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玉璧又念叨,“原来煞气大部分都在青玉身上。道之,你要小心躲开阵眼再摸他。”
道之听说,gān脆站定不动,唤道,“青玉哥哥。”
青玉闻言,果然回过头来,“怎么?”
“除了放血,还有什么……能助柔哥哥疗伤?”
已然化去煞气的路柔满脸意外,“我这不算什么伤。”
青玉皱了眉头,径直向道之走来,又不由分说的将道之揽在怀里,“你说呢?”
道之红了脸,“抱抱和摸摸都不行吧?”
青玉低了头,凑在道之耳边,“非得亲~吻和亲~热不可。”
道之假意挣脱,戴着镯子的手抠起青玉右手,镯子恰巧滑过青玉掌心,石dòng里破空一声骤然响起,煞气已然化尽,老掌门第一个彻底放心,长出口气。
青玉姿势未变,嘴角向上一挑,神qíng可绝对不是在笑,“原来如此。”
玉璧此刻哈哈大笑,“道之你还能让青玉投怀送抱。”
路柔忽然道:“玉兄,你这是多早的老huáng历了?大师兄投怀送抱,我都瞧过多少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良心发现了,就又更了。-----青玉ròu搏完妖怪了,他跟道之很快也要ròu搏了。
☆、寡人有疾 上
道之仔细瞧向青玉:他神色不见láng狈,唯有额头十枚印记殷红胜血。青玉凑在道之耳边,柔声道了句多谢,才肯放开她,回去继续炼化大妖尸身。
道之暗自松了口气,好歹不再是当着熟人亲来亲去,而腕间玉镯说了声“容我消化会儿”便没了动静。老掌门在夏郊与路柔一左一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满身疲惫,而眼中渐露轻松之意。
阵眼处忽然金光大作,同时路柔身体瘫软下去,不过眨眼之间又重新站起,再抬起头时已经换了副神qíng。道之知道,如今站在老掌门身侧的已是路丹,而从金光中缓缓走出的不是路柔又是哪个?
青玉走在路柔身后,“这回用上千百年总不在话下。”
路柔喜悦异常,“苦力活儿费力活儿尽可jiāo给我来办。”言毕,向上一窜,随意伸手一戳,dòng顶便多了个大坑,又忙转过身,向青玉不停道谢。
青玉笑笑,“法阵我已毁去,咱们出去吧。”石dòng内最后一丝压抑迷乱之气也随着青玉这句话消弭不见。
路柔替下夏郊,与双生弟弟路丹一起扶着老掌门出dòng。这回的乾坤大挪移自然是由青玉施法,不见他结阵更不见他默念咒语,只凭一缕意念便将脚下青石小路与玄天后山连在一起。众人没走几步,眼中景色骤然一变,由花娇带着青玉弟子辈中几位jīng英站得整齐,正迎着老掌门、青玉几个恭敬施礼。
青玉还是平时那副冷淡表qíng,“难为你们几个,老的老,小的小,撑到如今不容易。”
花娇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还是让白促逃了。他害死师父……”
青玉拍拍师侄肩膀,“都想起来了?”
花娇脑门就那么贴在地上,“求掌门师伯允弟子们出山,报仇!”最后两个字真是咬牙切齿硬挤出来,满含千愁万恨。
花娇和白促的师父都是窦江,照着路丹之前所说,窦江可是本门叛徒,害了师兄师弟又以心神cao控之术坑了玄天满门,白促见势不妙第一时间开溜才逃得xing命。现在花娇指认白促才是真凶,尤其是在老掌门出手解开心神控制之后,道之坚信此番花娇所言非虚,至于中间曲折,她才不心急,只等回家拉着她的青玉哥哥问个清楚便是。道之心中有数,老掌门和路柔面色如常,而路丹神qíng就很jīng彩了。
青玉拎住花娇领口将小师侄硬生生拎起来,又看看依旧跪在地上的其余几位师侄,“今天我便可还你师父回来。”
花娇就势抱住青玉腰身,就差喜极而泣,“真的?多谢掌门师伯!”
青玉望向天边,“若不是知根知底,我非以为她是故意不可——红棠稍后便到。”
师侄几个,尤其是花娇,闻言喜不自胜。
青玉在玄天派内所住的院子与王府正房格局完全一致。进了卧室,老掌门疲惫至极,连保持打坐的姿势要靠两个徒孙在一边扶持,青玉以灵力布阵,令师弟师侄们占住阵脚全力施为,只为老掌门疗伤。
此时有人来报,“huáng地门掌门红棠、左护法姬晶求见。”
青玉直接吩咐,“去书房。”
以明艳动人闻名的红棠一脸焦躁,袖口处点点血迹,肩上还扛着个红衣男子,头发披散。堂堂huáng地门掌门此刻不肯落座更不肯放下,姬晶脸上豁了个口子,血还在不停往外渗,胸口更是有个黑漆漆的窟窿。
青玉仍是那副镇定模样,“花娇,你让姬护法坐到师父身前,你踏住阵眼,注入三成阳气便可。”顿了顿,破天荒的多解释了句,“你师父我亲自施救。”
花娇咬住嘴唇,带了姬晶,领命而去。
一时房里只剩下四个,包括红棠肩上动也不动的男子——再傻也能用排除法算出来,他是青玉的二师弟,花娇的师父:窦江。
青玉将窦江抱住,移到书房里的chuáng上,扯开衣衫瞧了瞧脸、前胸和后背。
红棠不仅眼圈通红,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怎么样?”
“身子没什么,”青玉点点头,“魂魄呢?”
红棠哆嗦更甚,竟是用右手扳开左手,手心处一团银白色光芒,边缘泛着些微的蓝光。
青玉瞧了眼,“三魂七魄竟是全的。其实啊,哪怕丢了些,人还是那个人。”
“少一分也不是他。魂魄全是全的,但是全碎开了,”红棠抹抹眼泪,哽咽道,“你现在能使织魂术么?”
道之奇道:“织魂术?”
青玉一如既往的耐心,“魂魄本来排列有序因人而异,若是胡乱塞去,不是忘尽前尘往事或是xingqíng大变,便是魂魄间碾压乱撞,迅速散去,再也寻不回来。织魂术顾名思义,是将三魂七魄按照原本的顺序排好再送回身体。”隐了句没说,织魂术非得他法力全部恢复的qíng况下才使得出来。他从红棠手里拿了那团银光,凭空捏出十根倒钩银针,一根一根扎进红衣男子luǒ~露的胸膛上,竟没半滴鲜血渗出。青玉又把银光团分成十份,仔细拈出粒粒圆滚滚的银光球。道之眼尖,瞧出那粒粒小球乃是卷着微微蓝光不断旋转的小小漩涡,正迫不及待的扑向银针,不过眨眼的功夫,蓝光银光小漩涡钻入身体,红衣男子眼皮子颤了颤,道之心里——确切的说是从青玉心底直送一大串话:诶?大师兄。哎呀,不好了,小棠怎么也在。我能继续装死吗?我要是现在就醒,小棠非得留下来陪我养伤不可,咱们至阳之地哪是他们练全yīn功法之人能久留的?求你了,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一连三句大师兄,翻来覆去的都是撒娇和央求。
这话既然是青玉传来,道之也只好配合。她稍侧过身,挡了红衣男子半张脸也同时挡住红棠的灼灼视线。
青玉则特地起身,轻拍红棠肩膀,“放心。让他养些日子,等大好了,我让他找你去。”huáng地门掌门勉qiáng抬头瞧了眼青玉,露了个笑容,便歪了脑袋沉沉睡去。
窦江瞧得清楚,立即坐起身来,连带胸前细细银针颤个不停,青玉一掌按在他脑门,“少得意忘形,姬晶就在隔壁。”窦江毫不迟疑,又倒回chuáng上继续装死。
青玉亲自出门引来姬晶,前后最多半刻钟的功夫,姬护法都换过袍子还梳洗了一番,如今颇有些神清气慡的意味,而脸上伤口已然痊愈更不用担心他胸前血dòng。
道之放下一半纱帐,自己依旧侧着身子挡在窦江面前,小心翼翼的拔着银针。
青玉便道:“我们这儿阳气太重,于你们大不利,还是回去疗伤得好。白促在你们那儿吃个大亏,也该早些回去坐镇。”
姬晶寡言,施了一礼权作道谢,抱住自家掌门,闪出门外乘风而去。
姬晶前脚刚走,花娇已经扑到窦江身上,“师父。”他用力又猛又准,窦江胸前还未来得及拔出的银针全为这一扑没入ròu里,窦江躺在chuáng上无可奈何,哼哼两声,便忽然变了脸,冲道之感激一笑,扯开小膏药花娇,整整衣裳,笑问,“师父他老人家呢?”
道之熟门熟路的从青玉书房里摸出枝玉簪硬塞进窦江手里——披头散发面见长辈委实不妥,大大的不妥。窦江笑眯眯的接受,打扮妥当跑到隔壁,先拜后跪,老掌门长叹一声,再看向青玉路柔路丹,眼角似有泪光闪烁。四个徒弟,元魂依旧,但按照常人的标准,终是死过一回。
回府路上,道之趴在青玉肩头,瞄瞄紧紧跟在身后的三位小叔,以及小徒弟夏郊,这才明白前几天青玉和她说过“喜欢热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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