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qíng听她这一番疯言疯语,迷惑不解地看着她,觉得谢芳菲是不是受的打击过大,以至于神志有些失常,才会疯魔了一样,口不择言,说一些根本就听不懂的话,赶紧柔声安慰她说:“好,好,好,我不阻止你去找秋开雨了。可是你就算去找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添乱啊,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比较好。我看这样吧,我们先回客栈,然后再想办法好不好?”
谢芳菲听了他这些话,果然安静下来,垂首想了一下,说:“我不要回客栈,我要立即回萧府。”
容qíng不敢再问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萧府,萧府的绝大多数好手肯定被抽调到城外对付秋开雨去了,只是继续柔声地顺从她,说:“好,好,我马上带你回萧府。”只要不是出城去找秋开雨,随便谢芳菲她要去哪儿都没有问题。
萧府果然只剩下几个看门的随从,冷冷清清,寂然无声。看见谢芳菲和容qíng多日杳无音讯,突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也不敢贸然阻止他们进府。谁知道上头和他们两个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更何况大家总算是多年的jiāoqíng,平时没有少混在一块,纵然知道谢芳菲和秋开雨的流言,还是没有多加为难,大大方方地就让他们进去了。
谢芳菲进到她自己以前住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看来没有人随便动过自己的东西。爬到搁杂物的一个大箱子里头,从一堆乱七八糟无用的物品之间抱出一个密封得严严实实的铜罐子,不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用的。然后大摇大摆地来到萧衍的书房,胡乱搜寻了一通,又出来了。然后找到容qíng,对那几个守门的护卫笑嘻嘻地说:“姑娘我今天高兴,请你们喝酒。”说着抛了一锭银子过去。
其中一个守门的护卫一手着接住,笑说:“芳菲,你是不是发大财了?居然舍得给我们这么多银子喝酒?你究竟碰到什么好事了啊?”
谢芳菲不屑地说:“我请大家喝酒的时候什么时候吝啬过了?不然也不会弄得至今身无分文。银子有什么重要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问你们,府里最好的马车是哪一辆?你们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给我找出来,我马上就要用。”
那护卫嗤笑一声,不忿地说:“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呢,原来是有事qíng要使唤我们。”
谢芳菲居然没有反驳,慢慢地走过来,手里拿着另外一锭银子,抛上抛下地说:“你们谁去帮我将马车给弄好,顺带装上一些什么食物、清水之类的日常事物,这锭银子就归他了。”
那护卫看了一眼谢芳菲,然后问:“芳菲,你要出远门?”
谢芳菲不答,只是转头问其他人:“有没有人愿意做啊?我谢芳菲向来是说一不二的。”立刻就有人进去,不一会儿,就牵出一辆马车出来。谢芳菲称赞地说:“果然是好马。”将手里的银子抛给他,抱着铜罐就上了马车。
容qíng这个时候才发觉事qíng的不对劲,拦住马车问:“芳菲,你要去哪儿?要马车做什么用?”谢芳菲看他一眼,冷冷地说:“我还能去哪?当然是出城。”
容qíng才知道谢芳菲一直就没有放弃去卧佛寺的打算,看这个架势,是挡不住了。心里考虑要不要一举将她敲昏再说的时候,谢芳菲冷冷地开口,说:“容qíng,你不要试图阻止我,你或许阻止得了我去卧佛寺;可是,你能保证你阻止得了我日后不恨你?”容qíng的脸色“刷”的一下惨白,然后咬牙说:“好,芳菲,我不阻止你去,我和你一起去。”
谢芳菲看着他,眼睛里涌出感激的泪水,断然说:“好,容qíng,我们一起去!”容qíng熟练地驾起马车,快速地往城门口驶去。
城门紧闭,守卫森严,谢芳菲对此早有准备,拿出萧衍随身的令牌大声说:“我奉大人之命,接到紧急军qíng,要立即出城。”那城门的守卫官就着灯火,仔细看了令牌,果然不错,仍旧疑惑地问:“可是萧大人和曹大人、崔将军他们早就赶到城外去了。”谢芳菲料他也不清楚今晚到底要发生什么事,qiáng横地说:“你到底开不开城门,误了军qíng,唯你是问!”那守卫迫于萧衍的压力之下,只好点头放行。
容qíng目视前方,平静地问:“芳菲究竟打算怎么做?”谢芳菲看着外面无穷无尽、看不到头的黑暗,淡然地说:“不打算怎么办。秋开雨如果一掌死在天乙道长的手下,我只好领回他的尸体了。如果在道长的手下有命逃出来,我一定要尽全力救他出来,救不出他,我就和他一起死,反正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容qíng一时没有说话,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突然说:“好,只要秋开雨能从师尊的手里逃出来,我帮你救出他。”谢芳菲看着容qíng,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当然清楚要容qíng作出这样的决定,内心不知道要经过多少痛苦挣扎。这等于是背叛了他一向为人处事的信仰和原则,这恐怕是最令人不能接受的事qíng了。容qíng不像自己,他向来有着极qiáng的是非对错的观念,为人正直,侠义心肠。如今为了自己,连一向的行事观念也全然抛开,不管不顾了!
谢芳菲靠近容qíng,用力握住他的手臂,有些哽咽地说:“容qíng,谢芳菲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今天晚上你说的话。大恩不言谢,我,我,我……”一时间说不下去,滴下了两滴眼泪,顺着容qíng的手腕滴了下来。
容qíng也是一脸痛苦的表qíng,伸出一只手,抚摩着谢芳菲的脸,将她脸上的眼泪用手慢慢地擦gān,慢慢地说:“你为的是秋开雨,而我为的只是你。”
谢芳菲愕然地抬头看着他,明白过来容qíng的心意,想起两人这么多时日以来,生死与共,休戚相关,容qíng不知道是以何等心qíng为了自己来救秋开雨的。一时间无言以对,抱着容qíng的手臂,将头靠在上面,没有说话。容qíng的衣服马上就湿透了,他满心痛苦地看着谢芳菲,脸上的神色复杂难明。
两人一路无语地靠近卧佛寺,远远地就看见山下点点的火把一路延伸直至山顶,人马无声,严阵以待。山脚下全部都是团团围住的众多人马,水泄不通,简直是cha翅难飞。秋开雨就算能够成功地逃出天乙真人之手,面对眼前成千上万的军马,也丝毫没有活路。更何况还有刘彦奇和萧衍一众人等huáng雀在后,务必要将秋开雨趁机瓮中捉鳖,一举诛杀。
容qíng不敢将马车靠近,远远地就着暗处停了下来,低声问:“芳菲费尽心思地弄来这么一辆马车,究竟是想做什么用?”
谢芳菲仔细看了看前面人马的分布,突然问:“萧大人的人马究竟埋伏在何处?”容qíng运起目力,仔细环顾四周,然后摇头说:“我没有看到萧大人的人马。”
谢芳菲果断地说:“我们一定要找到大人埋伏的人马,然后就藏身在他们的后面。大人一定是有所计划,才会做此安排的。如果开雨能够成功闯到此处,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他的。”谢芳菲在这所有人当中,最为忌惮的就是萧衍。萧衍行事一向出人意料,绝不手软。他既然另有安排,一定就有把握将秋开雨诛杀于此处。没有人比萧衍更清楚秋开雨的能耐了。最清楚你的人反而是你的敌人。
容qíng凭借高明的身手,围绕山脚四处探察了一番,回来后说:“我觉得十分奇怪,大人为什么不将人马聚集在山脚下合力围歼秋开雨,反而安排在远离此处的汉水河边上,似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谢芳菲脸色大变,她虽然还猜不到萧衍为什么会将人手安排在汉水边上,可是一定有他的深意,立刻说:“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马上赶到汉水边上去。看来这辆马车已经没有用处了。容qíng有没有办法备下一条小船,到时候肯定有用的。”容qíng没有问原因,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赶到汉水边的树林时,发觉萧衍的人马全部聚集在这里,看来是早就有所准备。容qíng将谢芳菲放在一棵高大的树木上,然后下去张罗小船的事qíng。谢芳菲想的是如果秋开雨真如萧衍所料,是在这里出现的话,那么救他的最好办法莫过于借水逃遁。
秋开雨仍然神态悠闲地望着山脚下数以千计的追兵,半丈远处是渊沉岳峙的天乙真人,两人的比试没有任何外人观看。
天乙真人首先发话,平静如波地说:“秋宫主莫怪贫道下手无qíng。贫道之所以仍然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一旦出手,务必竭尽全力,绝不留qíng。这就是贫道的武道信仰。”
秋开雨心中凛然,这就是天乙真人为什么纵横天下的原因。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无qíng,他的心中关心的只有武道,没有其他多余的感qíng。而李存冷就是输在这一点上。他负手笑说:“天乙道长放心,秋某亦不会手下留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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