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终于肯放我走了,他为我打开了门。
“嗯,我知道了。”我快步走出大门。
方凯文又跟在后面送我,正好有电梯下来,我冲他摆摆手进了电梯。
我打车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我用钥匙开了门,房间里静悄悄的。
我已经好几天没开火了,所以房间里没有家的气息,倒是多了浓重的烟味。
我走进卧室,果然简涛在吸烟,我的心很痛,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简涛一向是个好孩子,烟这种东西他是从来不沾的。
我慢慢走近他,他的面容很憔悴,脸也瘦了一圈,他的胡子有几天没刮了?
“媳妇。”怔忡沉思的简涛终于发现了我,他露出惊喜。
他掐灭指尖的烟火过来抱我,他的手臂很用力,紧紧地抱住我,以至于我有些呼吸不畅。
我轻拍他的背脊,“涛,你怎么了?”
他骗不了我,我能看得出他在qiáng颜欢笑。
“没。”简涛放开我背过身去,他说,“媳妇你等我一下,我眼睛痛。”
“简涛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不问我。”
我的泪流了下来,他越是这样我就越难过,我把他害成什么样子,一个大男人站在那里偷偷流泪。
简涛仿佛没听见我说的话,他扔下我去了客厅,少顷他又回来了,他手里多了一个漂亮的小锦盒,他焦急地打开盒子,他取出里面的戒子,只是他的指尖却在抖,
“媳妇,你来看看好看不?我把你的钻戒买好了,我现在没钱先给你买个小的,等我以后赚钱了再给你换个大的……”
“简涛,你为什么不问我他是谁?”
我打断了他的话,我那个随意丢在抽屉里的避孕药盒,自从上次简涛回来后我再也没有找到,而能进我家的人只有他一个。
简涛笑得很憨傻,他攥住我的手,他把戒子套在我的手指上,
“我媳妇的手长得漂亮,戴什么都好看。”
我把戒子一点点地退下来,我把它放回简涛的手里,“对不起,涛,我不能和你结婚了。”
简涛伪装的笑颜在这一刻彻底guī裂了,他猛然握住我的胳膊,
“媳妇,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面,我不该去读什么该死的大学,你寂寞,你没人陪,你找别的男人,这些我都认了,只是你为什么玩得连心都收不回来?
你忘了我是谁了嘛,我是简涛,陪你一起长大的简涛,我们在一起有多少年了?二十年了,你怎么能轻易地为了别人来否认我们的感qíng?媳妇,我发誓我不回省城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从今天开始我好好的陪你,咱明天就结婚,你把那个人忘了,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好不好……”
我的泪倾涌而出,这个我青梅竹马的恋人他有什么错?他的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他爱了我这么多年,而我呢?
“涛,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是我爱上了别人……我不想再继续欺骗你,我试过去忘记他,但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简涛高大的身子訇然跪在地上,他的手痛苦地抓住头,他在放声痛哭……
“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能够这样?你做不到忘记他,你却能做到来放弃我……”
我的心碎了,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如此悲切地哭泣,我到底伤他有多深?让一个男人丢弃学业,放弃前途,放弃自尊回来求我回心转意。
我跪在他面前,我抓住他撕扯头发的手,我已经说不出任何安慰他的话,我哽咽的不能自己……
我想拽他起来,而他却固执地跪在那里,只是他的身子越来越沉,沉到我都抱不住他,直到他昏倒在我的怀里……
我的手覆上他的额头,天啊,竟烫得惊人……
我赶紧放倒他,我才发现他的嘴唇在流血,他的牙齿此刻都在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
49、晴天霹雳 …
这注定是个慌乱的夜……
我费事地把简涛弄到chuáng上,我哄着他吃了退烧药和消炎药,我去了楼下小超市买来白酒给他搓了全身……
简涛从小就长得虎头虎脑的,身体特好,生病几乎与他不搭边。然,这一次却很严重。
半夜,简涛发出迷糊的呓语,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点开灯才发现他的高烧卷土重来。
更让我慌乱的是他的腮腺也明显肿大,淋巴也有些肿,我用小手电照了他的扁桃体,结果发现也肿了,我知道现在不能不去医院了。
我给简叔叔打了电话,简阿姨和简叔叔吓坏了,简叔叔派他们医院的车过来接走简涛。
简涛病得很重,这是我始料不及的,我跟学校请了假,在医院照顾他。
几天过去了,他依然在发烧,他时常从恶梦中惊醒,每次都迷迷糊糊地喊我的名字,我真是心如刀割。
这天上午简阿姨不在,我主动为简涛清洁小便,我惊异地发现他的□高度肿大,已变成紫蓝色。
我吓得湿巾脱落,我赶紧去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因为我爸爸和简叔叔也是本医院的医生,所以这里的老大夫我都认识。
严医生见我问他这个问题,他的面色有些不自然。
“严叔叔,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和小涛都是你看着长大的。”
“小茜啊,这种事牵涉到各人隐私,你公公婆婆并不希望我声张,只是你是简涛未来的妻子,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有知道的权力。”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的神经绷紧了,“严叔叔,涛他得的不就是腮腺炎吗?”
“小涛他的腮腺炎很重,并引发了□炎。”
我有些听不懂,“严叔叔这跟隐私有什么关系吗?”
“那我尽量说的通俗易懂些,小茜,由于腮腺炎病毒侵蚀□的曲细jīng管和间质,引起曲细jīng管变xing,生jīng细胞缺乏,如若这时引发了双侧□炎的话,就很可能会造成以后的不能生育,而小涛很不幸,他是双侧的。”
我的泪砸落下来,这太残忍了,我亲眼目睹了不育症给方凯文造成的痛苦,现在我的简涛居然也要如此地去承受这种痛苦,天啊,我这是再造什么孽啊?我怎么这么该死?
“小茜,我说的也是可能,我们会全力为小涛医治的。”
严叔叔发现我的脸色惨白,满脸是泪,他不忍又来安慰我,但我知道,如果简涛的病不是已经威胁到了生育,严叔叔是不会说出这些话的。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我抱住昏睡的简涛放声痛哭,简涛还这么年轻,他才二十四岁呀!他还没有结婚生子,现在就已经判了他的死刑,他该如何去面对以后的婚姻生活?
我悲痛得不能自己,直感我的天已然塌下来了,我痛恨我自己,我真是死不足惜……
“媳妇……”简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他心疼地抱住哭泣的我。
“媳妇你别哭……我没事的……我的身体一向抗造。”
简涛的声音很虚弱,他现在脸肿得让他说话很吃力。
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对不起,涛……真的对不起……”
“媳妇,你明天别来了,这病传染……”
我破涕为笑,我用额头顶住他的脑门,
“傻瓜,你忘记了,我小时候就得过了,我当时脸糊着药缠着纱布,你叫我小猴子。”
简涛想笑,却牵动了脸,他痛得皱起眉头,“可不,你当时踹了我屁股好几脚……”
简涛自从生病以后,决口不提那天我们发生的事qíng,我知道他在催眠自己,我不提,他就在违心地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可怜的简涛,这么天大的事他居然就隐瞒了下来。
这些日子,简阿姨对我愈发疼爱了,我知道她是觉得愧对我,他们不让严叔叔声张的原因就是怕我知道后不愿意再嫁给简涛。
只是如果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是为了我才得的病,才造成今天的不育,他们还会觉得对不起我吗?
几天光景而已,简阿姨和简叔叔就苍老了许多,他们头顶的白发更多了。
简涛这样的病况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这对老俩口还在等着抱孙子,只是现在他们这个本来很容易达到的愿望已经变成永久的遗憾了。
简涛住院后,我父亲来过两次,我对他很冷淡,他临走时把我叫了出去,
“小茜,爸爸和严医生谈过了,小涛的病qíng你要有心理准备。”
“那又怎样?这不是你们所希望的吗……”我在嘲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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