾来银说不定也得受连累。
不过顾来银却不这么认为,认定了当时顾盼儿就不该躲开,要是不躲开的话财哥儿哪里伤成那样。以前不管出了啥事,顾盼儿也会老实挨打,哪里会像今个儿这样,不止不老实挨打还还了那么重的手。顾来银就生起怨气来了,认为这一切都是顾盼儿的错,要不是因为顾盼儿多事,自个三兄弟就不会受伤,家里的银子也不会被周氏给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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