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脸色很难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我怎么会希望小涛得那种病?”
我冷笑,“爸,那你回去问问齐樱为什么要给小涛打电话?她为什么要刺激他?还有,她怎么会知道小涛的电话号码,你现在都分不清谁是你的女儿了嘛?我才是与你有骨血关系的亲人,而你却在帮她来伤害我……”
“小茜,爸爸没有,是爸的手机里存着小涛的号……”
我打断了他的辩解,我的寒眸直bī他的眼,
“你还要纵容齐樱到什么时候?现在小涛已经这样了,她还想做什么?”
我爸被我的目光惊得倒退两步,我步步紧bī他,我的声音都带着寒气,
“我不会放过她的,你让她等着……我与她的帐,我会一笔一笔地和她算。”
我爸的手再次捂住心口,他的声音都在抖,
“小茜,让爸爸去和她谈,如果这件事真是她做的,爸爸都不会原谅她……”
我望着我爸的背影,我的泪溅落下来,我还可以去相信他吗?
我妈妈的死都没有换来他的醒悟,我这个他不在意的女儿还能奢望他为我做些什么吗?
现在只有简家人不知道简涛是为何事突然患病的,但我心里清楚,简涛倍受煎熬已经很久了。
自从他知道我有了别的男人,他就在压抑,他就在悲痛,只是他掩饰的很好,直至齐樱的电话让他彻底崩溃。
我已经查了简涛的手机通话记录,在他回来的前一个晚上,齐樱与他聊了很久,通话时间足足有四十余分钟,我不知道齐樱对他说了什么,能让简涛一夜之间病倒,不管不顾地放弃一切回来求我。
如果说方凯文的不育症是天生的,怨不得别人,那简涛的不育症却是怨有头,债有主。我已经成了罪大恶极的人。
今天下午,窗外竟下起了雨,我伤感的心愈发惆怅,明天就是清明节了,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去墓地陪母亲,和她说说话,跟她讲讲我的近况……
其实我知道她更想知道我父亲的消息,只是我每次都不说,我怕她伤心,她太柔弱,她受不了她已被他遗忘的事实。
然,今年我想她应该开心了,我要告诉她,她唯一的女儿就要披婚纱嫁人了……
傍晚,窗外竟红霞满天,我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天边,我第一次领悟到什么叫泣血的夕阳,也许泣血的不再是夕阳,而是我的心。
“媳妇……”简涛不安地晃动着头,额头满是冷汗。
我快步走到chuáng前,我扶住他的头,我拿着温毛巾为他擦着额头的汗。
简涛缓缓地睁开双眼,他的眼睛里竟然噙满泪水,
“媳妇,醒来能看见你真好……”
我笑了,我尽量让我的笑容看上去很美,我把我的手伸到他眼前,那指间闪耀的戒子,让我的手愈发秀美。
简涛愣住了,他哽咽得说不出话……
我的唇角幸福地弯起,“这个戒子我很喜欢,你不用为我买大的,我就要这个。”
简涛喜极而泣,他猛然攥住我的手,他的用力地吻着我的手指,
“媳妇,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天天都做梦你会离开我,我抓不住你,我很笨,每次都与你只差一步……”
我忍住泪意,我拥住简涛,“涛,那只是梦,现在梦醒了,我们的梦都醒了,我答应你,我们好好的过日子……”
夜深了,简涛睡得极其安稳,他的眉宇终于舒展了。
而我却了无困意,我依旧坐在简涛的chuáng前发呆。
这段日子,我想通了好多事,包括我与方凯文,包括我与简涛,一切的缘与孽我都已不想去验证,我为我自己选择了一条最应该走的路……
桌上的手机发出嗡咛的震动声,我握紧手机走出病房。
这是方凯文打来的,这些天来,我除了一两次简短地和他jiāo谈,其余更多的时候我都会把电话摁掉,我不能再刺激简涛,现在的他很敏感,也很脆弱。
走廊里很寂静,我接起电话。
“宝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再躲我?”
这次换作方凯文焦急了,因为他已经有十天没见到我了。
“凯文,我在我爸工作的医院,二十分钟后我在住院处楼西侧门等你,我们见个面吧,我有事qíng和你说。”
我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得让方凯文觉得不适应。
“好,不需要二十分钟,我现在就在医院外面,你出来吧。”
看来他比我还心急,他都跑到医院来找人了。
我推开病房的门看了眼里面的简涛,他还在熟睡中。
我放心地关严了门,我去洗漱间仔细清洗了脸和手,我不想再把病菌带给方凯文,我希望他好好的。
我下到一楼从西侧门走出去,果然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方凯文晃了下车灯,我步履艰难地向他走去……
他与简涛之间我只能保一个,曾经的我选择义无反顾地和他在一起,只是现在我不得不和他说分手,我不能让简涛的悲剧延续下去,我要为他的未来负责。
孩子对于我来说很苍白,未知而渺茫,而简涛却如此真实地活在我的生命里,他陪伴了我二十年,我不能让他背着不育的枷锁去承受世人的嘲讽和婚姻的不幸。
那现在我只能狠心地丢弃这个我深爱的男人,他比简涛坚qiáng,他比简涛事业有成,他比简涛更能正确面对未知的沉痛……
我的手还没有触及车门,它就在我眼前打开了,我深深地吸气,我坐了进去。
我的身子还没有坐稳,一双孔武有力的臂膀就将我紧拥入怀。
方凯文的薄唇狠准地吻住我,他吻得急切而焦虑,就亦如他此刻的心,
“宝贝,我已经受不了了,我满脑子都是你……”
50、冲动惹的祸 …
我知道我应该推开方凯文,但我的手却反而抱紧他……
允许我最后一次放纵我的感qíng,就让我最后一次亲吻我的爱人,我要彻底将他的气息封存在我的身体里。
只是我的眼泪很不争气,它们在拼命地往外流,吻到最后,我们纠缠的唇齿里已尽是泪水,咸而苦涩,就亦如我的心……
我推开他,我把脸转向窗外,指尖飞快抹去泪水,
“凯文,我们分手吧……”撕心裂肺的话终是逸出我的口。
方凯文的身体僵硬了,他缓缓放开我,他的声音里溢满不可思议,
“宝贝,你知道你再说什么?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不,我是真的要与你分手……”我深吸一口气,“并且,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与你见面……”
我的眼泪再次涌出,不是不见,是不能见,不敢见,见了,我的心就会qíng不自禁地跟着他跑,可我不能这么做,我要给简涛一个完整的妻子,她的心和身体都将属于他。
我在痛彻心扉地说着无qíng无义的话,然,方凯文不但没生气,反而他在笑,他像是看一个赌气耍脾气的孩子,他疼惜地转过我的身子,他的薄唇触摸着我的额头,
“宝贝,你在撒谎,你离不开我,你看你的眼睛一直在流泪,如果你舍得离开我,你又为什么要哭?既然离开这么痛苦,我们为什么要分开?”
这个男人总是能穿透我的血ròu看到我的心,只是我不能再给他希望,给他希望就是在给我自己希望,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扼杀自己的希望。
我不得不再次推开他,“我承认我对你还有依恋,让我忘记你一时还很难,但凯文如果我现在已经是简涛的妻子,你还会认为我是在撒谎吗?”
尽管这些语句在我腹中组织过千万遍,然,真正说出口的这一刻,我的心还会痛,我的声音还会颤……
方凯文的笑容僵滞了,他眸光愈发凝重的看着我,他在思虑我的话有几分真?
突然他抓起我的左手,我无名指上的婚戒就这样呈现在他眼前。我从来不戴手饰,他能读懂那戒子的含义。
我稳住慌乱的心跳,我在下最后一记猛药,“我和简涛已经领了结婚证……”
我太了解方凯文,他固执而疯狂,我惟有狠心断了他的后路,他才肯放弃我。
方凯文紧攥的手指骤然加力了,我痛得咬住嘴唇,他的五指仍然在收拢似要捏碎我的腕骨,我试着抽回自己的手。然,他一个收力将我撞入怀里,销魂的嗓音溢满愠怒,
“我苦苦等了你十天,我寝食难安地等待的结果就是你跑来告诉我,你背着我嫁人了?宝贝,是你让我相信你,你要自己解决问题,可是我相信你的结果就是彻底失去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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