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别传_李李翔【完结+番外】(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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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芳菲笑说:“多谢关心,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这——顺路的人qíng!”王茂笑说:“你这个病秧子,七痨八伤,三病五灾的,我还记得来看你,相当不错了,你倒挑三拣四起来。这里是上好的燕窝,听说病人吃了很好的,我特意送过来。可不是什么顺路的人qíng吧。”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容qíng才回来,后面并没跟着丫鬟。

  王茂笑说:“今天赶巧,容qíng这么早也来看你了。”容qíng打了声招呼,有些尴尬。谢芳菲笑说:“他昨晚照顾了我一夜,还没有走呢。”转头问容qíng,“chūn儿呢,怎么没见她进来伺候?客人来了,也该倒杯茶。”容qíng找了一阵,没有找到chūn儿,也不在房里,可能有什么事,暂时出去了。王茂听见容qíng一个晚上没有离开,笑嘻嘻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眼睛里全是暧昧。

  容qíng脸皮薄,禁不住他这么看着,找了个借口回去了。倒是谢芳菲坦然自若,视而不见,在一边说:“你也不是什么生客,自己倒茶吧。”王茂有心说几句打趣的话,转念一想,又怕勾惹起她的伤心事,随即作罢,只笑着说:“难道我专为了你的茶才来的吗?哪有你这么待客的。算了,算了,你一个病人,也不好怄你。躺着休息吧,我也该走了。”谢芳菲点点头,说了两句话,也不留他。

  王茂有一次喝醉了酒,一时口快,将这事说了出来。容qíng在谢芳菲房里待了一夜的事qíng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传开了。虽然没有什么,可传到后来就有些不像样,绘声绘色,有模有样的。谢芳菲却毫不知qíng。

  建康传来消息,尚书右仆she江祏联合侍中江祀等朝廷重臣,发动宫廷政变。萧衍看完消息,放在烛火上烧了,笑着说:“士瞻的话果然不错。江祏他们打算废黜萧宝卷,另立新君,不过这个新君却争执不下。江祏要改立萧宝卷的胞弟江夏王萧宝玄,而江祀却坚持要改立始安王萧遥光。”

  吉士瞻笑说:“照这个qíng况,不用猜也知道,必败无疑。”萧衍点头:“双方相持不下,走漏了消息,据说是萧宝卷身边的那个吴有告的密。萧宝卷先下手为qiáng,已经诛杀了江祏全族,连亲弟萧宝玄也不放过,成了他的刀下亡魂。萧遥光不愧是老狐狸,老jian巨滑,事发前就逃离建康了。”

  谢芳菲在一边忽然说:“萧遥光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他被bī到绝路,一定会孤注一掷,举兵造反。不过是垂死的挣扎,步上王敬则的后尘。”不要说萧宝卷,就是秋开雨也绝不会放过他,一定会利用萧宝卷将他赶尽杀绝。萧遥光穷途末路,离死不远了。

  萧衍赞同地说:“萧遥光qiáng弩之末,不用放在心上。不过,萧宝卷身边的那个吴有,我倒注意起他来。此人见机极快,心狠手辣,不等众人赶来,一刀先将江祏给杀了。萧宝卷本来还想留下萧宝玄的,也是此人一番厉害分析,使萧宝卷下定了杀萧宝玄的决心。这个人,心计深沉,不得不防。”众人点头。谢芳菲有些不解,秋开雨难道在建康,听起来很像他的行事风格。可是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武当呀。

  谢芳菲吃完饭,从大厅里走出来,见到侍卫们聚在一块,jiāo头接耳地议论,神qíng紧张,连谢芳菲走近了也不知道。谢芳菲笑一笑,不以为意,人之常qíng而已。从他们旁边悄悄地走过,隐隐约约听到秋开雨的名字,不由自主地停下来。有一个侍卫发现她,众人赶紧住了嘴,笑着行礼。谢芳菲决定打听清楚,免得心里老悬着根线,不得安宁,笑着问:“究竟什么事qíng,大家这么激动。”

  这些侍卫心直口快,没有任何的顾忌,笑说:“真的出了大事,芳菲小姐没有听说吗?江湖上有个传言,说秋开雨已经将天乙真人杀了。”谢芳菲猛然退后一步,差一点站不住。其中一个侍卫接着说:“真是可怕的传言。天乙真人武功盖世,怎么会被杀呢?一定是谣传。”

  另外一个反驳:“那也说不定。这个秋开雨我们是亲眼见过的,当年还在建康的时候,他独身闯进府来,一掌数条人命,地上全是尸体,没有人挡得住他一招半式。听说他武功又jīng进了。别人我不相信,他这个大魔头,不是不可能。”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有一个侍卫又说:“大家还记得卧佛寺外天乙真人和秋开雨的比武吗?那个时候天乙真人就拿不住他。现在……”说着摇了摇头,众人一阵欷歔,感叹说:“魔长道消,魔长道消呀。如今都是什么世道!”

  谢芳菲听不下去,慢慢地走了几步,寻了个石凳坐下来,心里一阵紧一阵松地搅动起来。松的是秋开雨活下来了,这么多天吊着的心总算松了一松;紧的是天乙道长就这么死了,容qíng,容qíng不知道怎么样了,心口仍旧箍起来,越来越紧。撑着头,无措地坐了半天,手脚都麻木了。过路的丫鬟将她扶回去。谢芳菲枯坐在房间里更加的难受。她要去看看容qíng。

  急匆匆地穿过后院,用力拍打容qíng的房门,半天都没有人应。更加着急,使劲踹了一脚,房门纹丝不动,脚尖撞得生疼。下人听到动静,赶过来,见是她,连忙说:“小姐,容公子一大早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谢芳菲喘气说:“他有说去哪里吗?”下人摇了摇头。

  谢芳菲一处一处地找,见人就问。又要出府,守门的侍卫拦不住,惊动了萧衍。谢芳菲含着泪说:“大哥,我听说天乙道长他……容qíng不知道哪里去了。”萧衍明白过来,柔声安慰他:“不要急,容qíng不会有事的。你这么瞎找也找不到。你先回去,我派些侍卫出去。”谢芳菲点点头,魂不守舍地走回去,慌不择路,却来到容qíng的住处。让下人将房门打开,坐在桌子边gān等。容qíng总要回来的。晚饭也在他房里吃的,可是,容qíng还没有回来。

  谢芳菲等得又躁又累,眯着眼,伏在桌子边上。迷糊间听到推门的声音,惊醒过来,睁开眼,漆黑一片,桌上的灯不知道怎么灭了。谢芳菲试探地问:“容qíng,是你吗?”没有回答,只听到脚步声。站起来,摸索着要点灯。对他房间不熟悉,磕磕碰碰地撞到桌子脚,痛得叫起来。

  容qíng赶紧过来,扶住她,移到椅子上坐好。一直没有说话。谢芳菲等得心都焦了,抓住他,低声说:“容qíng,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我很担心你。”容qíng万万想不到谢芳菲会在他房里等他,冷的心口流过一道热流,半晌说:“不用担心,我出去了一下。我已经回来了,没有事了。”声音有些嘶哑,黑暗中听起来分外清晰。

  谢芳菲真心地说:“容qíng,我做不了什么,不过,我可以陪着你。我伤心难过的时候,也希望有人可以安安静静地陪着我。”容qíng就那样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谢芳菲不敢提天乙真人的事qíng。

  谢芳菲睁眼仰看着他,眼光流动。黑暗里,容qíng依然看得清清楚楚。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分外的寂寞难熬。他刚受了一场打击,现在心上人这样看着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谢芳菲什么都看不见,外面星月无光,喃喃地说:“容qíng,你不要难过,总会过去的。我父母离开的时候,我也很难过,简直不想活了。可是,还是走过来了。只要熬一熬,总会过去的。”

  容qíng弯下腰,抱住她,将她的话吞进自己的肚子里。谢芳菲挣脱不开,又说不出话,全身都被他箍得紧紧的,拼命摇头也没有用。谢芳菲憋着气,真的急了。容qíng忽然停下来。谢芳菲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拼命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领口有些开了。待她稍稍冷静下来,责备的心也没有了,只剩下满腔的同qíng和怜惜。又歇了一会儿,站起来,低声说:“容qíng,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刚迈步,容qíng一手扯住她。谢芳菲一挣就挣开了。想了想,回头笑一笑说:“容qíng,你放心,我没有生气。你也不要担心了,总会过去的。见到你没事,我很高兴。我走了。”

  容qíng的声音沉沉地砸下来:“芳菲,你还是忘不了秋开雨吗?”谢芳菲蓦地停住了脚步。“你忘不了他也不要紧,我总是等你的。可是你,你能不能不将我推开?”容qíng的音调像是空中扬起的尘埃,虚浮轻飘,没有真实感。

  谢芳菲沉默半晌,走近他,说:“容qíng,我配不上你。我内疚,我,甚至自卑。”容qíng用手摸着她湿润的眼睑,叹气说:“你为什么一直这么想?任何人都配不上你,甚至我自己。”qíng人眼里出西施,qíng人眼里的事物都是主观亮丽的。说完吻着她的嘴角,一下又一下,永不满足。谢芳菲迟疑了一下,还是偏了偏头。容qíng没有qiáng迫她。

  谢芳菲缓缓地说:“我一点都不好,我连身子都不是gān净的。”声音的余韵拖了泥,带上水,沉重艰涩。自己身上满是泥水,还溅了容qíng一身。她虽然不在乎,可是容qíng想必在意。容qíng怔住了,想到那天,秋开雨挟持了她,一夜未归。伸出手,用力抱住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我喜欢的是你,不是这些。我喜欢的是你,芳菲。如果因为这个而将我拒绝,我是不会死心的。我连自己都不顾了,还会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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