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九暄归来,而仲晨和平阳一同出门约会时便已打好招呼不在家吃饭。
九暄入席早不客气,风卷残云之后,满足的摸摸肚子,“公主府上什么都好,除了总会挂念望舒你的手艺。”
周围群众默契的白了他一眼,凤凰起身端着餐具奔向厨房。
之后大家端着茶碗,汇聚一堂,吃茶闲谈,气氛融洽。
泰平忽然含着糖块抬头开口,“不速之客来访,好大的杀气,又是来找麻烦。”
凤凰撂下茶碗,“咱们出去瞧瞧热闹,”又转向泰平,赞许道,“不错。我给你那几本说武侠的话本,你倒是真看下去了。”
这回等大家蹭到前院门口,鱼家兄弟脚边已经躺倒几个黑衣人,见仙君们到来,底气更足,扬手揪起身边护卫衣领,没费什么力气,向远处一丢。
“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乃是东海鲛人特征。”不远之处一直观战的黑衣头领忽然开口,对着身边一个熟悉身影,“此等妖孽相互勾结,大师还有怀疑么?”
反she着清冷月光的一个秃头,在如此夜色下极为醒目。
久不见面的法海大师双手合十,“贵妃娘娘所言不虚,老衲深为佩服。”说毕攥紧手中佛珠,猛然一挥,一道白光登时罩住鱼家兄弟。
高挑清商、清泉兄弟立即神qíng扭曲,全身青鳞乍起,先后戳破衣衫而出。清商修为较高,还剩余些许神智,一手揽住族弟,另一手按住他的额头,输送灵力,以减轻他的痛苦。
凤凰闪至他们兄弟身边,划出结界,羲和周身金色光芒大盛,直至压制住大师的法术。清商依旧抱着清泉,半跪在地上,二人青鳞慢慢缩回体内。
“我等虽被天庭严令,不得对凡间妖、人动手,但今日之事似乎不容我们再袖手旁观。”九暄言毕,只一拂袖,一道劲风chuī起,卷着地上十数位侍卫的身体疾速往皇宫方向而去。
“此人,”法海大师指着行舒,高声大喝道,“原身不过是只蛇妖,如今靠着吸取年轻姑娘灵气助他修行,如此害人之心怎能姑息?!”
白白挑眉微笑,却不曾辩解。可望舒知道,这是自己相公bào怒的前兆。
果不其然,他身周蓝光闪耀,直至汇在一处,齐齐冲向犹在滔滔不绝的大师而去。
黑衣带头人见势不妙,扯着光头大师乘着一阵疾风,转眼消失不见。
“贵妃娘娘要和法海大师联合了。”望舒耸耸肩膀,“他还真好骗。清商、清商露了点鳞片出来,大师就认定他们兄弟一定害人不浅。”她拉拉夫君的手,又道,“白白不要因为这么愚蠢的人生气。”
“天下自以为正义之人比比皆是。”行舒笑笑,为她一直都关心自己的qíng绪,“咱们先带着清商他们回去。”
泰平蹲在他们兄弟身边,伸手在每个人额头轻轻摸了几下,就照仲晨九暄兄弟曾演示的那样,“渡了渡真气”。
鱼家兄弟就算被打回原形,下半身已是泛着青光的鱼尾之时,脖子上面也依旧保持着那百里挑一的jīng致容颜。加上一只雌雄莫辩的美少年泰平守在旁边,白皙玉手又在这个额头晃晃,在那个脸颊拍拍,这副美景自然惹得望舒目不转睛,暗自好一阵兴奋。
虽说这兴奋的具体原因,她也有些莫名。
凤凰撤去结界,鱼家兄弟之中的清商已经能坐起来,冲大家摇摇头,“已不碍事。多谢仙君……”
九暄摆摆手,“严格说来,你们此次劫难也与我们有脱不开gān系。”
可是这几个人不在,法海大师迟早都要“主持正义”,“好好制裁”清商清泉兄弟。
行舒拉着望舒上前一步,走到九暄身边问道,“你可是担心青岩他们?”
“她灵力见识都比她那几个兄弟qiáng上不少。只是他们所中咒术皆与贵妃xing命直接相gān,青岩不敢轻举妄动罢了。万幸那贵妃却也没那个本事为难到她。”
“但愿仲晨尽早完成探访任务,你们也好对贵妃娘娘动手。”望舒说到此处,忽然心念一动,“九暄,我有几句话问你,你和仲晨能在人间待上多久?”
“很久。”白龙笑笑,“久到你不耐烦,想赶我们走为止。”
望舒不由侧目:这也太不像潇洒如风,崇尚自由的龙九所能讲出来的话。
白白轻轻拉了拉她的手。
凤凰、麒麟合力之下,此时鱼家兄弟下半身已经恢复到寻常的两条长腿模样。
只是因为刚刚鳞片蹿出,鱼尾显形导致衣衫、裤子全都破旧不堪。
可惜此等难得一见的chūn色美景却不得定睛观看,小姑娘只得再次转过身半靠在白白胸前。
鱼家兄弟完全恢复之后,道了谢,便回家和各自娘子孩子团聚去了。
望舒窝在爱人的怀中,小声对白白说道,“除了贵妃娘娘,也得顺手把法海大师弄得安生些。”
白白低下头,盯住她的眼睛,“封了他的灵力?那望舒想封了他这一世呢,还是让他永远当凡人不得超生呢?”
“你真狠,但这样真的可以么?”
居然小麒麟第一个举手响应,“寻个恰当的名目就好,比方说妄自对仙君动手之类的。”
凤凰拍了拍一手教出来的“得意弟子”肩膀,缓缓点了点头。
九暄在一边摸了摸下巴,“没有机会咱们也可以制造嘛。”
白白与望舒回到内院,却见重华独自站在树下对他们招手。
仙君女婿低眉顺眼的行了礼,“我先告辞。”
“不必。”重华又摆摆手,“那法海大师你们无需介怀,只是要留心,带头男子正是国师。”
“国师?”她问出声。
“我一直以为灵月也是受他蛊惑。”
“元公子所言甚是。”
“诶?”望舒不解。
白白摸摸她额头,“那是只饕餮。原本在此吞食人们那无止境的贪念和yù~望,那次咱们一起和仲晨去拜他自己的泥胎,这只怪物见了我们几个,似乎胃口大开的样子。”
“你们会不会有危险?”望舒抓住白白手腕,身子下意识的往自己亲生父亲身边靠了靠——她这幅架势就像是保护孩子张开翅膀的母jī。
两个男人察觉她的意图不禁莞尔。
白白又解释,“这只饕餮年岁还小。”
“不妨事。”外院泰平端了几样夜宵正巧飘过,听见重华他们对话停住,cha嘴道,“他竟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刚刚九暄分明忍了好久才按捺住,没冲过去吞了他。”
望舒一时默然。
“饕餮这种半仙半妖的比较棘手,要是他规规矩矩的化作人形,像之前那样潜在人间,我们拿他没办法的。不过他妄动yù~念怪不得咱们,就可惜他没亲自施法,不然……”
“九暄一口就解决了么?他刚刚还说要制造机会,”小姑娘忽然醒悟,有只荤素不拘的白龙在此,什么妖怪都没可能兴风作làng。
“不过,”她皱皱眉头,“仲晨竟然没兴趣么?”
此时,羲和与九暄在房里对坐喝茶闲谈,听到内院的对话,九暄咽下口中点心,不忘为自己辩解,“我二哥兴致全不在饮食美味上。饕餮可真是难得一见。”
“不吃了可惜。”凤凰撂下茶碗,替好友补上下半句话。
境界问题 下
仲晨与九暄兄弟二人,一个专为美色动容,一个甘为美味折腰。
有着如此分明弱点的男人,相处越久,反而越是讨人喜欢。
望舒往厢房处望了望,见屋里凤凰和白龙都没有挪窝解释一下的意思,只好乖乖跟着行舒回了自家卧房。
二人相对小空间早被凤凰布下过专门的隔音结界,无论是调qíng还是闲谈,都传不到其他人的耳朵里。
望舒进屋便先开口问道,“白白你刚刚拉住我,为什么?”
行舒脱去长衫,“你若是想问九暄愿意留在人间的原因,我或许可以替他回答。”
“你的意思是……直接问他会勾起九暄的伤心事?”
白白微笑着点头,坐在她身边,将好兄弟的qíng事一五一十的八卦出来 。
话说,九暄固然是只重qíng重义的好青年,但他与至qíng至xing的白白、羲和不同,为龙个xing洒脱豁达,诸事不愿qiáng求也不过分执着。和鱼汤娘子缱绻一世,竟未在娘子临终之际守护、抚慰她,自觉有愧,便在悄无声息间帮转世之后的娘子几次小忙——譬如,救了她落水的相公,吞过几只对她起了歹意的妖怪,却再无闯入她幸福平静生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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