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殇_Fahrenheit【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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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ròu团爬起来,站到她跟前。她摸摸他的头,gān脆把他揽进怀里,不知道三少对自己亲生儿子解释了多少,她倒是认为两岁的孩子记忆应该是一片模糊,于是柔声问道,“致远想不想娘啊?”

  “想。可是娘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接我来?”语气里满是委屈。

  他爹呵斥,“致远不得无礼。”

  她笑笑,招呼三少坐到她身边,吩咐侍女送上几样玩具,手把手教小ròu团玩。毕竟是孩子,多给点笑脸,并和他一起玩耍,就迅速的拉近了彼此感qíng。睡觉时间,小ròu团不依不舍的行礼道别,被侍女领走时还不断回头巴望他们夫妻二人。

  待他们走远,她脸上是诚意的微笑,“三少不怕么?我今天忽然命令将致远带进王府。”

  巧克力帅哥镇定如常,“怕?无论是凌家还是我,有什么能让您放在心上么?”

  “我派人查探了些往事。”她还是笑得人畜无伤,她知道自己有张明艳的美人容颜。“罗凝,是你睡梦中呼喊的名字。”

  他神色微变,“楚楚放心,罗家已经彻底败了。在凝生下致远之前就已经败了。是我害了她。”

  凌家怎么能接受一个商人的女儿成为自家的“成凤快媳”,两家地位差距如此悬殊,打三少和罗凝小姐私奔出逃的那一天,这已是注定的结局。

  她不善于言语安慰,伸出手,揽住三少的腰,他下巴抵在她肩上,不再看得到他的表qíng,良久。她猜他或许爱罗凝,但现在盘踞在心中yīn影不散的却是——他对她的负罪感。

  “我不敢奢望,只求致远能在王府庇护下成人,凌钧泓今生任您驱策。”他音色稍哽。

  王子爱过灰姑娘,但最终仍会与公主成亲,灰姑娘要么回去扫灰,要么香消玉殒,只存于他有限的梦境里。这才是现实。现实从来都不令人憧憬。

  “对了,三少,我还有话问你。”

  “是关于楼公子的么?”

  这帅哥,聪明得让人没话可讲,自作主张纳了他绝对是她来这个世界做得最英明的三件事之一。她赞许的颔首。

  “楼公子的容貌确实令人一见难忘。”

  “三少的故人?”她笑问。

  “正是。此事大约与我二哥有关。”他稍顿,“我母亲共有三子二女,一女早夭,我们姐弟四人皆不同父。”

  这句是说,凌家几个姐弟各怀心事,小楼家事绝对与凌三少无关的意思。巧克力帅哥在暗示她,他并不介意她对他兄弟下手。也好,免得她投鼠忌器。

  “二哥长我十岁。五年前带回家一女子,容貌酷似楼公子。商议过程,他们皆刻意避我,只提醒楚楚您,此事涉及相府苏家,需照顾苏公子颜面。”

  三少很周到,她略略思考,回答,“陈年往事,不易。”小楼这仇能报到什么程度,要参考事件复杂程度,以及……他的运气。

  二人谈话之后,chuī灯就寝,相安无事。

  第二日便是八月十五赏月的日子。傍晚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她娘的冷脸已经不能影响她的食yù,照常啃着月饼,其他人瞧着一家之主,王爷和大将军二人都淡淡的,自不敢说笑,随意坐坐也就散了。

  虽说已经有了三房夫婿,有夫妻之实的不过苏美人一个而已。何况她腿部无感,连带下半身反应亦稍嫌迟钝,对圈叉之事便并不太热衷,更愿意独自一人享用亲爹的宽阔大chuáng。

  绿玉忽然一声“不好了,”小姑娘冲进门来,“小姐快去看看,苏公子贪了几杯之后,现在正不自在呢。”

  她非常意外,苏美人绰号“冰山”,怎么看都像是洁身自好之人,成婚两个月来,不曾见他主动饮酒,更别说贪杯,于是扬着眉毛问,“怎么回事?”

  “小姐忘了?”绿玉咬着嘴唇,“今天是苏公子父亲,严大人的忌日……虽说家里都忙着过节应景,可您今天一句都没问及苏公子此事……”

  糟糕,魂穿来的她,怎么可能连这种事还会记得?偏生忽略的还是纤细敏感的苏暮霭。差人禀报亲爹之后,令侍女们抬着她回到自己的正院。屋里láng藉一片,他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急忙吩咐随从把苏美人抬回chuáng上。她自己坐在他身边,伸手抚弄他的长发,他还是不动。递个眼色,侍女们迅速收拾好满地破裂的酒杯碎片,之后高效的撤离。

  十几分钟,身边苏美人气息平稳,表qíng安静,除了那身她故意忽略的酒气,已然安睡。似乎明天一早补上安慰也不算迟。

  眼前纯净美好的睡颜,她qíng不自禁俯下身一个轻吻。谁知他忽然一掌猛力推过来,把她甩至墙角,再跟上一句暗哑的怒吼,“萧湘,你别碰我!”

  萧湘——那可是女皇的最宠爱的二女儿的名讳。

  毒

  话说,当今女皇膝下三女,亦皆不同父。长女萧澜,次女萧湘,幺女萧漪。封建帝王一直都郁结的立贤立爱还是立嫡问题,当今大周朝的女帝也同样烦恼,虽说目前太女之位落在幺女萧漪身上——这可是位大名鼎鼎的脑残傲娇萝莉,咱们萧陛下亲自和她过过招,无语到根本不愿再回忆,若不是看在这位太女是由出自相府苏家的正宫皇夫所生,有超硬的后台支撑,不难想象,口无遮拦到处树敌的这位小萝莉还能不能再静享宫中富贵生活。

  至于二皇女萧湘,年纪和咱们陛下相仿,大周朝“伊顿公学”同期,皇父健在,因而备受宠爱,难免个xing骄纵,唯我独尊。前一阵子,楚楚和苏美人大婚,萧湘殿下奉旨前来道贺,却连杯喜酒也未喝,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以致咱们陛下对她的印象仅停留在人影,其他qíng报都是从快嘴绿玉那里八卦套出来的。

  可就是这位殿下,在宫里,借着苏美人酒后失控意志薄弱jīng神恍惚之际,得手。从此苏美人再不是清白身。

  话虽这么说,可总觉得这位殿下贵为皇女,周围从不缺少甘愿献身的美人,就算再急不可耐,自有皇家尊严在身,犯得着像个下流采花贼一般饥不择食乘机夺人身子么?

  更何况,男人不同于女人,根本不存在bào力qiángX之说。

  脑内分析完毕,咱们陛下抿抿嘴唇,往身后垫了一个枕头,免得苏美人发威推人,导致她再次撞墙。她探着身子,手指抚上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唤,“二哥哥?二哥哥?”

  一连好几声,顺带捏脸摇肩,苏美人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忽闪半天睫毛,等视界清晰,整个人立即从chuáng上弹起来,看那举动,酒怕是已经醒了大半。半分钟之后,他跪在chuáng上,膝行靠近她,颇为懊丧的开口,“楚楚……”

  她咧嘴,“二哥哥你其实力气很大。”

  他赶忙伸手,想要检视她是否受伤。

  她挡开,仍旧笑眯眯,“二哥哥,你既然是不喝正好,一喝就倒,还要玩什么风雅,要月下独酌,借酒浇愁不成?”

  “今天……”

  “我知道今天与你很特别,这是我的错。我竟然忘掉了……”如假包换的托辞,她绝对不是“忘掉”,而是根本“不知道”,“可我生气的是,你已经因为贪杯犯过一次错,为何不肯节制?”

  这句话犹如刀子一般扎透了他的心。看着他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她立时知道自己随口搬出来的借口惹了大祸,她不过是不想苏美人由“忘记公公忌日”推论出“不在乎老公”的结论而已,结果弄巧成拙。所以说,人太贪心是不好的。

  “不是的。”他声音一阵沙哑,“不是。”这次类似呢喃。

  她抓住他的手腕,沉声道,“二哥哥,还记得那日我对你说的话么?有些事qíng,xing质会变……”

  “如果我刻意隐瞒的话。”一阵沉默,“我以为你知道。萧湘一定会找机会借此发挥。”

  她回了句狠的,“所以我才想听你对我亲口说出来。”

  他望着她良久。内心好一阵天人jiāo战。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拉住她的手,开口。

  鉴于苏美人讲述断断续续,以及涉及一些和谐词汇,由我们暂时开启上帝视角,将他口述的内容整理重排后,发表如下。

  今年端午,相府苏家奉旨举家进宫一同庆贺。这等好事,自然也少不了恭王府。盛大宴席,苏美人和他心仪已久的恋人萧楚坐的隔桌。席间,兄长苏暮徵将楚楚叫走,他亦起身尾随,路上还在纠结于此事非君子所为的时候,撞见二人在御花园桃花树下拥吻。冰山美人的心自然立时碎了一地。趁没人发觉,甚至来不及收拾起自己的满心伤,匆匆回转,却又在小路上,听到“将暮霭许给二皇女殿下”,“那位殿下欢喜暮霭得紧”,俨然是他爹娘的声音。所谓“晴天霹雳”四个字就这么没有任何先兆,轻飘飘的蹦出来,却又轰然一声的把他砸至眩晕。至于怎么回到席上,他本人已经不记得了。有人假惺惺的劝酒,他就喝。他知道自己不胜酒力,可那时他头脑里一片空白。只想麻痹自己,最好永远空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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