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剪刀,使劲将密封的罐子撬开,倒出里面的煤油,然后才拿出里面的太月令,擦gān净了,漆黑的一块盾牌似的东西,看起来就莫名的邪气。然后才递给秋开雨,叹息地说:“我曾经答应过你,一定会将太月令jiāo到你手上的。直到今天总算是实现了。”
秋开雨拿在手里,紧紧地握住,然后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手里的太月令。过了很久,才睁开眼睛,双目神光乍现,然后说:“芳菲曾经不是告诉我说太月令是藏在雍州的卧佛寺吗?”
谢芳菲耐心地解释:“太月令一开始确实是藏在卧佛寺附近一带的,只不过,我后来将它取了出来,再把它密封在铜罐里。其实当日故意领你去埋藏太月令的地方,只不过是存心要害你,太月令早就让我悄悄地藏起来了。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还继续留在那个不安全的地方,当然是要随身藏起来啊。”谢芳菲从武当山回来后立即就将太月令取了出来,因为心有存疑,所以迟迟没有将太月令jiāo给秋开雨。后来又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根本就没有机会。等到她终于打算将之jiāo给秋开雨的时候,秋开雨又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差点丢了xing命。今天总算将这个东西还给他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大事。
秋开雨此刻已经完全恢复过来,抬头仔细打量了周围的环境,然后一把掀开被子,对谢芳菲说:“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谢芳菲有些愕然地看着他,不解地说:“你的伤还没有好。我们为什么急着要走?陶大师既然肯救你,自然不会加害于你。更何况这么个时候,你叫我们走到哪里去。”
秋开雨沉声说:“芳菲,难道你认为我能安心地留在陶弘景的地方吗?”说着趁天还没有亮,立即就要离开,更何况他现在武功尽废,不得不小心防范。谢芳菲有些难过地看着他,没有说话。秋开雨转过身来,轻声问:“芳菲,你想留在这里?”谢芳菲仍旧没有说话,眼神有些哀伤地看着秋开雨。秋开雨虽然醒过来了,可是一切的qíng况仍然还是老样子。两个人之间的立场一点都没有改变。
秋开雨似乎猜到她的心思,叹息了一下,说:“你留在这里总比跟着我要好,你就在这里吧。我先走了,有机会再来看你。”能让秋开雨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恐怕算得上是极其难得的事qíng了。
谢芳菲没有想到他一醒来,两人立刻就要分开。想起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如今武功又尽失,众叛亲离,孤身一人,身边总需要一个人照顾。见他执意要离开,知道劝阻不了,站起来,一脸决然地说:“好,开雨,我跟你一起走。”秋开雨看着她,眼神复杂,心里面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既没有阻拦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的神qíng。谢芳菲什么都没有收拾,就这样身无长物,两袖清风地跟着秋开雨悄无声息地从后门出来。谢芳菲心里有些伤感地想,从今以后,恐怕是要跟着他làng迹天涯了。
两个人沉默地沿着别馆的墙角一路慢慢地走来,谢芳菲万般qíng绪霎时全部涌至心头。如今孤身一人跟着“邪君”秋开雨,什么都没有,将来只怕没有什么好下场。将来如果怎么样,也是自己今天的选择。死也好,活也好,苦也好,怨也好,不管如何,也怪不得别人,当真要怪的话也只能怪自己飞蛾扑火,看不清楚眼前的形势。
刚转到前面转弯的地方,突然发觉有一个人,踉踉跄跄,浑身是血地往这边跑过来,边跑边朝后面张望,显然是受了严重的内伤。谢芳菲觉得身影有些眼熟,走近两步,不由得大吃了一惊,竟然是任之寒!
谢芳菲连忙抢先几步,伸手扶住满身是伤的任之寒,骇然问:“之寒,你怎么会这样!究竟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任之寒见是谢芳菲,着急地说:“快走!”话还没有说完,后面已经传来破空而来的声音,yīn冷狠骘的双眸,不带一丝的感qíng,除了刘彦奇也不会有别人。不过今晚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包扎得严严实实,一丝不漏,而是华服飘带,长袍宽袖,手里拿着的是天下闻名的“影子剑”,yīn沉沉地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行刺南安王!在刘某的手底下,你居然还能逃到这里来,足以令你自豪。就是死了,也可以有所jiāo代了!”
慢慢地走过来,反正任之寒已经是穷途末路,刘彦奇也不急在一时。待他在黑暗中看清楚前面搀扶着任之寒的人时,不由得一愣说:“谢芳菲,竟然是你!”任之寒见刘彦奇竟然认识谢芳菲,不禁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刘彦奇眼里残酷的神qíng一闪而过,yīn森森地说:“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今天居然会碰见你,那我就成全你好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要和秋开雨那个混账在一起。既然这样的话,那我立刻就送你前去见他!”
谢芳菲心里说的却是果然是冤家路窄,说得一点都没有错。现在该怎么办,任之寒受了重伤,远处的秋开雨武功尽失,自己在这种qíng况下是一无是处。绞尽脑汁,正要想个办法拖延住刘彦奇的时候,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的秋开雨开口了:“刘彦奇,果然如此吗?”
秋开雨站的地方正是刘彦奇眼睛的死角,所以刘彦奇一开始就没有发现黑暗中的秋开雨,现在猛然听到秋开雨的声音,惊疑不定,立刻后退了两步,不敢上前。
秋开雨从容不迫,淡然自若地从黑暗的yīn影里走出来,依然是以前纵横天下、不屑一顾的模样。对着刘彦奇冷声说:“哦?刘彦奇,这次恐怕又要令你失望了。你要送芳菲去见我,我现在不就是在这里?这就不劳彦奇兄费心了。彦奇兄还是想一想自己,好自为之才是。”一派施施然,完全不将刘彦奇放在眼里。
刘彦奇乍见秋开雨,大吃一惊,失声说:“秋开雨!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明月她……”突然就住了口,然后yīn狠狠地盯住秋开雨,没有再说话。
秋开雨淡笑说:“秋某仍然活着好像令彦奇兄十分吃惊啊!不过可惜得很,秋某没有如彦奇兄所想的那样早就命赴huáng泉,而是至今依然活得逍遥自在!秋某可不敢忘记当日彦奇兄亲赐的一掌啊。至今仍然念念不忘,感激得很。”一步一步,气势沉稳地慢慢地朝刘彦奇走过来。
刘彦奇又退了两步,双眼紧紧地盯住秋开雨的一举一动,没有回答。看见秋开雨逐渐地bī近,对自己恨不得生吞活剥的样子,想到秋开雨一向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残酷手段,心里有些动摇起来。更何况当日自己一掌差点将他打死,就凭这个,秋开雨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心里奇怪的是,就连明月心也认定秋开雨早就死了,而悲痛yù绝,痛哭流涕,没有想到他居然活了下来。盯着秋开雨渐渐抬起的右手,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任之寒,没有说话,转瞬间就已经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谢芳菲大松了一口气,幸亏这个刘彦奇武功虽好,却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一见苗头不对,立即就逃之夭夭,只要他肯动手,立即就可以发现秋开雨唱的完全就是空城计。由此可见,秋开雨在魔道中的yín威,无人不怕,无人不惧。
第三十六章
桃红又是一年chūn
任之寒苦笑地看着谢芳菲,有些无奈地说:“芳菲,原来让你死心塌地地跟着的人,竟然就是‘邪君’秋开雨!”
谢芳菲没有理会他这番不知是惊讶还是嘲讽的话,只是问:“你怎么去刺杀南安王?真是不要命了!你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任之寒捂住胸口,喘息地回答:“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可惜再一次功败垂成。唉,我任之寒谋划许久,费尽心思,原以为这次一定是万无一失,还是万万没有料到‘鬼影’刘彦奇竟然会跟在他身边。可见,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谢芳菲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仇恨使得他不止一次不顾xing命地行刺南安王拓跋桢。上次他说他自己为了抢“huáng帝九鼎神丹”,杀了拓跋桢的几个随身的护卫,然后才一路逃出洛阳的。看来qíng况并不是这么的简单。只怕他真正要行刺的是南安王,抢神丹只是一时起意,顺手牵羊而已。
秋开雨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谢芳菲和任之寒,突然冷声地说:“芳菲,我们走。”说着抓起谢芳菲的手,就要拉她往前走。
谢芳菲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然后迟疑地说:“可是,之寒伤得这么重。开雨,我们……”看着浑身是血的任之寒,没有移动脚步。
秋开雨的脸色明显地yīn沉下来,依然是清冷无波的声音,说:“我们走,此地不宜久留。”
任之寒在旁边冷笑说:“不愧是‘邪君’秋开雨,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负盛名啊。武功尽失,居然还是这么嚣张霸道,不可一世的样子。还有,芳菲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她又不像你一样,生xing冷血,无qíng无意。不管怎么说,至少我们曾经也同生共死过。”任之寒仗着如今的秋开雨根本就不能将他怎么样,所以说话也丝毫没有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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